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华的声音嘶哑得像是用砂纸摩擦着锈蚀的铁皮,每一个字都耗费着他仅存的力气,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在这片被蓝绿色幽光笼罩的洞穴里沉沉落下:
“一天…一夜。”李国华背靠着温热的岩壁,晶化的左眼在苔藓光芒下反射着诡异的光,右眼则疲惫地半阖着,接着说道:
“我们就在这里…哪里也不去。
吃…喝…睡…治伤。”
这道命令,简单,却如同久旱后的第一声惊雷,震散了弥漫在众人心头最后一丝不确定的阴霾。
这不是建议,是生存的指令,是针对他们千疮百孔的身心,开出的唯一且必需的药方。
能量的补充与身体的清洁
命令下达,最先响应的是最原始的欲望。
刘波和包皮几乎同时扑向了温泉池。
刘波覆盖着骨甲的手臂再次迅捷地探入乳白色的池水,这一次,不再是试探,而是带着一种近乎凶狠的效率。
水花接连溅起,一条条近乎透明的盲鱼被他甩上岸边,在散发着热气的岩石上徒劳地扭动。
包皮则在一旁手忙脚乱地捡拾,他那原本因雪盲而眯缝着的眼睛,此刻瞪得溜圆,紧紧盯着这些活动的“肉”,喉咙里发出压抑不住的“咕噜”声。
火舞没有参与捕鱼。
她(火舞)找了一块相对平坦、干燥的岩石,将那些还在扭动的鱼收集过来。
火舞没有像以往那样简单地用火焰炙烤,而是伸出右手食指,指尖“噗”地一声,燃起一簇小而稳定的橙黄色火苗。
她(火舞)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温度,让火苗在鱼身下方缓缓移动,鱼皮迅速变得焦黄,发出“滋滋”的声响,油脂滴落,在岩石上溅起细小的油星,一股久违的、属于熟食的焦香瞬间弥漫开来,粗暴地驱散了洞穴中原本的硫磺和土腥气。
另一边,马权也动了。
他(马权)盘膝坐在池边,伸出独臂的左手,掌心向上,九阳真气极其精细地凝聚、压缩,不多时,他掌心上方一块脸盆大小的扁平岩石竟开始隐隐发红,散发出高温。
马权将几条鱼放在这块被真气加热的“石鏊”上,鱼肉与热石接触,发出更剧烈的“刺啦”声,白色的水汽混合着更浓郁的香气蒸腾而起。
这是一种近乎奢侈的烹饪方式,是对真气的精细运用,也只有在此时此地,他才敢如此“浪费”。
李国华靠坐在那里,鼻翼微微翕动。
老谋士模糊的视线望向火舞和马权忙碌的方向,嘴角似乎极其微弱地动了一下。
他(李国华)伸手,从身旁的岩壁上摸索着扯下几片肥厚的深绿色蕨类叶子,又刮下一些发光的蓝绿色苔藓,将它们放入一个还算完好的金属水壶里,又舀了些温泉水进去。
老谋士没有动用一点异能,只是将水壶放在靠近温泉池边、不断有热气蒸腾而上的地方,任由地热去慢慢“煮”这一壶奇怪的汤。
当烤鱼和“煎”鱼的香气浓郁到极致时,火舞用一块相对干净的金属片盛着分配好的、外焦里嫩的烤鱼,递到每个人面前。
马权也将他那份“石鏊”煎鱼分了出来。
李国华那壶苔藓蕨类汤,也冒起了细微的气泡,散发出一种清淡、略带苦涩却又蕴含生机的植物气息。
没有人说话。
刘波抓起一条最大的烤鱼,甚至顾不上烫,直接塞进嘴里,锋利的牙齿轻易地碾碎了鱼骨。
他(刘波)几乎是囫囵吞咽着,脸上露出一种纯粹而满足的表情,仿佛吃下去的是世间最极致的美味。
包皮则小心地吹着气,小口小口地咬着,眯着眼睛,仔细品味着每一丝鱼肉纤维在齿间裂开的感觉,陶醉得像是品尝珍馐。
马权吃得慢一些,每一口都仔细咀嚼,食物下肚,化为暖流,与他体内正在缓慢复苏的真气隐隐呼应。
火舞安静地吃着,目光偶尔扫过马权空荡荡的右袖,眼神复杂,但更多的是一种卸下重负后的宁静。
李国华喝了一口那味道古怪的“绿汤”,眉头微蹙,但还是缓缓咽下,一股温润的暖意顺着食道流入胃中,安抚着饥饿带来的灼烧感。
这顿沉默的盛宴,是仪式,是告别,也是开始。
告别的是冰原上茹毛饮血、朝不保夕的绝望,开始的是重新拥抱“文明”与“秩序”的微光。
进食之后,是另一项久违的仪式——清洁。
温泉水成了最奢侈的资源。
众人轮流,用布条或者干脆用手,舀起温热的池水,擦拭着脸庞、脖颈、手臂。
积累了几个星期(甚至更久)的污垢、血渍、汗臭,在温水的冲刷下,混合着硫磺的气息,一点点剥离。
马权小心地帮李国华擦拭着晶化左眼周围凝固的浑浊液体和污迹,动作轻柔。
刘波则蹲在池边,将自己覆盖着骨甲的手臂、胸口浸入水中,仔细清洗着骨甲缝隙里暗藏的血污和冰屑,温泉水似乎让他骨甲深处那持续的刺痛感都减轻了不少。
