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医务室，阳光透过窗户，带来几分暖意。
张医生依旧在研读他的医学典籍，李护士在整理病历档案，秦淮茹此刻正拿着抹布，仔细擦拭着药柜的玻璃门。
李向阳看了看时间，对三人说道：“张医生，李姐，秦姐，我下午要出去办点事。医务室这边，就辛苦你们照应了。。”
张医生从书本中抬起头，扶了扶眼镜：“李主任放心去忙，这里有我们。”
李护士也笑着点头：“是啊主任，这会儿不忙，我们看得过来。”
安排妥当，李向阳便推着自行车出了厂区。
他兜里揣着何雨柱给的那二百块钱。
劳资科的王科长和广播站的赵站长在何雨水入职这事上确实行了方便，这份人情需要还的。
他直奔商品最全的第二百货大楼。
大楼里人头攒动，各种商品琳琅满目。
他首先来到烟酒柜台。
柜台里，“中华”、“牡丹”、“大前门”等香烟以及各种牌子的白酒陈列有序。
“同志，‘中华’烟和‘茅台’酒怎么卖？”李向阳直接询价。
售货员打量了他一下，见其气度不凡，客气地回答：
“中华烟八毛五一包，茅台酒七块八一瓶。都需要专用票证。”
李向阳心里有数，王科长是关键人物，礼物必须体面。
他掏出钱和厚厚一叠烟票、酒票：
“给我拿两条中华，两瓶茅台。”
这一下就去掉了将近四十块钱。
售货员态度更加热情，仔细地开票、收款。
接着，他来到营养品和纺织品柜台。
赵站长是女同志，需要更雅致实用的礼物。
他看中了一种进口的铁罐装麦乳精和一种上海产的纯羊毛提花大披肩，这两样都是紧俏货。
“同志，这麦乳精和羊毛披肩什么价？”
“麦乳精四块五一罐，要外汇券或者特供券。
羊毛披肩十二块五，需要工业券。”售货员报出价格。
李向阳估算了一下，又掏出相应的钱和券：“那我拿两罐麦乳精，一条这个花色的羊毛披肩。”
这又是二十多块钱的花销。
两份礼物加起来，确实每份都价值六七十元，在这个年代，绝对是重礼了。
将礼物放到摩托车挎斗，李向阳骑车往回走。
他特意绕了条小路，骑到半途，感觉有些口渴，看见路边那家熟悉的“工农兵饭店”，便停车走了进去，想喝碗茶歇歇脚。
撩开厚重的棉布门帘，饭菜的热气扑面而来。小店依旧人声鼎沸。
李向阳走到柜台买了一大碗茶，转身寻座。
目光掠过靠里的一张桌子，不由得微微一顿。
只见那张桌上，贾张氏和隔壁院的老周头正相对而坐，吃得满嘴油光。
桌上摆着一盆红烧肉，一盆小鸡炖蘑菇，还有五六个白面馒头，颇为扎眼。
老周头夹起一大块肉放到贾张氏碗里，脸上堆着讨好的笑：“翠花，多吃点，你看你，最近都瘦了。”
贾张氏（张翠花）毫不客气地塞进嘴里，含糊地抱怨：
“算你还有点良心！这肉炖得还行……就是瘦肉多了点，不那么香。”
老周头嘿嘿笑着：
“下回，下回咱光吃肥肉！我跟你说，翠花，机修厂食堂老王跟我熟，有时候能弄到点内部不要票的猪下水，便宜又好吃！”
贾张氏眼睛亮了亮，但嘴上还是不饶人：
“哼，就会拿这些不值钱的糊弄我！光吃有什么用？”
老周头搓着手，压低声音：“那……那你的意思……咱俩的事……”
贾张氏白了他一眼，拿起一个馒头啃着：
“急什么？看你表现！我这条件，跟你吃饭是看得起你！”
“是是是，翠花你说得对！”
老周头忙不迭点头，又给她舀了一勺鸡汤。
李向阳在不远处听着，心里门儿清。
老周头这是老树想开新花，看上了贾张氏，知道她好吃，就靠着这点吃食来献殷勤。
贾张氏呢，则是乐得有人供奉，改善伙食，至于成不成家，她精着呢，估计还得再拿捏老周头一阵子。
他摇摇头，觉得有些好笑。
他几口喝完茶，放下碗，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回到轧钢厂，他先来到劳资科。
王科长正在喝茶看报。
“王科长，打扰了。”李向阳笑着敲门而入。
“哎呦，李主任！快请进！”王科长热情起身。
李向阳将印着百货大楼标志、包装精美的烟酒放在桌上：
“王科长，这次雨水的事，真是劳您费心了。一点家乡土产，不成敬意，您务必收下，不然我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王科长眼睛一亮，假意推辞：
“李主任，你这……太客气了！这怎么好意思？雨水同志是人才，我们按规章办事……”
“规矩是规矩，情分是情分。王科长您就别推辞了，以后少不了还要麻烦您。”李向阳坚持。
“那……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多谢李主任！以后有事你一句话！”
王科长这才“勉为其难”地收下。
从劳资科出来，李向阳又来到广播站。赵站长刚审完稿。
“李主任，您这是？”
李向阳将装着麦乳精和精美羊毛披肩的网兜递上：
“赵站长，雨水年轻，往后在站里还请您多多教导。
这点小东西，给孩子补充点营养，天冷了，披肩也能挡挡风，您别嫌弃。”
赵站长看到进口麦乳精和质地柔软、花色雅致的羊毛披肩，眼中闪过惊喜。
这礼物既实用又显品味，远超一般人情往来。
她连忙推辞：“李主任，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雨水这孩子我们都很喜欢，肯定会好好培养……”
“赵站长，您要是不收，就是看不起我李向阳了。雨水能跟着您学东西，是她的福气，这点心意，您一定得收下。”
李向阳态度坚决。
赵站长推辞不过，又确实喜欢，最终笑着收下：
“李主任，你真是太周到了……那我就厚颜收下了！你放心，雨水在广播站，我一定当自己孩子一样带！”
两份厚礼送出，事情办得圆满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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