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炉边的教授们和福吉部长还在低声交谈,那些关于“安全”和“布莱克”的只言片语飘过来,对我而言已无新意。真相的拼图早已在我手中完整,再听下去也只是重复已知的警报。我轻轻放下空杯,杯底与木桌接触发出轻微的叩响。
起身,不着痕迹地整理了一下袍子上并不存在的褶皱,确保自己看起来依旧是从容得体的斯莱特林学生模样。我无意在此久留,更不想卷入即将可能发生的、任何形式的官方问询或关注。
我朝着门口走去,步伐平稳,并未刻意回避吧台那边的视线,但也没有投去过多关注,仿佛只是一个普通学生准备离开。然而,就在我的手即将触碰到门把手时,一个声音叫住了我。
“啊,苏小姐!”
是康奈利·福吉。他脸上堆着热情的笑容,快步走了过来,圆顶礼帽下的眼睛打量着我。“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霍格莫德的周末,嗯?体验还不错吧?”他的语气带着一种长辈对晚辈的、略显刻意的关怀。
我停下脚步,转过身,脸上瞬间切换成符合场合的、略带腼腆与礼貌的浅笑。“福吉部长,日安。”我微微颔首,姿态无可挑剔,“是的,霍格莫德很有趣,我刚采购完一些圣诞礼物,正准备回城堡。”
“很好,很好。”福吉点着头,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似乎在评估着什么,“听说你在霍格沃茨适应得不错?你兄长……苏先生,他很关心你在这里的情况。”他这话带着试探,既是对我个人的关注,也是对我背后那个与魔法部有往来、且拥有东方神秘力量的家族的某种示好。
我维持着笑容,眼底却是一片平静的疏离。“感谢部长和兄长的挂念。霍格沃茨很好,教授和同学们都很友善。”我避重就轻,将话题停留在最表面的客套上,“兄长他……将家族事务打理得很好,让我能安心在这里学习。” 这句话半真半假,带着恰到好处的、符合我“因失去双亲而需要静养”人设的脆弱与感激。
福吉似乎对我的回答很满意,或者说,他需要的也仅仅是这种表面上的和谐与稳定。“那就好,那就好。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出来。魔法部一直很重视与东方魔法界的交流与友谊。”他官腔十足地说道。
“我会的,感谢您的好意。”我再次微微欠身,语气恭敬却带着明确的结束对话的意味,“那么,就不打扰您和教授们商议要事了。祝您日安,部长先生。”
福吉显然也无意与一个“学生”深谈,顺势点了点头:“哦,当然,你请便。路上小心,苏小姐。”
我再次展现一个完美的、不达眼底的微笑,转身,利落地推开门,走进了霍格莫德午后清冷的空气中。门在身后合上,将酒吧内的喧嚣与政治性的寒暄一同隔绝。
沿着覆雪的小径往回走,我脸上的笑容迅速褪去,恢复成一贯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倦。这些基于表象和利益的寒暄,总是让我感到乏味。不过,能亲自确认福吉乃至魔法部对我“人设”的认知依旧稳固,这趟小小的插曲也不算全无价值。
寒风拂过,我拉紧了袍子,加快了返回城堡秘密通道的脚步。外面的世界即将因布莱克而风声鹤唳,但于我而言,或许只是又多了一场可供观察的、盛大的戏剧。而我现在更感兴趣的,是怀里那份给西奥多的护身符,以及回到公共休息室后,该如何应对德拉科可能的好奇盘问。比起魔法部长的官方关切,这些近在咫尺的、带着人间烟火气的“麻烦”,反而更让我觉得真实。
沿着覆雪的小径返回蜂蜜公爵的地窖入口比想象中顺利。午后的阳光开始西斜,在雪地上拉长了建筑物的影子。我悄无声息地滑回那条秘密通道,重新被城堡内部特有的、混合了石料与古老木头的阴凉气息所包裹。与来时不同的是,此刻怀里多了几份包装好的礼物,以及一些仅供自己享用的糖果。
通道里依旧寂静,只有我自己的脚步声和衣料摩擦的细微声响。灵狐似乎因为之前的户外活动而有些疲惫,光屑变得柔和,在我斗篷下蜷成一团暖意。我小心地循着记忆中的路线返回,避开那些可能发出声响的位置,终于在晚餐开始前,安然无恙地回到了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入口那面冰冷的石墙前。
“荣耀。”我清晰地念出口令,石墙悄无声息地滑开。休息室内已经点起了灯,壁炉里的火焰噼啪作响,驱散了地窖的寒湿。几个低年级学生围在一起下巫师棋,高年级的则大多在看书或低声交谈。
我的出现没有引起太多注意,这正合我意。我将采购的东西暂时放在常坐的、靠近壁炉的一张扶手椅旁,打算稍后再整理。刚坐下没多久,一个拖着长腔的声音就在身边响起了。
“看来有人享受了一个充实的霍格莫德周末?”
