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袭！”
警报声与我的喊声几乎同时响起。舰桥内的空气瞬间凝固，随即被紧张和一丝慌乱取代。那些幽蓝色、棱镜碎片般的梭形敌舰，速度快得惊人，几息之间就已迫近到可视距离，它们冰冷的舰体在星光下闪烁着不祥的光泽，没有任何交流信号，只有蓄势待发的能量波动。
“护盾！最大功率！规避动作！”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五行护盾全开！能量输出百分之……一百二！”金算盘肉疼地拨动算盘，但还是咬牙将能源优先供给防御。
“青罡岩装甲外层符文激活！”公输般猛拍控制台。
“廉洁号”那青灰色的厚重舰体表面，亮起一层土黄色的、略显暗淡的能量薄膜，同时舰身开始笨拙地侧移，试图躲避。
然而，对方的速度和机动性明显优于我们这块“会飞的青砖”。三艘敌舰呈品字形包抄，舰首幽光一闪。
咻！咻！咻！
三道惨白色的、带有强烈腐蚀和湮灭特性的能量束，精准地命中了“廉洁号”的侧舷！
轰隆——！！
剧烈的震动传遍全舰，所有人都被甩得东倒西歪。刺耳的金属扭曲声和能量护盾过载的尖啸混杂在一起。
“左舷护盾能量下降百分之四十五！装甲外层符文损毁百分之三十！‘青罡岩’层出现局部熔融！”程曦盯着光屏，语速飞快，“敌舰能量武器威力超过预估，附带空间扰乱效果，干扰我方护盾稳定性！”
“混沌！找到安全规避路径！”我抓着扶手稳住身体。
混沌那圆滚滚的身体在导航座上高频震颤，发出急促的嗡鸣：“空间乱流干扰严重……安全路径……狭窄……需要精确计算……”它没有五官，但能感觉到它的“吃力”。
“大嗓！准备！”我看向通讯器，“听我指令，对准最近的那艘敌舰，最大功率，吼它娘的！”
加固舱里传来大嗓被吵醒后不爽的闷哼，但还是含糊地应了一声：“……知道了，等信号。”
“巧手张！检查损伤，启动应急维修傀儡！”
“静言！安抚性符箓！稳定舰员情绪！”
“木言！生态舱锁死，优先保护自身和灵植！”
“顺风！持续监控敌舰气味变化，寻找弱点或模式！”
一连串指令快速下达。幸运的是，这些奇葩船员在紧急情况下，虽然手忙脚乱，但至少都动了起来，没有吓瘫。
敌舰一轮齐射后，显然判断出我们这块“砖头”防御不俗但机动性差，立刻改变战术。它们如同幽灵般绕着“廉洁号”高速盘旋，不断用能量光束进行骚扰射击，消耗我们的护盾，并试图寻找薄弱点。
“廉洁号”左支右绌，庞大的身躯在混沌竭尽全力的“感觉驾驶”下，做出各种与其外形极不相称的、生硬扭曲的规避动作，时不时还因为计算延迟而结结实实再挨上几下，舰体不断传来令人牙酸的撞击和爆炸声。
“这样下去不行！护盾撑不住太久！能源消耗太快！”金算盘看着急速下降的能源读数，脸都白了。
“我们的炮呢？那两门隐藏炮！”公输般急道。
“充能太慢！威力也未必够！”程曦摇头，“而且一旦暴露炮位，可能成为集火目标。”
我额头冒汗，脑子飞速运转。硬拼肯定吃亏，跑又跑不过……怎么办？
就在这时，一直如同雕塑般站在舰桥入口的雍和，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了观测窗前。他望着外面那些灵活穿梭的幽蓝敌舰，空洞的金眸中，似乎有极其细微的、暗红色的灾厄纹路一闪而过。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
但紧接着，离我们最近的一艘正在蓄能准备再次射击的敌舰，其舰首那凝聚的幽蓝色能量球，突然极其不稳定地闪烁了几下，然后……
“噗！”
像漏气的气球，能量球还没发射就自行溃散了，甚至反向冲击了它的发射装置，那艘敌舰的舰首冒出了一小股紊乱的能量火花，动作也为之一滞。
“咦？”我们都看到了这诡异的一幕。
几乎同时，另一艘正在做高速滚筒机动试图绕到我们侧后的敌舰，其舰体侧面一块看起来像是辅助推进器阵列的棱镜板，毫无征兆地“咔”一声，脱落了！虽然不大，但足以让它的机动出现了一丝不和谐的僵硬。
