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两公里!
那堵由钢铁残骸和绝望堆砌而成的巨大城墙,如同溃烂的疮疤烙印在地平线上,散发着冰冷而诱人的气息。
劫后余生的狂喜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浸入骨髓的警惕和凝重。
目标就在眼前,但这最后一段路,绝非坦途!
马权没有立刻起身冲锋。
他(马权)瘫坐在冰冷的河滩泥泞中,如同蛰伏的伤兽,冰冷的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前方这片开阔的死亡地带。
疤脸的警告在耳边炸响:“别走大道,小心狙击!”
而阳光广场内部并非铁板一块,高墙之上,很可能有瞄准镜正冷冷地扫视着每一个试图靠近的活物!
走大道,就是活靶子!
望远镜中的景象在脑海翻腾:
壁垒外围巡逻者警惕的身影,壁垒内部窝棚区的混乱火光,中心区域铁丝网后的持枪守卫……这不是避难所,这是等级森严、危机四伏的囚笼!
贸然靠近,迎接他的未必是庇护,更可能是冰冷的枪口或更深的陷阱!
现实的威胁在视野中清晰可见:
从河滩到城墙之间,是相对开阔的荒地和废墟街区。
废弃的车辆、倒塌的墙体、疯长的杂草,构成了复杂的地形。
然而,就在这些掩体之间,影影绰绰!
大量游荡的行尸如同附骨之蛆,被远处广场的“人味”吸引,却又畏惧那高大壁垒的防御(或许是上面的守卫会清理靠近的尸群?),形成了外围一层粘稠而致命的“尸群缓冲带”!
它们(尸群)漫无目的地徘徊、嘶吼,数量远超之前遭遇的任何一波!
一旦惊动,便是灭顶之灾!
城墙之上,隐约可见移动的人影。他们手持长矛、弓箭,甚至能看到反光的望远镜镜片!
他们(尸群)的目光,如同鹰隼,警惕地扫视着外围的尸群和任何可疑的动静。
壁垒上一些位置,甚至能看到用沙袋垒砌的简易射击垛口!
希望之地?
不,这是龙潭虎穴的最后关卡!
马权深吸一口气,带着河水腥气的冰冷空气刺入肺腑,压下翻腾的思绪和身体深处叫嚣的剧痛。
他(马权)低头,看向身边。
小豆依旧昏迷,苍白的小脸在灰白天光下像易碎的瓷器。马权轻轻探了探小豆的鼻息,微弱但尚存。
时间不多了,小豆需要救治!
他(马权)的目光落在身旁那柄暗红铁剑上。
剑身沾满污泥,但那些奇异的纹理在光线下似乎流转着更深沉的光泽。
经历了黑暗水道的指引,这柄剑已是他不可或缺的臂膀和秘密武器。
他(马权)拔出剑,用相对干净的布条仔细擦拭剑身,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马权)精神一振。
剑柄的温热感沉寂了,但握在手中,那份沉甸甸的、历经血火淬炼的煞气,便是此刻最大的底气。
接着,他(马权)摸索着腰间那个几乎空掉的急救小包,掏出了最后一片皱巴巴的止痛药。
没有任何犹豫,他(马权)干咽下去。苦涩的药片划过喉咙,带来一丝虚假的慰藉。
药效需要时间,但至少能帮他暂时压制右腿那钻心蚀骨的剧痛,支撑他(马权)完成这最后的冲刺。
他(马权)检查了后腰插着的消防斧——
斧刃崩口,污血浸染,但依旧沉重可靠。
最后,他(马权)撕下几根相对坚韧的野草藤蔓,将铁剑牢牢绑缚在右手上,确保在最激烈的搏杀中也不会脱手。
做完这一切,他(马权)再次望向那堵高墙。
眼神中最后一丝犹豫和疲惫被彻底剥离,只剩下孤狼般的冰冷、决绝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对未知的亢奋。
潜行!
他(马权)伏低身体,如同贴着地面滑行的阴影,利用河滩的杂草和起伏的地形作为掩护,向着城墙的侧翼方向迂回前进。
没有选择直线冲击最显眼的大门,而是寻找防御相对薄弱、巡逻密度可能较低的城墙结合部或靠近复杂废墟的区域。
他(马权)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右腿传来的剧痛被意志强行压下,每一次落脚都避开碎石和枯枝。
冰冷的泥水浸透裤管,寒意刺骨,他(马权)却浑然不觉。
全部心神都集中在感知上:
耳朵捕捉着风中断续的尸吼和远处城墙上模糊的人声;
眼睛如同最精密的雷达,扫视着前方每一个可能藏匿危险的角落——
废弃车辆后、半塌的墙壁阴影里、疯长的蒿草丛中……
他(马权)像一道无声的幽灵,在死亡的边缘游走。
一只行尸背对着他(马权),在破车旁漫无目的地抓挠铁皮。
马权屏住呼吸,紧贴着一堆建筑垃圾,等它蹒跚着转向另一边,才如同壁虎般迅速滑过开阔地,没入下一片断墙的阴影。
汗水混合着泥浆,从额头滑落,刺得眼睛生疼,他(马权)也不敢抬手擦拭。
距离城墙越来越近!