而包皮最是直接,脱得只剩贴身衣物,坐在池边,将双腿浸入温泉,嘴里发出满足又夸张的呻吟声,用力搓洗着身上的每一寸皮肤,仿佛要洗掉的不是污垢,而是附着在灵魂上的疲惫与恐惧。
最后,他们脱下那身早已被汗、血、冰水浸透又冻硬、散发着难以形容气味的厚重防寒服和内衣,将它们摊开在之前被马权用真气烘热过、此刻依旧温烫的岩石上。
水汽从衣物上蒸腾而起,带着一股混杂的气味。
当他们终于换上从行囊里翻出的、相对干净(尽管也带着霉味)的备用衣物,或者干脆暂时只裹着毯子,让皮肤直接接触洞穴内温暖湿润的空气时。
那种干爽、洁净的触感,带来的心理慰藉甚至超过了食物。
这不仅仅是一次身体的清洁,更是一次象征性的洗礼,洗去了一路的风霜、死亡的阴影和搏杀的血腥。
装备的维护与伤病的疗愈
饱暖之后,深入骨髓的疲惫如同潮水般涌上,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必须先做。
火舞回到了她之前选定的那块平坦石头旁。
她的机械足在之前的暴风雪和紧急维修中,已经濒临极限。
火舞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专注而锐利,熟练地开始拆卸机械足外甲。
复杂的线路、精密的传动结构、以及那显示着不足30%能量的核心暴露在幽蓝的光线下。
她(火舞)拿出仅存的工具和那点珍贵的润滑油,开始一点一点地清理冰雪融化后残留的水渍、检查每一个关节的磨损、加固松动的连接点。
马权调息片刻,走了过来,在她身边坐下。
“需要加热或是焊接的地方,告诉我。”他的声音依旧有些虚弱,但比之前多了一丝稳定。
火舞没有抬头,只是指了指一处几乎断裂的纤细能量导管和一个有些变形的关节扣,说着:
“这里,需要轻微加热软化,才能校准。
这里,裂缝,需要熔合。”
马权点头,伸出独臂的左手,食指与中指并拢,一缕凝练如丝、呈现出纯金色的九阳真气自指尖透出,精准地落在火舞指定的位置。
没有爆裂,没有失控,只有稳定而温和的热量释放着。
那缕真气在他精妙的操控下,时而如焊枪般灼热,时而又如暖流般温和。
金属在高温下微微发红、软化,火舞趁机用特制的小钳子进行校准;
裂缝处在高温下熔融,金属液微微流动,随后在马权撤去真气后迅速冷却、凝固,将裂缝牢牢封住。
两人之间几乎没有多余的交流,只有火舞简短的指令和马权精准的执行。
机械足内部传来细微的“咔哒”声和能量流过的微弱“嗡鸣”,这声音在寂静的洞穴里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让人安心。
这是一种超越语言的信任与默契,是武力与技术在绝境下的完美融合。
当火舞终于将最后一块外甲装回,启动了自检程序,机械足发出稳定而低沉的运行声时。
她(火舞)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但眼神中却充满了完成一件杰作后的满足与平静。
与此同时,马权也回到了温泉池旁,真正开始了属于自己的疗愈。
他(马权)盘膝坐下,五心朝天,独臂自然垂放在膝上,闭上了双眼。
这一次,不再是之前那种被动地接受地脉热能的滋养,而是主动运转起九阳异能。
刹那间,马权周身毛孔仿佛全部打开,如同久旱的沙漠突逢甘霖,贪婪地汲取着洞穴内浓郁的地脉热能。
一丝丝、一缕缕肉眼难以察觉的淡金色气息从温泉中、从温热的岩石中、甚至从空气中被剥离出来,汇入到马权的体内。
他(马权)体表开始泛起一层淡淡的、稳定的金色光晕,不再是之前爆发时那般刺目耀眼,而是如同呼吸般明灭不定,与整个洞穴的生机隐隐契合。
此刻马权苍白如纸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红润,原本有些紊乱的气息,也逐渐变得悠长、平稳、有力。
经脉中那近乎干涸的真气,开始重新汇聚,如同小溪汇入江河,虽然距离全盛时期相差甚远,但那奔流不息的势头已经重新建立。
这是马权断臂、经历连番苦战后,第一次有机会进行如此深度、不受打扰的调息,效果远超预期。
李国华没有进行任何复杂的操作。
老李只是用干净的布条浸透了温泉水,然后靠在岩壁上,将湿热的布条轻轻敷在自己剧痛且视力模糊的双眼上。
温热的感觉透过皮肤渗入,暂时驱散了那如同针扎般的晶化刺痛和挥之不去的重影。
他(李国华)放弃了思考,放弃了谋划,只是用耳朵去倾听——
倾听火舞维护机械足时细微的金属摩擦声,倾听马权悠长的呼吸声,倾听刘波和包皮那边传来的动静。
