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强度训练终于告一段落,训练室的能量残余缓缓消散。
张健额发被汗水浸湿,脸上却带着一种不同于训练时严肃的,更为轻松的笑意。
他一边用毛巾擦着手,一边状似随意地走到少女身边。
“训练结束了,教官也该休息一下吧?”他语气轻快。
“我知道附近新开了一家甜品店,据说他们的芒果糯米滋和手工杏仁豆腐做得特别地道,在外面绝对吃不到。”
“有没有兴趣……去尝尝看?就当是慰劳一下我们辛苦的训练。”
娇娇动作微微一顿,没有立刻抬头,声音里带着训练模式残留的冷淡:“不用了。”
“是吗?”张健挑了挑眉,并未气馁,反而更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带着一种分享秘密般的语气。
“那家的招牌可不止甜品。”
“他们有一款特调的桂花冰酿,用的是古法发酵,清甜不腻,还带着特别的回甘,最适合解乏。”
甜品店不大,却布置得十分雅致温馨,暖黄的灯光下飘散着淡淡的甜香和桂花气息。
她好奇地打量着菜单上精致的图片,指尖在印着糯米滋的页面上停留时,眼睛亮晶晶的。
当服务员端上摆盘精美的芒果糯米滋和晶莹剔透的杏仁豆腐时。
她甚至不由自主地轻轻“哇”了一声,声音很轻,却带着真实的愉悦。
她拿起小勺,小心地舀起一块颤巍巍的杏仁豆腐送入口中,眼睛立刻满足地微微眯起。
像只尝到鲜鱼的小猫,嘴角也抑制不住地向上弯起一个柔软的弧度。
“这个……真的很好吃。”她抬起头,对张健说道,脸颊甚至因为享受美食而泛起淡淡的红晕。
张健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这截然不同的一面,笑意从嘴角蔓延至眼底。
“看来我推荐对了?”
他看着她眼中闪耀的生动光彩,那是他之前见过的灵动,“不训练的你,果然和我之前在琴行见到过的样子一样。”
“不,甚至更……”他斟酌了一下用词
“更鲜活,更……像个会为了一块漂亮甜点就开心的普通女孩。”
娇娇又舀了一勺芒果糯米滋,听到他的话,动作顿了顿,长长的睫毛忽闪了一下。
少女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稍稍收敛了过于外露的表情。
但眼底的轻松笑意并未完全散去。
她放下勺子,捧起那杯桂花冰酿,冰凉的杯壁贴合着她微热的掌心。
“我也没想到,”娇娇抿了一口清甜的饮品,声音也柔和了许多。
“在钢琴比赛上那样耀眼,气场全开的张健,居然会是火村的后人,还能召唤炎龙铠甲。”
她歪了歪头,这个动作让她显得格外稚气,眼神清澈地望向他,“感觉很奇妙,像是……看到了同一个人完全不同的两面。”
“音乐里的你,战斗中的你,还有现在坐在这里吃甜品的你。”
“人本来就有很多面。”张健也放松地向后靠了靠,姿态闲适。
“就像你,可以是训练时候严厉的教官,也可以是现在这个会因为甜品眼睛发亮的可爱女孩。”
“关键取决于……在谁面前,以及处于什么状态。”
他话锋一转,带着玩笑的口吻,却又意有所指,“不过,我倒是很庆幸,能见到你这么……活泼的样子。”
“比在ERp里对着某些人冷着脸可爱多了。”
娇娇听出了他话语中隐含的对比,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但没有立刻恢复冰冷。
她只是垂下眼帘,看着杯中荡漾的琥珀色液体,轻声说:“在ERp里,有必须承担的责任,战斗不是儿戏。”
“当然不是儿戏。”
张健赞同地点点头,随即又笑道,“但战斗之外,生活总得继续。”
“弦绷得太紧,可是会断的。”
“偶尔放松一下,享受点甜头,才能更好地回到战场上,不是吗?”张健举了举自己的杯子,向她示意。
娇娇抬起眼,看着他。
此刻的张健,收敛了钢琴舞台上的攻击性,也褪去了训练时的刻意试探,显得随和而健谈。
这种氛围让她也难得地松懈了紧绷的神经。
她举起杯子,轻轻与他碰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叮咚声。
“也许……你说得对。”
少女脸上重新露出了浅浅的,真实的笑容。
那笑容点亮了她的脸庞,让她看起来光芒四射,却也美得毫无防备。
而这一切,都被街对面车内的北淼,透过玻璃窗,看得一清二楚。
他看着她对张健露出的,许久未曾对他展现过的生动笑颜。
看着她放松的姿态,看着她眼中闪烁的、属于普通女孩的快乐光芒……
拳头在方向盘上攥得死紧,手背青筋暴起。
一股混合着刺痛,嫉妒和巨大失落感的浪潮,几乎要将他淹没。
娇娇拿出钥匙,开门,就在她侧身准备进屋,反手要带上门的瞬间。
一只手臂猛地从门缝外伸了进来,结实有力地撑住了即将合拢的门板!
“谁?!”娇娇吓得低呼一声,心脏骤停,下意识地就要用力将门顶回去。
然而,门外那人的力量大得惊人,不仅轻易抵住了她的推力。
整个高大沉重,带着夜露凉意和浓烈酒气的身体,更是随着门板的打开,失去平衡般向她压了过来。
“唔!”娇娇被撞得倒退半步,后背抵住了玄关的墙壁。
那混杂着酒精和男性气息的重量几乎全压在她身上,让她呼吸困难,又惊又怒。
她立刻伸手抵住对方的胸膛,用尽全力想将这个不速之客推开。
“……娇娇。”一声低沉沙哑,带着浓重醉意却异常熟悉的呢喃,伴随着湿热的气息,喷吐在她耳畔。
推拒的动作瞬间僵住。
娇娇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借着屋内透出的灯光,终于看清了这张近在咫尺的脸,正是北淼!
只是此刻的他,全然不见了平日里的冷硬强势,脸上带着不正常的潮红,眼神涣散而痛苦,浑身酒气熏天。
“北淼?”娇娇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诧异和一丝慌乱,“你……你怎么喝成这样?”
北淼似乎听不清她的问题,他只是凭借本能认出了眼前的人。
男人的脑袋靠在了少女单薄的肩膀上,手臂却像铁箍一样环住了她的腰,将她牢牢锁在墙壁与自己滚烫的胸膛之间。
他滚烫的额头贴着她微凉的颈侧,嘴里含糊不清地重复着:“娇娇……对不起……别走……别看他……”
浓烈的酒气,灼人的体温,沉重而依赖的拥抱,还有那破碎的、带着痛苦和哀求的呓语……让少女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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