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栀蹲在桌下,指尖还攥着桌布的一角,心跳得像要撞开胸膛。
门把手又转了一下,这次没有停顿,门被轻轻推开——一道暖黄的光先探进来,接着是一双黑色布鞋,鞋边沾着点清晨的露水,却擦得干干净净。
“出来吧,孩子。”
苍老温和的声音传来,是秦老太太。
唐栀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惊讶——她怎么会知道自己躲在桌下?
她慢慢从桌下站起来,拍了拍衣角的灰,手指还在微微发颤:“奶奶……您怎么来了?”
老太太没回答,端着手里的青花瓷碗走进来。碗沿冒着热气,甜丝丝的味道飘过来,是冰糖雪梨的香气。
“阁楼里凉,熬夜看书,容易伤嗓子。”她把碗放在书桌上,铜灯的光落在碗里——雪梨炖得透亮,飘着几颗晶莹的冰糖,汤面上还浮着一片薄薄的陈皮。
唐栀看着那碗冰糖雪梨,鼻子突然有点酸。
来秦家这么久,除了王婶偶尔偷偷塞给她的小点心,还没人这么关心过她。李秀莲只会让她干活,秦津岚只会刁难她,秦津锐更是冷漠得像块冰。
“谢谢奶奶。”她小声说,伸手想去接碗,又想起自己刚蹲在地上,手可能脏,赶紧缩了回去,“我……我先去洗手。”
“不用,”老太太拉住她的手,她的手很暖,带着老茧,却很有力,“奶奶不嫌弃。快趁热喝,凉了就不好喝了。”
唐栀接过碗,指尖碰到碗壁,暖意在指尖蔓延开来,慢慢传到心里。她用勺子舀了一口汤,甜而不腻,带着陈皮的清香,滑进喉咙里,连熬夜的疲惫都好像减轻了不少。
“您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看书?”唐栀忍不住问,一边小口喝着汤,一边看着老太太。
老太太坐在书桌边的旧椅子上,目光落在摊开的英语课本上,笑了笑:“昨天晚上,我看到你房间的灯亮到很晚,早上又看到你往阁楼这边走。猜你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看书。”
她顿了顿,又说:“以前津锐也喜欢在这里看书,那时候他才十几岁,天天抱着课本,说要考最好的大学。”
提到秦津锐,唐栀的动作顿了顿:“他……也喜欢学习?”
“喜欢,”老太太点点头,眼神里带着回忆,“那时候他成绩很好,老师都说他是个好苗子。后来……家里出了点事,他就没再读了。”
唐栀没敢问是什么事,只是安静地听着。
“你想考大学,是不是?”老太太突然问。
唐栀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声音有点低:“嗯,以前就想考,后来……没考上。现在想再试试。”
“好,”老太太看着她,眼神坚定,“有梦想是好事。奶奶支持你。以后要是需要什么书,或者有什么不懂的,就来找奶奶,奶奶帮你想办法。”
唐栀的眼泪差点掉下来,她赶紧低下头,用勺子舀了一大口雪梨,遮住泛红的眼眶。
老太太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坐在旁边,看着她喝汤。阁楼里很静,只有铜灯偶尔发出的“滋滋”声,和唐栀喝汤的轻响,却一点都不尴尬,反而很温暖。
很快,碗里的冰糖雪梨就喝完了。唐栀拿着空碗,想站起来去洗,老太太却摆摆手:“放着吧,奶奶等会儿一起洗。你再看会儿书,记得早点回去休息,别熬太晚。”
她说着,站起来,拍了拍唐栀的手:“孩子,别太累了,身体要紧。”
唐栀点点头,看着老太太的背影慢慢消失在门口,心里满是感激。
她拿起空碗,准备去厨房洗,刚站起来,就看到碗底有什么东西——是一行用糖浆写的小字,因为刚才喝汤,糖浆有点化开,却还是能清楚地看到:“别怕,有我。”
唐栀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滴在碗底的小字上。
这四个字,像一道光,照亮了她在秦家的委屈和不安。
她想起被撕碎的通知书,想起李秀莲的刁难,想起秦津岚的欺负,想起秦津锐的冷漠,再想起老太太的话,想起碗底的小字,心里的委屈好像终于有了地方可以安放。
她把碗紧紧抱在怀里,眼泪无声地掉着,却不是因为难过,而是因为感动。
在这个冰冷的秦家,终于有人对她说“别怕,有我”。
唐栀擦干眼泪,看着摊开的课本,眼神又变得坚定起来。
她知道,以后的路可能还会很难,但她不再是一个人了。
有老太太的支持,有自己的努力,还有小宝的期盼,她一定能考上大学,一定能带着小宝,走出这个牢笼,走向属于她们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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