第三艘敌舰似乎通讯出现了问题，它原本协同的包抄动作慢了半拍，与另外两艘拉开了微小距离。
“是雍和前辈！”云璃惊喜道。
“灾厄干扰……生效了。”程曦冷静分析，“但效果似乎有限且随机，无法造成决定性伤害。”
雍和的声音冰冷地传来：“吾之‘灾’，可扰其‘运’，乱其‘序’。然器物之坚，非运可破。汝等需自行破敌。”
意思就是，我能让它们倒霉，出点小故障，但打不坏它们，你们自己想办法砸烂这些铁疙瘩！
够了！这就够了！哪怕只是短暂的干扰和破绽！
“机会！”我眼睛死死盯住那艘因推进器板脱落而动作微僵的敌舰，“混沌！锁定那艘动作变形的！计算最佳攻击窗口，把我们‘甩’到它侧翼！”
“大嗓！准备！目标，那艘舰能量波动最频繁的疑似核心区域！等我命令！”
“公输前辈！巧手张！那两门炮，给我推到极限充能！别管过载！打一轮狠的！”
“程曦，分析它可能的结构弱点！金算盘，把所有非必要能源集中到武器和动力上！”
混沌的嗡鸣声变得尖锐而集中，整个“廉洁号”猛地一沉，然后以一种近乎粗暴的方式，利用它庞大的质量和惯性，硬生生撞开一道空间湍流，朝着那艘动作微僵的敌舰侧翼“挤”了过去！这个动作让舰体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内部又是一阵东倒西歪，但效果显着——我们瞬间拉近到了相对极近的距离！
那艘敌舰显然没料到这块笨重的“砖头”敢如此亡命地贴身，它试图转向，但脱落了一块推进板的影响在精细操控时被放大，转向慢了一瞬。
“就是现在！大嗓！吼！！！”
“吼——！！！！！！”
一声仿佛来自洪荒远古的恐怖咆哮，透过特制的传声和定向增幅法阵，从“廉洁号”侧舷几个隐蔽的发射口狂暴冲出！那不是简单的声波，而是混合了诸犍血脉天赋的震荡神力，肉眼可见的、扭曲空气的淡金色波纹，如同实质的巨锤，狠狠砸在了那艘敌舰的舰体中部！
嗡——！！！
敌舰表面的幽蓝光芒剧烈闪烁、明灭不定，舰体肉眼可见地凹下去一大块，无数细碎的棱镜碎片崩飞出来。它像被巨浪拍中的小舟，翻滚着失去了控制，内部隐约传来能量管线爆裂的闪光。
“干得漂亮！”公输般激动地一挥拳头。
“别停！炮击！瞄准程曦标记的疑似能量中枢点！”我紧跟着下令。
嗡！嗡！
两道粗大但不够凝实、带着点“勤俭”风格的土黄色灵力光柱，从“廉洁号”腹部两个突然打开的装甲板下射出，精准地轰击在被大嗓吼得失去平衡、护盾紊乱的敌舰凹痕处！
轰隆！！！
比之前任何一次爆炸都要剧烈的光芒绽开！那艘敌舰的幽蓝光芒彻底熄灭，舰体断成两截，在太空中化作两团翻滚的、迅速冷却的残骸。
一击得手！我们干掉了一艘！
但还没来得及高兴，另外两艘敌舰已经从短暂的“倒霉”状态中恢复，它们似乎被同伴的毁灭激怒（或者仅仅是执行程序的优先级调整），攻击变得更加疯狂和默契。它们不再追求精细消耗，而是同时从两个刁钻的角度，射出了更粗大的主炮级能量洪流，直扑“廉洁号”的动力舱和舰桥区域！
“规避不及！”混沌发出预警嗡鸣。
“护盾过载！撑不住了！”金算盘惨叫。
“准备承受冲击！”我紧紧抓住座椅扶手，心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直趴在仓库角落、因为害怕而瑟瑟发抖的阿土（狸力后裔），似乎被连续的爆炸和震动刺激到了某种本能。它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类似狗吠的叫声，两只前爪（鸡爪形态）猛地插入仓库的金属地板！
它不是要挖洞逃跑，而是……一股奇特的、带着大地厚重与稳固波动的土黄色光晕，以它为圆心，迅速蔓延开来，通过舰体结构，瞬间扩散至“廉洁号”的整个外壳！
那层原本即将破碎的五行护盾，突然凝实了数倍，颜色也从土黄变成了深沉的暗褐色，仿佛给“青砖”穿上了一层致密的岩石盔甲！
轰！轰！
两道致命的能量洪流狠狠撞在这层突兀出现的“岩石护盾”上！
光芒刺眼，爆炸的冲击让全舰剧烈震荡，但……护盾扛住了！虽然剧烈闪烁，表面出现了大量蛛网般的裂痕，但终究没有破碎！
“阿土？！”我们震惊地看向仓库监控画面。
