第二天，大年初三一大早。
李向阳正蹲在院里漱口，就听见后院传来脚步声。
抬头一看，许大茂领着娄晓娥，后面跟着两个穿戴整齐的男孩，正往中院走。
“向阳！起得早啊！”许大茂老远就喊。
李向阳吐了漱口水，站起身：“大茂，晓娥姐，这么早？”
“早什么早，该来了！”
许大茂走到跟前，把身后两个孩子往前推了推。
“晓晓，磊磊，叫人。”
许晓和许磊昨晚见过李向阳，但还生分，小声叫了句：
“干爹。”
娄晓娥轻轻拍了下孩子的背：
“大点声。”
“干爹！”两个孩子齐声喊。
李向阳笑了：
“好孩子。屋里坐，外头冷。”
屋里，李秀芝刚生好炉子，正烧水准备做饭。
看见来人，赶紧擦手：“大茂哥，晓娥姐来了？快坐快坐。”
许大茂却没坐。
他站在屋当间：“向阳，秀芝，今儿我们一家子来，是有正事。”
许大茂把两个孩子拉到身前，声音有点哽：
“晓晓，磊磊，你们走的时候，一个四岁，一个刚两岁多。
可能记不清了，但我得告诉你们——”
他指着李向阳：
“这是你们干爹。十年前，要不是你干爹，咱家就散了。”
又指着李秀芝：
“这是你们干妈。那些年，你们干妈没少照顾咱家。”
两个孩子睁大眼睛听着。
“按老礼儿，”
许大茂继续说。
“你们离家十年，回来了，得给干爹干妈正经磕个头，拜个年。这礼数，不能缺。”
娄晓娥也点头：
“向阳，秀芝，这头该磕。没有你们，大茂熬不过这十年，我们这家……也圆不了。”
李向阳刚要说话，许大茂已经拉过两个孩子。
“晓晓，磊磊，磕头！”
两个孩子听话，实实在在地磕了三个响头。
“干爹干妈过年好！”
李向阳赶紧站起来去扶：“起来起来，这孩子……”
李秀芝也红了眼圈，从怀里掏出两个早就准备好的红纸包，塞到两个孩子手里：
“好孩子，快起来。这是干妈给的压岁钱，拿着。”
许晓和许磊看向父母。
许大茂点头：“你们干妈给的，拿着。”
孩子这才接过，又说：“谢谢干妈。”
李向阳也从抽屉里拿出两个红纸包，厚厚实实的：“干爹也给。”
许大茂一看那厚度，急了：
“向阳，这……这也太多了！”
“不多。”李向阳塞到孩子手里。
“十年没见，该给的。”
两个孩子捧着四个红纸包，有点不知所措。
娄晓娥摸摸他们的头：“收着吧，记着干爹干妈的好。”
磕完头，气氛轻松了。
李秀芝张罗着倒茶，拿瓜子花生。
许晓和许磊坐在凳子上，小口喝茶，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屋子。
“干爹，”许磊忽然小声问。
“您真是我爸的老板？”
屋里人都笑了。
李向阳摸摸他的头：
“不是老板，是你爸的兄弟，合伙人。”
“合伙人是什么？”许磊问道。
“就是一块儿干事业，一块儿挣钱，一块儿分钱的兄弟。”
许大茂解释。
“你干爹带着我，现在咱们家有饭馆，有公司，日子好了。”
两个孩子点点头。
喝了一会儿茶，李向阳看看钟：
“柱子哥他们该去店里了。大茂，你今天……”
“我今天请假！”许大茂说。
“陪媳妇孩子。向阳，你也别去了，咱两家好好聚聚。”
正说着，何雨柱推门进来，看见屋里人，笑了：
“哟，都在这儿呢？大茂，晓娥，这俩孩子真精神，可比他爹小时候耐看多了。”
寒暄几句，何雨柱说：“我得去鼓楼店了，今儿有批单位订餐。
晓娥，大茂，等晚上我回来炒几个拿手菜！”
“成！”许大茂笑着应。
何雨柱走了，接着院里其他人也陆续出门。
刘海中带着刘光天去鼓楼店后厨，阎埠贵去西单店查账，秦淮茹带着服务员去前门店。
李晨和易继业则跟着易中海去总店，帮李向阳守一天。
李晓慧也抱着账本出门了，临走前还跟许晓、许磊说：“下午姑姑回来带你们玩。”
屋里就剩两家人。
李秀芝说：“你们坐着说话，我做饭。”
娄晓娥站起来：“我帮你。”
“不用不用……”
“得帮。”娄晓娥挽起袖子。
“十年没进厨房了，手都生了。”
两个女人进了厨房。
外屋，许大茂和李向阳坐在炉子边说话。
“向阳，”许大茂看着在屋里好奇张望的两个儿子，低声说。
“昨晚上，晓娥跟我说了半宿。说她在香港怎么想家，孩子怎么问爸爸……我听着，心里跟刀割似的。”
李向阳递给他一根烟：“都过去了。”
许大茂重重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晓娥说，她爸……，想见见你。”
“娄叔？”
“嗯。”许大茂压低声音。
“晓娥说，他爸在香港这些年，生意做得不小。
现在回来了，想在北京也做点事。听说咱们干得不错，想跟你聊聊。”
李向阳心里一动：“娄叔什么时候方便？”
“随时。”许大茂说。
“晓娥说，他听说咱们辞去工作去开了饭庄。说你这路子，对。”
正说着，厨房里传来炒菜声和女人的说笑声。
李向阳起身：“我去看看。”
厨房里，李秀芝在切肉，娄晓娥在洗菜。
两个女人一边忙一边聊。
“……香港的菜市场跟这边不一样，都干干净净的，有顶棚，不露天。”
娄晓娥说。
“卖鱼的把鱼杀好，切好片，回家直接下锅就行。”
“那敢情好。”李秀芝笑。
“咱们这儿还得自己收拾。”
“还有超市。”娄晓娥说。
“一个大屋子，里头什么都有，自己拿个筐子，挑好了到门口算账。
不用跟售货员说我要这个要那个。”
李秀芝想象不出来：“自己拿？那不乱了套了？”
“不会。”娄晓娥洗完菜，开始剥蒜，
“对了秀芝，香港女人都穿一种裤子，叫‘牛仔裤’，结实又好看。
还有种衣服叫‘t恤衫’，夏天穿凉快。”
“牛仔裤？”李秀芝好奇。
“咱们这儿有吗？”
“没有，得从那边带。”
娄晓娥说，“等我安顿好了，让我爸公司里的人寄几件过来，给你和晓慧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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