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隧向下延伸,坡度越来越陡,冰壁上的蜂窝状孔洞如同无数双黑暗的眼睛注视着这支渺小的队伍。
幽蓝墨绿的生物光在冰层深处脉动,将整个通道染上一种非自然的诡异色调。
地面覆盖着滑腻的微生物膜,每走一步都险象环生。
这鬼地方越来越像某种东西的消化道了。刘波低声抱怨,骨甲在湿滑的冰面上艰难地维持平衡。
火舞的机械义肢不断打滑,她不得不借助冰镐前进:
我的稳定系统完全失灵了,这层黏液让所有抓地设计都成了笑话。
李国华的晶化右眼灼痛难忍,眼前的能量波动混乱不堪:
不行...太乱了...前面的岔口完全被冰雾笼罩,能量读数相互干扰,我无法分辨正确的路径。
老谋士(李国华)喘着粗气,转向包皮,眼神中带着恳求与愧疚:
需要你的了。
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包皮脸色苍白,腿上的伤口在湿冷环境中阵阵作痛。
他(包皮)望着前方数个被浓雾笼罩的岔口,深吸一口气:我试试。
他(包皮)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尝试部分兽化。
耳朵逐渐变尖变大,皮肤浮现细微绒毛,但瞬间,强烈的嗡鸣和杂乱回音如潮水般冲入脑海。
包皮惨叫一声抱住头,鼻血渗出,整个人踉跄后退。
干扰太强了...他喘息着,用袖子擦去鼻血,完全无法过滤...…
像是成千上万种声音同时冲击我的大脑。
马权将手按在包皮肩上,一丝温和的九阳能量缓缓渡过去:
稳住。
我们能依靠的只有你了。
火舞从急救包中取出最后一片镇静剂:
这是最后的库存了,能帮你集中精神。
包皮吞下药片,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不行...必须完全变形才能过滤干扰。
保护好我,这次不能被打断。
小队立即形成防御阵型。
马权持剑在前,刘波护住后方,火舞和李国华分立两侧。
在这诡异的光线下,他们的影子被拉长扭曲,如同守护在噩梦边缘的卫士。
包皮集中意志,身体开始扭曲、缩小。
骨骼发出细微的噼啪声,皮毛从皮肤下迅速生长。
几秒钟后,一只体型纤瘦、拥有巨大耳廓的北极地耳蝠倒挂在冰棱上,它的眼睛退化得几乎看不见,完全依靠声波感知世界。
地耳蝠发出一连串人耳几乎听不见的高频声波,声波在复杂的隧道网络中穿梭、反弹。
在包皮的感知中,三维隧道地图逐渐在脑海中构建:
右侧第二个岔口通向一道向上的狭窄裂缝,有微弱气流——
希望的出口;
无数孔洞中潜伏着大量依靠振动感知的盲眼冰爪怪,它们此刻安静地蛰伏着;
而在更深的下层,盘踞着一个巨大的、与冰层几乎融为一体的沉睡阴影,它的心跳缓慢而有力,正是那低频嗡鸣的源头!
就在声波掠过那巨大阴影时,它似乎轻微动弹了一下!
某种古老而恐怖的存在正在苏醒!
包皮\/蝙蝠受惊,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
这声波成了引爆剂。
最近孔洞中的冰爪怪立刻骚动起来,发出窸窣的抓挠声,开始如潮水般涌出!
包皮瞬间恢复人形,虚脱倒地,指着右侧第二个岔口,用尽力气喊道:
那边!
上去!快!
下面有大的…醒了!
他(包皮)的耳朵里流出细细的血丝,暂时失去了听觉。
马权毫不犹豫地一把拉起虚弱的包皮背在背上。
刘波怒吼一声,骨甲上的蓝焰微燃,一拳将最先扑来的几只冰爪怪砸成冰渣。
李国华指向包皮所说的通道,火舞奋力跟上。
冰爪怪群如白色的潮水般涌来,它们体型不大,但数量惊人,尖锐的爪子在冰面上刮擦出刺耳的声响。
它们的眼睛完全退化,依靠振动感知猎物,正是被包皮的声波和队伍的移动所惊动。
马权独臂持剑,剑风呼啸,每一次劈砍都能清出一小片区域,但更多的冰爪怪前仆后继。
刘波在前开路,骨甲拳头如同重锤,将成群怪物砸碎,蓝焰偶尔爆发,瞬间蒸发一片敌人。
太快了!它们太多了!火舞喊道。
她(火舞)的弩箭在近距离难以发挥威力,机械义肢在战斗中更加不稳定。
李国华晶化的右眼突然剧烈疼痛,他踉跄一步,差点摔倒。
下面...那个东西...真的醒了!他嘶声道,声音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
整个隧道开始震动,比之前更加剧烈。
低频嗡鸣声不断增强,震得人胸腔发闷,冰屑从顶部簌簌落下。
快!出口就在前面!马权大喊,邪剑上的小白花在混乱中异常显眼,仿佛在黑暗中指引方向。
他们冲进包皮所指的岔道,这是一条向上倾斜的狭窄通道,仅容一人通过。
刘波率先挤入,用骨甲强行拓宽通道。
我来断后!马权将包皮交给火舞,独臂持剑面对追兵。
冰爪怪群在狭窄通道口堆积,疯狂地向内涌来。
马权眼中闪过决绝,邪剑上的黑白光芒交替闪烁。
九阳,焚邪!他低吼一声,独臂挥剑,一道融合了冰焰与九阳真气的剑芒呼啸而出,瞬间冻结了最前方的冰爪怪,随后炽热的真气将其震碎!
但这一击也消耗巨大,马权踉跄后退,脸色苍白。
更糟糕的是,邪剑上的黑花似乎更加妖艳,小白花的光芒则暗淡了几分。
火舞拉住他,众人拼命向上攀爬。
脚下的震动越来越强,那低频嗡鸣仿佛就在耳边响起。
他们不敢回头,只能拼命向上,向着那道裂缝中的微弱光线前进。
就在他们即将到达裂缝时,整个隧道剧烈摇晃,下方的通道传来冰层破碎的巨响——
那个沉睡的巨兽,似乎真的要苏醒了。
刘波用骨甲覆盖的双手强行撕开裂缝,刺目的光线涌入黑暗的隧道。
出去!快!他大吼着,将队友一个个推出去。
当最后一个人爬出裂缝时,整个冰面开始崩塌,下方的隧道彻底被掩埋。
那令人心悸的嗡鸣声被隔绝在冰雪之下,暂时消失了。
小队瘫倒在雪地上,喘着粗气,惊魂未定。
包皮虚弱地躺着,耳朵仍在流血。
他(包皮)听不见任何声音,但能看到队友们焦急的嘴唇开合。
李国华检查了他的情况,脸色凝重:
听觉神经受损严重,可能是永久性的。
马权看着手中邪剑,黑花妖异依旧,小白花的光芒微弱却顽强。
他(马权)沉默地收起剑,望向远方——
曙光灯塔的轮廓在极光中若隐若现。
他们付出了惨重代价,但终于走出了冰隧迷宫。
新的挑战就在前方,而时间,正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极地的风雪再次呼啸而来,仿佛在提醒他们:
这里的每一步,都沾满了鲜血与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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