他(李国华)能“听”到一种名为“生机”的东西,正在这个小小的团队里重新勃发。
这种感知,让李国华那颗一直紧绷的、属于智者和领导者的心,终于缓缓地松弛下来,脸上露出了自从北极星号爆炸以来,第一次真正的、近乎完全放松的神情。
而老李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嘴角正带着一丝极淡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弧度。
而刘波和包皮,在饱餐了美味的鱼肉,又用温泉清洗了身体之后,那被雪盲折磨的眼睛在黑暗温暖的环境中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骨甲生长带来的刺痛和冻毒被压制后的麻木,也在温暖的环境里减轻了许多。
强烈的疲惫感和安全感如同温暖的潮水,瞬间将他们淹没。
包皮甚至没来得及找个更舒服的姿势,就蜷缩在之前他脸颊贴过的那块温热岩石上,发出了沉重而响亮的鼾声,睡得像一头死去的猪猡。
刘波则背靠着岩壁,巨大的骨甲身躯如同磐石,脑袋一点一点,最终也抵不过睡魔的侵袭,沉沉睡去,鼾声如雷,与包皮的鼾声此起彼伏,竟形成了一种奇特的、充满生命力的交响。
沉默的交流与精神的松弛正在继续着
洞穴内陷入了更深的静谧。
火舞完成了机械组的维护,没有立刻休息。
她(火舞)坐在那里,目光落在不远处入定的马权身上。
马权周身缭绕的淡金色光晕稳定而祥和,那张因失去右臂和过度消耗而一度憔悴不堪的脸,此刻在光晕映照下,竟显露出一种坚毅而平静的魅力。
火舞看着马权那空荡荡的右袖管,眼神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惜,但更多的,是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明确意识到的、混合着钦佩、依赖与某种难以言喻情感的复杂情绪。
她(火舞)没有打扰马权,只是静静地看着,仿佛这样就能分担他的一些痛苦,或者,只是确认他的存在与安好。
李国华依旧敷着眼睛,耳边充斥着刘波和包皮的鼾声,还有那永恒不变的滴水声和冒泡声。
若是平时,这种噪音只会让他烦躁,但此刻,这声音却像是最安神的乐章。
它代表着安全,代表着喘息,代表着他的队员们都还活着,并且正在恢复。
那丝嘴角的弧度,在李国华自己都未察觉的情况下,又加深了些许。
这是一种无需言说的欣慰,是领导者看到团队熬过绝境后的满足。
没有热烈的交谈,没有劫后余生的狂喜。
所有的情感交流都在沉默中进行,在眼神的流转间,在聆听的专注里,在共同营造的这片安宁氛围中静静流淌。
信任与羁绊,如同洞顶的苔藓光晕,柔和却坚定地笼罩着每一个人,渗入他们干涸的心田。
时间在寂静中悄然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马权周身那淡金色的光晕开始缓缓内敛,如同长鲸吸水般收回体内。
他(马权)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那气息竟带着一丝微弱的白练,在空气中停留片刻才散去。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一瞬间,马权眼中精光内蕴,虽然依旧带着疲惫,但之前那种近乎油尽灯枯的萎靡之气已一扫而空。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邃、沉静,如同经过淬炼的精钢般的光芒。
他(马权)轻轻活动了一下左臂的肩关节,感受着体内重新变得充盈、奔腾不息的真气,虽然距离巅峰尚远,但至少恢复了三四成战力。
一种踏实的力量感,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几乎就在马权睁眼的同时,火舞也完成了她机械足的最终调试。
她(火舞)站起身,控制着机械足,在岩石地面上小心翼翼地走了几步。
起初还有些生涩,但很快,动作就变得流畅、稳定,恢复了以往至少七八成的性能。
机械足运行时发出的“嗡鸣”声稳定而有力,不再有之前那种令人担忧的杂音和卡顿。
两人几乎是同时抬起头,目光在空中相遇。
马权看到了火舞眼中那如释重负的轻松和一丝隐晦的询问。
火舞看到了马权眼中重新燃起的锐利与那深不见底的沉稳。
没有任何语言,但他们都从对方的状态中读懂了同一种信息——
他们恢复了!
