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榜这日,天刚蒙蒙亮,林阳就醒了。他披衣起身,窗外的天色带着几分熹微的亮,客栈院子里已传来零星的脚步声,显然不少考生都和他一样,按捺不住焦灼的心情。
“醒了?”沈砚端着一盆热水走进来,眼底带着血丝,“我凌晨就去贡院附近探了探,榜还没贴,不过已经有不少人在等了。先洗漱吃点东西,我们慢慢过去。”
林阳嗯了一声,拿起毛巾的手却有些发颤。他这几天翻来覆去都没睡好,满脑子都是考卷上的墨点,生怕因此影响了成绩。
两人简单吃了些早点,便往贡院走去。越靠近贡院,人就越多,原本宽敞的街道被挤得水泄不通,考生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有的神色紧张,有的故作镇定,还有的在低声祈祷。沈砚护着林阳,艰难地在人群中穿梭:“别挤,慢慢来,榜还在呢。”
终于,他们挤到了贡院门口的红榜前。红榜足有两丈高,用朱砂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从榜首的开始,依次往下排。林阳的目光紧紧盯着榜单,从上到下,一行一行地扫过,心脏像揣了只兔子,砰砰直跳。
“别急,慢慢找。”沈砚站在他身后,声音也带着几分紧张。
一遍扫完,林阳没看到自己的名字。他的心猛地一沉,脸色瞬间白了几分,又不死心地从头开始找第二遍。阳光渐渐升高,照在红榜上,朱砂的颜色越发刺眼,可他翻来覆去看了三遍,依旧没找到“林阳”两个字。
“难道……真的落榜了?”林阳喃喃自语,脚步踉跄了一下,眼神里满是失落。他想起自己多年的苦读,想起姐姐和沈大哥的期盼,鼻尖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沈砚也急了,亲自上前,顺着榜单仔细找了一遍,同样没看到林阳的名字。他回头看向林阳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却还是强装镇定安慰道:“可能是我们看漏了,再找一遍,说不定在后面呢?”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这位小哥,可是在找‘林阳’的名字?方才听你和身边这位兄台念叨了好几遍呢。”
林阳抬头,只见一位须发皆白的老秀才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一个纸卷。他点了点头,声音沙哑:“是的,老先生,您看到了?”
老人笑了笑,指了指红榜的最下方:“最后一行,倒数第三个,可不是‘林阳’吗?老夫刚才看榜时留意到,这名字的墨迹比旁人浅些,许是考官后来补上去的。”
林阳心中一动,连忙顺着老秀才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红榜的最末尾,赫然写着“林阳”两个字!他欣喜若狂,差点跳起来,转头对着沈砚大喊:“沈大哥!我中了!我中了秀才了!”
沈砚也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拍着他的肩膀:“好!好!我就知道你肯定行!”周围的考生见状,也纷纷投来祝贺的目光。
两人满心欢喜地挤开人群,往客栈走去。刚踏进客栈大门,就见两个身着皂衣的差役正站在院子里,手里捧着一张红色的喜报,见到林阳,立刻高声喊道:“喜报!喜报!大雍朝院试,林阳相公高中生员(秀才),快请林相公接喜报!”
客栈老板和住店的考生们闻声都围了过来,脸上满是羡慕。林阳颤抖着双手接过喜报,只见上面用烫金大字写着“捷报”二字,下方落款是“省城贡院”,墨迹鲜红,透着浓浓的喜庆。
“恭喜林相公!前程似锦啊!”客栈老板笑着拱手道,沈砚也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连忙从怀里掏出碎银子递给差役:“辛苦二位,这点心意,拿去买杯茶喝。”
差役接过银子,连声道谢:“多谢林相公!林相公日后必定平步青云,我们就不打扰了!”说罢,又敲着锣,吆喝着往别处送喜报去了。
林阳捧着喜报,反复摩挲着上面的字迹,心中百感交集。沈砚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回房收拾东西,今日就启程回家,让你姐也好好高兴高兴!”
林阳点了点头,目光再次落在喜报上,嘴角扬起一抹坚定的笑容。他知道,成为秀才只是他科举之路的第一步,未来还有乡试、会试、殿试等着他,但此刻,他只想快点回到家乡,和姐姐、奶奶她们分享这份沉甸甸的喜悦。
沈砚突然想起什么,补充道:“对了,我昨晚托驿站的人给家里寄了封信,说今日放榜,想必晚娘此刻也在眼巴巴等着消息呢。我们走快点,说不定能赶在喜报前到家,给她个惊喜!”
林阳心中一暖,加快了脚步往房间走去。阳光透过客栈的天井洒下来,落在喜报上,映得整个院子都暖洋洋的,满是归乡的期盼和丰收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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