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土路铺成金毯,林阳脚步轻快得像踩着风,沈砚并肩而行,听他眉飞色舞地复述欧先生的叮嘱,嘴角也挂着笑意。刚进镇子街口,就见林晚娘拎着布包迎面走来,青布衣裙沾了些尘土,鬓边碎发被风吹得微乱,眼里却满是焦灼的期盼。
“姐姐!”林阳扬声呼喊。
林晚娘猛地抬头,瞧见他的身影,眼睛瞬间亮了,快步迎上来,攥住他的胳膊上下打量:“阳儿!可算回来了!信里说镖队这几日到,我下工就往村口赶,倒在这儿遇上了。”她指尖带着劳作后的薄茧,力道却温柔,“一路累不累?镖队照料得还好?”
“一切都好,沈大哥照拂得周全。”林阳笑着点头,不等姐姐再问,便迫不及待分享喜讯,“姐姐,府试结果你虽从信里知道了,可还有一桩更大的喜事——欧先生要收我为入室弟子,三日后辰时行拜师礼!”
“什么?”林晚娘惊得睁大了眼,手里的布包差点滑落,随即眼圈一红,脸上却绽开滚烫的笑,“真的?欧先生那般德高望重,竟肯收你为入室弟子?”她转头看向沈砚,见沈砚含笑颔首,才彻底信了,抬手拭了拭眼角,“好,好啊!你这孩子,苦没白吃!信里只说府试中了第十五名,竟把这等大事藏着不说,要给我们惊喜!”
“我也是方才见了先生才知晓,急着来告诉你和奶奶。”林阳挠了挠头,语气里满是雀跃,“先生说拜师要行束修六礼,芹菜表勤学,莲子喻教诲,还有红豆、红枣、桂圆和干瘦肉条,各有寓意,得尽快备齐,还要写投师帖。”
“这有何难!”林晚娘立刻收起情绪,眉眼间透着干练,“芹菜家里附近人家就有人种,村子里张屠户家的菜园子种得最嫩;红枣、桂圆东街干货铺的最饱满,我明日一早就去挑;莲子和红豆我托人留了上好的干货,现成就能取;干瘦肉条得要新鲜后腿肉,今晚我就去割了腌制,晾到明日正好干爽。”
她拉着林阳往村里走,脚步不停,语速也快:“投师帖更不用愁,镇上的陈老秀才是先生的旧识,字写得周正,我这就去请他动笔,把你的家世、求学志向写得恳切些,准合先生的规矩。”
沈砚在旁补充:“晚娘放心,六礼若有短缺或需精细挑选的,镖局也能帮忙筹措,绝误不了吉时。”
“多谢沈大哥费心,大多东西镇上都能备齐,不劳烦镖局了。”林晚娘笑着道谢,转头又对林阳说,“你先回村陪奶奶和月娘,我去陈秀才家跑一趟,再割点肉,傍晚就能赶回来。”
说话间已到村口,远远望见屋檐下,奶奶正扶着门框张望,月娘站在一旁,手里还拿着未择完的青菜。林阳快步上前,双膝跪在奶奶面前,声音带着笑意:“奶奶,孙儿回来了!”
奶奶浑浊的眼睛瞬间亮了,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颤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待林阳把拜师的喜讯说出口,奶奶愣了半晌,突然捂住嘴哭了,泪水顺着皱纹往下淌:“欧先生……肯收你为师?我孙儿有出息了,对得起你爹娘在天有灵……”
月娘在一旁轻轻拍着奶奶的背,眼里满是欣慰:“哥哥,恭喜你!这都是你应得的,往后跟着欧先生,定能更有作为。”她转头对奶奶说,“奶奶,该高兴才是,咱们今晚做些好吃的,为哥哥庆祝。”
林阳扶奶奶进屋坐下,细细说着见先生的经过,还有束修六礼的讲究。月娘听得认真,轻声道:“咱们家里晒了些干莲子,颗粒饱满,明日我去给你拿来;芹菜我去张屠户菜园去换一些摘最新鲜的。”
夕阳沉落西山,院子里渐渐亮起油灯。林晚娘提着肉和写好的投师帖回来,陈秀才的笔墨遒劲有力,把林阳寒门苦读、尊师重道的心意写得真切。她拿出投师帖给林阳看:“你瞧瞧,若有要改的地方,我再去麻烦陈秀才。”
林阳细细读了一遍,拱手道:“姐姐想得周全,这样正好。”
晚饭时,桌上摆着鸡肉、腊肉,还有新鲜的青菜,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笑声不断。奶奶夹了块鸡腿放进林阳碗里:“多吃点,往后拜师了,课业更重,得养足精神。”
林阳点头应下,望着满桌亲人的笑脸,心里暖烘烘的。窗外月光皎洁,照亮了小院的石榴树,也照亮了他心中的前路——三日后的拜师礼,是新的起点,他定要不负先生的教诲,不负家人的期盼,在求学路上步步踏实,走出属于自己的坦途。
林阳决定明天去舅舅家也告诉这个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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