只见阿土已经瘫软在地，累得直吐舌头，但小眼睛里却有一种“我好像干了件大事”的茫然和一点点骄傲。
“狸力天赋……稳固大地，强化防御？”程曦快速分析，“它可能无意中激发了血脉力量，暂时强化了与舰体融合的‘青罡岩’基质！”
好样的阿土！没想到你这埋东西的爱好，关键时刻能变成给星舰“镀膜”！
趁着这意外的喘息之机，混沌拼尽全力，操控“廉洁号”做出一个狼狈但有效的翻滚机动，暂时脱离了被交叉火力的绝对锁定。
“还剩两艘！”我喘息着，“不能给它们再次齐射的机会！雍和前辈！继续干扰！集中干扰其中一艘的武器系统或者推进器！”
雍和没有回应，但目光锁定了其中一艘敌舰。
那艘敌舰舰首主炮正在重新聚能，幽蓝光芒刚刚亮起，炮口内部几个关键的能量聚焦晶体，毫无征兆地同时出现了细微的、不自然的偏斜。
然后……
轰！
它的主炮在发射的瞬间，因为聚焦紊乱，发生了小规模的内部能量逆流爆炸！虽然没完全炸毁主炮，但舰首冒起了浓烟，聚能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就是它！集火！所有能用的手段！”我吼道。
“廉洁号”调整姿态，剩下的那门还能用的隐藏炮（另一门因为过载暂时冷却）再次充能，大嗓也在喘了几口气后，被云璃用特制营养液（加了点提神草药）激得准备再来一嗓子。
然而，另一艘未被干扰的敌舰，显然看出了我们的意图。它放弃了远程炮击，竟然直接加速，朝着“廉洁号”拦腰撞来！它那棱镜般的舰首尖锐无比，幽光凝聚，显然是打算利用高速撞击和自身特殊的结构，给我们来个“开膛破肚”！
“它要撞舰！”程曦惊呼。
“躲不开！混沌！”我急喊。
混沌的嗡鸣充满了焦虑：“空间被它们能量场扰乱……转向不及！”
“加固撞击点！”公输般和巧手张手忙脚乱地启动局部结构强化符文。
眼看那艘敌舰如同自杀式袭击般越来越近，舰桥内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生态舱方向，传来木言有些颤抖但坚定的声音：“总执掌……让我试试！”
只见生态舱的观测窗内，木言双手按在灵土上，全身散发出柔和的绿色光芒。生态舱内那些快速生长的藤蔓类灵植，像是接到了指令，疯狂地沿着内部管道和气密通道生长，无数坚韧的、带着灵光的绿色藤蔓，如同有生命的触手，从“廉洁号”即将被撞击的侧舷几个应急出口、破损的观测窗缝隙，甚至是从装甲的微小裂缝中，猛地钻了出来！
这些藤蔓迅速交织、缠绕，在舰体外部形成了一层厚厚的不规则绿色“缓冲垫”！
下一刻，敌舰狠狠撞了上来！
砰！！！！
不是金属爆炸的巨响，而是沉闷的、仿佛巨木折断的轰响！
坚韧的灵植藤蔓起到了惊人的缓冲作用，它们层层断裂，但也极大地消耗了撞击的动能。敌舰尖锐的棱镜舰首，在穿透了数层藤蔓后，终于撞上了“廉洁号”加厚的侧舷装甲。
巨响声中，“廉洁号”被撞得横移出去，内部天旋地转，但舰体结构奇迹般地没有被贯穿！只是被撞处装甲严重变形向内凹陷，灵光藤蔓尽碎，内部传来管道破裂和舱室气压泄漏的警报。
而那艘撞击的敌舰，也因为反作用力，舰首扭曲变形，幽蓝光芒紊乱，似乎也受了不轻的损伤，暂时失去了攻击能力，漂浮在一旁。
“木言！好样的！”我对着通讯器喊道，同时看到生态舱内，木言脸色苍白，显然消耗巨大，但他努力保持着灵植根系的连接，尝试修补泄漏点。
现在，局面变成了：我们重伤，但还撑着；敌人一艘主炮受损冒烟，一艘撞击后舰首损毁暂时瘫痪。
“还没完！”我咬着牙，“混沌，稳住舰体！公输、巧手张，抢修！优先保证动力和生命维持！程曦、金算盘，重新分配能源！云璃，统计伤员！”
然后，我看向那艘主炮受损、还在试图调整姿态的敌舰，又看了看旁边如同沉默灾神般的雍和。
“雍和前辈，最后帮个忙，让它……彻底‘安静’一下。”
雍和的目光再次聚焦。这次，他没有干扰武器或推进器，而是……似乎“看”向了那艘敌舰内部某个关键的、维系整体能量平衡的节点。
那艘敌舰内部，一处原本稳定流转的幽蓝能量管道，突然毫无道理地出现了剧烈的能量湍流，这湍流迅速蔓延，与受损主炮的紊乱能量产生了致命的共振……