他们这支队伍最核心的战力,得到了关键的修复!
这一刻,无声无息,却是整个休整章节的最高潮。
它不是刀光剑影的碰撞,不是生死关头的爆发,而是希望的火种在历经风雨后,顽强地、实实在在地重新燃起,并且烧得更旺。
这比任何言语都更能鼓舞人心,为未来那依旧未知且残酷的旅程,注入了最坚实的信心。
看到马权和火舞状态的显着恢复,李国华那最后一丝潜藏的意识也终于彻底放松下来。
他(李国华)敷在眼睛上的布条不知何时已经滑落,他也懒得再去管这布条了。
此时考李靠在温热的岩壁上,听着那代表着“生机”与“安全”的种种声音,这位耗尽心力、背负着整个团队前行方向的老人,终于允许自己那根一直紧绷的弦彻底松开。
他(李国华)的呼吸变得深沉而均匀,头微微歪向一边,陷入了无梦的、彻底的沉眠。这是自从预见到暴风雪,不,甚至是自从北极星号出事以来,他第一次睡得如此毫无防备,如此深沉。
马权和火舞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安心。
火舞低声道:“你继续调息,我来值守第一轮。”
她(火舞)的机械足已经恢复,精力也恢复了不少。
马权没有逞强,点了点头,再次闭上眼睛,继续引导真气巩固刚刚恢复的修为。
他(马权)知道,此刻的每一分积累,都是未来生存的保障。
火舞则找了个靠近甬道入口的位置坐下,警惕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尽管外面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原。
但火舞的心境与之前任何一次守夜都不同,不再是被死亡阴影追逐的惶恐,而是守护这片来之不易的“桃源”的宁静。
刘波和包皮的鼾声依旧,马权的调息平稳悠长,李国华的沉睡安然无声。
时间,在这片被蓝绿色星辉笼罩的地下洞穴里,仿佛失去了意义。
它不再是冰原上催命的符咒,而是化作了治愈的良药,缓慢而坚定地修复着每一具疲惫不堪的躯体,抚平着每一颗饱受煎熬的灵魂。
一天一夜,在沉睡、调息、安静的进食和必要的维护中,平稳度过。
当众人陆续从深沉的睡眠或深度的入定中自然醒来时,洞穴内幽蓝的光辉依旧,仿佛时间在此停滞。
但每个人都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眼神中的麻木、绝望和深深的疲惫已经被驱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洗练后的清澈、沉淀下的坚定,以及重新燃起的、名为“生气”的光芒。
虽然伤势并未痊愈,李国华的视力依旧模糊,火舞的机械足依旧脆弱,马权的右臂依旧空荡,刘波的骨甲依旧沉重,包皮的小心思也未必完全消失……
但他们的精气神,已经截然不同。
没有人催促,他们开始有条不紊地收拾行装。
所有能找到的容器,包括水壶、甚至一些修补后勉强可用的破损装备,都被充分利用起来,装满了温热的、带着硫磺味的泉水。
这不仅是水,更是生命的保障,是冰原上无法复制的资源。
大量可食用的发光苔藓和肥厚蕨类被小心地采集下来,用防水的布料包裹好,塞进行囊。
这些味道古怪的植物,将是他们未来几天重要的食物补充。
李国华站在那通往冰冷外部世界的狭窄甬道入口,最后回望了一眼这片在绝境中拯救了他们的蓝光洞穴。
温泉依旧“咕嘟”冒着泡,苔藓依旧散发着永恒的星辉,一切都和他们刚进来时一样,仿佛一个不愿醒来的温暖梦境。
他(李国华)深吸了一口这里湿润温暖的空气,仿佛要将这份生机烙印在肺腑深处,然后轻声说道,像是自语,又像是宣告:
“应该够了。
这些…足够我们撑到下一个目标了。”
马权站在他身边,独臂紧握成拳,感受着体内奔腾流淌、远比一天前雄浑了不知多少的真气力量,那力量驱散了虚弱,也驱散了迷茫。
他(马权)的目光锐利如初,甚至更添了几分历经磨难后的沉淀,投向那幽深甬道之外隐约传来的、属于冰原的刺骨寒意。
“我们该出发了。”马权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决断。
温暖的休憩已成过往,冰冷的征途仍是现实。
但这一次,当他们再次踏足那片白色地狱时,他们的脚步,将不再虚浮。
他们的脊梁,如同被地火重新锻造过的精钢,挺得笔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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