我抬起头,德拉科·马尔福正站在旁边,灰眼睛里带着惯有的、略带审视的好奇。他瞥了一眼我脚边那几个印着蜂蜜公爵和文人居标记的纸袋。
“例行公事罢了,德拉科。”我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语气轻松,“圣诞礼物,你知道的,总是一桩麻烦事。” 我从蜂蜜公爵的袋子里拿出那包滋滋蜜蜂糖,随手递给他,“喏,尝尝这个,据说新批次甜度更高。”
他接过糖果,挑剔地看了看包装,但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显示他心情不坏。“还算你有良心,没光顾着自己玩。”他拆开包装,拿出一颗扔进嘴里,然后在我旁边的空椅子上坐下,“听说福吉部长今天也去了三把扫帚?你没碰上什么……有趣的场面吧?” 他意有所指,显然也听说了教授和部长齐聚的消息。
“碰巧遇到了,简单寒暄了几句。”我轻描淡写地带过,不想深入讨论福吉,“部长先生只是关心了一下我在霍格沃茨的生活,一如既往的……官方辞令。” 我耸耸肩,做出一个略带无奈的表情,完美地扮演了一个被大人物例行关怀、实则并无多少兴趣的学生。
德拉科哼了一声,似乎对福吉的“关怀”并不意外,也没太大兴趣深究。“他最好多关心一下怎么抓住布莱克,”他压低声音,带着点幸灾乐祸,“而不是在酒吧里闲聊。波特他们今天也在那儿,真希望部长能好好‘关照’一下他们。”
我但笑不语,没有接他的话茬。转而从德维斯-班斯的袋子里拿出那个给西奥多的护身符,在手里把玩着。银丝在炉火光下闪烁着微光。
德拉科的目光被吸引过来:“那是什么?”
“一个小玩意儿,觉得适合就买了。”我没有明说给谁,只是含糊地带过。幸好,德拉科的注意力很快被走过来的潘西·帕金森吸引了过去,她正抱怨着佐科笑话店的新产品如何捉弄了她。
趁着他们交谈,我起身将礼物拿回寝室妥善放好,只留下了西奥多的护身符和几本打算晚上翻看的麻瓜诗集。当我再次回到公共休息室时,西奥多·诺特已经坐在了他常坐的那个靠窗的僻静位置,正低头看着一本厚重的魔文书。
我自然地走过去,在他对面的扶手椅上坐下。他抬起头,那双沉静的眼睛望向我,没有惊讶,仿佛早就预料到我会出现。
我将那个小小的护身符推到他面前的桌子上。“给你的,”我的声音很平静,“在德维斯-班斯看到的,觉得上面的银丝缠绕方式有点像你上次提到的那个古代魔文结构,就当是个……研究样本。”
西奥多拿起护身符,指尖划过冰凉的银丝,他仔细端详了片刻,然后抬眼看向我,目光深邃。“谢谢,”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它很……别致。”
他没有问为什么送他,也没有推辞,只是将其小心地收进了长袍内侧的口袋。我们之间不需要太多言语,这种默契让我感到舒适。
“霍格莫德怎么样?”他合上书,随口问道。
“下雪了,有点冷。”我答非所问,但我们都明白其中的含义——自由,但带着束缚;有趣,但暗藏风波。我拿起带来的诗集,翻开夹着书签的那一页,开始阅读。西奥多也重新打开了他的魔文书。
壁炉的火光跳跃着,映照着我们两人安静的侧影。公共休息室里其他人的低语、棋子碰撞声仿佛都成了遥远的背景音。在这种宁静的陪伴中,我暂时抛开了外界的纷扰、家族的阴影、力量的桎梏,只是享受这片刻的、纯粹的安宁。
我知道,布莱克在外游荡的阴影不会消散,霍格沃茨的平静只是表象。但至少在此刻,在这个地下的庇护所里,我可以暂且做一个普通的、阅读诗集的斯莱特林学生。至于明天会带来什么,那就等明天再说吧。我的指尖拂过书页上冰冷的文字,感受着灵狐在膝头传来的、安稳的暖意,以及对面那人无声却存在的陪伴。这或许,也是另一种形式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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