嗡————
那艘敌舰整个舰体，从内部亮起了不稳定的、过载的刺目白光！
“全员！最大防护！规避冲击！”我大吼。
话音刚落。
轰隆！！！！！！！！！
那艘敌舰，如同一颗被点燃的蓝色星辰，在太空中猛烈地自爆了！狂暴的能量冲击和碎片，如同死亡的风暴席卷四周！
“廉洁号”尽管已经尽力规避和防御，还是被这股近在咫尺的自爆冲击狠狠掀飞，如同暴风雨中的一片树叶，翻滚着被抛向远处，舰体各处传来更多不堪重负的声响，警报声响成一片。
而最后一艘撞击后受损的敌舰，也没能完全躲开同伴自爆的威力，被几块巨大的碎片击中本就受损的舰体，幽蓝光芒彻底熄灭，化作一具无声漂浮的残骸，缓缓飘向深空。
不知过了多久，剧烈的震荡终于平息下来。
舰桥内一片狼藉，灯光忽明忽暗，烟雾缭绕。每个人都灰头土脸，或多或少带着伤，但都还活着。
“报告……情况。”我咳了几声，感觉喉咙里都是血腥味。
程曦最先恢复过来，快速检查系统：“动力系统受损百分之三十，但核心阵盘完好，可低速航行。生命维持系统部分管线泄漏，正在修复。护盾系统完全瘫痪。外部装甲损伤严重，多处舱室失压，已隔离。生态舱受损，但木言在维持。武器系统……仅剩一门炮可用，且需长时间冷却。总体损伤……中度偏重，但未伤及根本，具备基本航行和生存能力。”
金算盘看着几乎变成红色的资源消耗图，欲哭无泪：“资源储备……消耗了将近四成……维修还要一大笔……”
公输般和巧手张已经带着维修傀儡冲了出去。云璃在协调救治轻伤员（主要是碰撞伤和惊吓）。静言默默地开始张贴“紧急维修指引”和“临时安全路线”符箓。顺风则不顾危险，用他灵敏的鼻子在关键区域嗅探，寻找潜在的、肉眼难见的裂缝或危险泄漏点。
混沌传来虚弱的嗡鸣，表示导航系统受损，需要时间校准，但大致方向还能把握。
阿土累瘫在仓库，木言在生态舱勉力支撑。
大嗓……嗯，它好像又在加固舱里睡着了，不知道是消耗太大还是心大。
雍和依旧站在舰桥，衣袍丝毫未乱，仿佛刚才的激战与他无关。只是他周身的灾厄气息，似乎也略微黯淡了一丝？动用能力干扰那些敌舰，对他或许也非毫无消耗。
“我们……赢了？”云璃有些不敢相信地小声问。
“惨胜。”我擦了下嘴角的血迹，看着舷窗外漂浮的敌舰残骸和满目疮痍的“廉洁号”，心中没有丝毫喜悦，只有沉重和后怕。这才刚离开天庭没多久，就遭遇如此强度的、不明身份的袭击。那些敌舰是什么来头？和那诡异的歌声有关吗？是归墟守望者债务背后隐藏的敌人，还是恰好路过的星际强盗？
“程曦，分析那些残骸，能看出什么来历吗？”我问道。
程曦摇头：“结构未知，能量特征非仙非魔，也非已知的几个主要异域文明风格。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它们带有强烈的‘人工造物’痕迹，且技术路线与我们截然不同，更加……偏向于能量实体化和空间折叠应用。”
未知的敌人。
我靠在破损的座椅上，感到一阵深深的疲惫。前路，果然危机四伏。
就在这时，负责监听探测阵列的岗位传来讯息：“报告！……那‘歌声’信号，又出现了！而且……比之前更清晰了！方向……似乎就在我们前方，那片空间乱流区的深处！”
我们刚刚经历一场恶战，伤痕累累，那诡异的歌声却在此时再次响起，仿佛在呼唤，又像是在引导？
我看向雍和。他空洞的金眸也望向前方黑暗的星空，冰冷的声音传来：
“债务之路，荆棘密布。歌声所指，或为任务之关键，或为……更深之陷阱。”
“汝等，欲往何处？”
是循着歌声，冒险深入？还是暂时撤退，修复星舰？
我看着舰桥上这些伤痕累累却仍在各自岗位坚守的奇葩船员，看着窗外那艘虽然破烂但依旧漂浮的“廉洁号”。
我们没有退路。债务要还，任务要完成，玉帝的眼睛在看着，雍和的“督促”也在身边。
“修复关键系统，调整航向。”我嘶哑着声音，下达了命令，“目标，歌声来源。‘廉洁号’，继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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