那钢铁扭曲焊接的粗糙表面,上面斑驳的锈迹和可疑的深色污痕都清晰可见!
他(马权)甚至能隐约听到城墙上守卫模糊的交谈声!
然而,危险也随之倍增!
前方的地形变得开阔,掩体稀少。
更要命的是,一小群大约七八只行尸,正堵在他必须经过的一片相对平坦的洼地边缘!
它们(行尸,多只)似乎被远处什么动静吸引了注意力,暂时没有发现他(马权),但想要绕开,需要兜一个大圈,暴露的风险极大!
必须解决!
无声解决!
马权眼神一凛,身体伏得更低。
他(马权)解下消防斧,握在左手。
右手则缓缓抬起,紧握住了绑缚在腕上的暗红铁剑剑柄。
冰冷的金属触感传来,他(马权)深吸一口气,调动起残存的精神力,尝试去“沟通”剑身深处那股曾震慑鼠群的力量——
不是强求爆发,而是寻求一种内敛的、如同毒蛇吐信般的精准杀意!
他(马权)动了!
没有咆哮,没有多余的动作。如同蓄势已久的猎豹,他(马权)拖着伤腿,爆发出惊人的速度(代价是右腿肌肉撕裂般的剧痛瞬间袭来,被止痛药强行压制),直扑最近那只背对他(马权)的行尸!
左手消防斧带着沉闷的风声,精准狠辣地劈入后颈,瞬间切断脊椎!
行尸的嘶吼被扼杀在喉咙里,软软倒下。
几乎同时,右手铁剑化作一道暗红的毒蛇,从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无声无息地刺入侧面另一只行尸的眼窝,直贯大脑!
污血尚未喷溅,剑身已闪电般抽出!
动作快、准、狠!
没有一丝多余!
铁剑在他(马权)手中,仿佛拥有了生命,每一次刺出都遵循着最省力、最致命的轨迹,冰冷的剑锋切开腐朽的皮肉筋骨,发出令人牙酸的轻微“嗤嗤”声。
暗红的剑身在灰白天光下,仿佛吸吮着污血,纹理更显深邃。
剩下的行尸被同伴倒地的细微声响惊动,迟钝地转过身。
迎接它们(行尸,多只)的,是更加狂暴而精准的死亡之舞!
马权如同在刀尖上跳舞,在尸群中穿梭、劈砍、突刺!
消防斧负责势大力沉的开路和格挡,暗红铁剑则如同死神的指尖,精准地点杀着每一个威胁!
他(马权)的动作带着一种透支生命般的狠厉,每一次挥剑都牵动着全身的伤痛,但眼神却冰冷得如同极地寒冰,没有丝毫波动!
几息之间,洼地边缘只剩下几具迅速失去活性的腐尸。
马权剧烈喘息,拄着铁剑,单膝跪地。刚才短暂而激烈的爆发,几乎抽空了他(马权)刚恢复的一点体力,右腿的剧痛如同潮水般汹涌反扑,让他(马权)眼前发黑。
汗水如同小溪般淌下,模糊了视线。
但他(马权)没有停留!
他(马权)猛地抬头,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射向近在咫尺的城墙!
刚才的搏杀动静虽然被他(马权)极力控制,但在这死寂的荒野中,未必能瞒过高墙上警惕的眼睛!
他(马权)甚至感觉到,似乎有冰冷的视线扫过这片区域!
“暴露了?!” 这个念头让他心脏骤缩!
来不及多想!
他(马权)一把抄起地上的消防斧插回后腰,拖着几乎失去知觉的右腿,用尽最后的力量,朝着城墙下一片由巨大废弃集装箱和扭曲钢梁构成的、相对隐蔽的阴影角落,亡命般冲去!
目标,就在眼前!
最后的距离,是生与死的竞速!
无论城墙之上等待他的是什么,是冰冷的箭矢,还是戒备的枪口,亦或是未知的“欢迎”……
他(马权)已无路可退!
孤狼,亮出了最后的獠牙,向着终点,发起决死的冲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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