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沈砚的惊喝声划破庭院的宁静。几乎在树枝断裂坠落的瞬间,他身形如箭般冲了过去,一把将晚娘和月娘推开,自己则扑向绣案。
“砰”的一声闷响,粗壮的树枝重重砸在绣案边缘,案上的绣筐、丝线散落一地,那方刚修补好的云锦被树枝带起的劲风掀得翻飞,一角恰好挂在断裂的枝桠尖上,随着树枝的晃动微微颤动,随时可能被划破。
“绣品!”晚娘惊呼着想要起身,却因方才被推得踉跄,一时没能站稳。月娘吓得脸色发白,紧紧抓住晚娘的衣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沈砚顾不得身上被树枝蹭到的擦伤,伸手稳稳托住云锦悬空的一角,小心翼翼地将其从枝桠上取下。他低头查看,只见云锦边缘被枝桠勾出了一道细小的裂痕,虽不深,却也破坏了纹样的完整性,而绣案的木板已被砸得凹陷了一块。
晚娘快步走上前,接过云锦,指尖抚过那道裂痕,心疼得眼圈发红。这云锦本就金贵,修补一次已属不易,如今又添新伤,离交付期限只剩十日,可如何是好?
沈砚看着她落寞的神情,心中愧疚不已:“都怪我,没能及时拦住树枝。”他顿了顿,又语气坚定地说,“你别着急,李师傅刚走不久,我现在就去追她回来,定有办法补救。”
“不行,”晚娘摇摇头,“李师傅年纪大了,又有痹症,今日为了修补血痕已耗费不少心神,怎能再劳烦她?况且天色已晚,你独自前往也不安全。”
月娘也在一旁附和:“是啊沈大哥,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说不定姐姐自己就能修好呢?”
晚娘沉默片刻,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这裂痕虽在边缘,却正好位于禄星官袍的袖口处,若用‘接针绣’的技法,顺着纹样走势补绣一圈祥云,既能掩盖裂痕,又能让纹样更显饱满。只是……”她看向沈砚,“我需要一种特殊的银线,这种银线色泽温润,能与云锦的珠光质感相融,普通丝线根本替代不了。”
“银线?”沈砚立刻接口,“我明日一早就去县城最大的锦绣阁,就算把全城翻遍,也一定帮你找到这种银线!”
当晚,晚娘将云锦小心收好,辗转反侧了一夜。次日天未亮,沈砚便揣上银两出发了。他在县城转了整整一上午,跑遍了所有绣坊,都没能找到晚娘说的那种银线。正当他焦急万分时,一位绣坊老板提醒道:“你可以去城西的老银匠铺问问,听说那里有位老师傅能将银箔抽成细丝,或许能满足你的要求。”
沈砚立刻赶往老银匠铺,说明来意后,老银匠却连连摆手:“银线难抽,耗时耗力,且极易折断,用来绣活更是难上加难,我多年前就不做了。”
沈砚不愿放弃,好说歹说,又加了双倍工钱,老银匠才勉强答应:“我尽力一试,但至少需要三日才能做出足够的银线。”
“三日?”沈砚皱起眉头,离交付期限只剩九日,三日确实紧迫,但也别无他法。他只得叮嘱老银匠尽快赶工,自己则先回了村镇。
晚娘听闻找到了制作银线的办法,心中稍安,便开始着手准备补绣的丝线和绣针。她每日除了绣活,便研究如何让补绣的祥云与原有纹样完美融合,常常不知不觉就坐到深夜。沈砚怕她累着,每晚都会在院门口提醒她歇息,有时还会煮一碗热腾腾的莲子羹,让月娘送进去。
三日转瞬即逝,沈砚按时去县城取回了银线。那银线细如发丝,色泽温润,果然与晚娘描述的一模一样。晚娘拿起银线,穿针引线,开始在裂痕处补绣祥云。银线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随着绣针起落,一朵朵祥云渐渐成型,与禄星官袍的纹样相得益彰,竟让人看不出丝毫修补的痕迹。
就在众人以为危机已解时,刘管家却突然再次登门,神色慌张地说:“晚娘姑娘,不好了!老夫人的病情突然加重,大夫说怕是撑不过三日了,老爷希望你能在两日内交付绣品,让老夫人能亲眼看一看……”
两日内交付?晚娘手中的绣针猛地一顿,银线瞬间断裂。此时,绣品只剩寿星的仙桃和部分喜鹊纹样尚未完成,两日内赶工,对她的身体无疑是巨大的考验。沈砚和月娘也惊呆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晚娘看着手中断裂的银线,又看了看绣案上的云锦,心中陷入了两难。她该如何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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