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在圣诞假期里像被施了静音咒。黑曜石墙壁映着壁炉里跳动的火光,却衬得周围愈发安静,只有银绿色旗帜偶尔被穿堂风掀起,发出细碎的声响。大多数纯血贵族早已回家过节,长桌旁只零散坐着几个留校的学生,低声讨论着假期作业,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
我坐在靠窗的天鹅绒扶手椅上,膝头摊着一卷羊皮纸,羽毛笔蘸着银墨水,正一笔一划地写圣诞礼物清单。德拉科的名字旁标注着“嵌龙血石的羽毛笔”——他总抱怨课堂上的笔不够锋利;潘西那里记着“限量版香水”,上次见她对着《女巫周刊》上的广告出神;赫敏该喜欢那本带注释的《古代符文解析》,西奥多或许会需要《黑暗生物图鉴》的复刻版……笔尖划过纸面,沙沙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晰,灵狐蜷在我肩头打盹,光屑落在“哈利·波特”的名字上,亮得像颗小星。
家族里从没有这样的仪式。往年此时,祠堂里只有冰冷的牌位和父母算计的眼神,礼物不过是权力交换的工具,哪有这般为“喜欢”或“顺眼”挑选的暖意。我望着清单上密密麻麻的名字,忽然觉得,这或许就是哥哥说的“人间烟火”。
圣诞前夕的大厅总是热闹的。槲寄生垂在穹顶,巨大的圣诞树缀满彩球和蜡烛,家养小精灵穿梭其间,往长桌上添着火鸡和南瓜馅饼。我端着杯热 cider 刚走进来,就看见格兰芬多长桌旁,哈利和罗恩正趴在桌上,头凑得极近。
走近了才发现,他们在玩巫师棋。黑白棋子立在棋盘上,骑士披着银甲,王后握着宝石权杖,每颗棋子都像活的——罗恩的黑棋骑士正挥剑劈开哈利的白棋兵,木屑飞溅时,那兵还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罗恩眉飞色舞地指挥着,红头发随着动作晃悠,哈利则皱着眉,手指在白棋国王旁犹豫。
“你好,罗恩,哈利。”我停在桌旁,指尖轻轻点了点棋盘边缘,灵狐从袖中探出头,好奇地盯着那匹会踢腿的黑马。
两人同时抬头,罗恩手里的骑士棋子“哐当”掉在桌上,哈利的耳朵尖微微发红。“苏?”罗恩慌忙把棋子捡起来,眼神躲闪着,“你、你怎么来了?”
“看来你们还没找到尼可·勒梅是谁。”我望着他们桌上摊开的《魔法史》,书页停在“中世纪炼金术”章节,边角都被翻卷了。
这话像道咒语,瞬间冻住了两人的动作。罗恩的脸涨得通红,手忙脚乱地把书合上,哈利则挠了挠头,声音低得像蚊子哼:“还、还没……”
我忍不住弯了弯唇。这副窘迫的样子,倒比德拉科的张牙舞爪鲜活多了。“不过没关系。”我话锋一转,目光落在棋盘上,“刚才听乔治和弗雷德说,罗恩的巫师棋下得极好?”
罗恩的眼睛瞬间亮了,像是被点燃的蜡烛,刚才的尴尬一扫而空:“还算、还算可以吧。”他故作谦虚地挠挠头,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在韦斯莱家,没人能赢过我。”
“真的吗?”我故意露出惊讶的神色,指尖划过一枚白棋王后的王冠,“我从没玩过巫师棋。家族里管得严,说‘玩闹会磨钝血脉的锋芒’。”灵狐在我肩头轻叫一声,像是在附和。
哈利噗嗤笑了出来,连忙捂住嘴,罗恩则拍了拍胸脯,豪气地说:“那我教你啊!很简单的!”他说着,把黑棋往旁边挪了挪,腾出半张棋盘,“我让你先手,保证不欺负新手。”
“那就多谢了。”我在他们对面坐下,拿起一枚白棋兵,指尖的灵力让棋子轻轻颤了颤——它似乎在打量我,银甲上的花纹泛起微光。
罗恩正想讲解规则,他的黑棋国王突然举起权杖,朝我的白棋兵吼了句:“小心点,新来的!”吓得灵狐往我袖中缩了缩。
“它们会说话?”我挑了挑眉,觉得这比家族里那些冰冷的玉棋有趣多了。
“当然!”罗恩得意地扬了扬下巴,“而且脾气大得很,输了还会骂人呢。”他说着,指挥自己的骑士往前跳了两格,“看好了,骑士走‘L’形……”
哈利在旁边安静地看着,绿眼睛里带着笑意,偶尔提醒罗恩:“别光顾着吹牛,刚才你差点被我将军了。”
壁炉的火光落在棋盘上,映得棋子们的影子忽长忽短。罗恩的声音、棋子的叫嚷、灵狐的轻颤混在一起,像支乱糟糟却温暖的曲子。我忽然想起祠堂里那些雕着家族纹章的玉棋,它们永远沉默,永远规矩,却从来没有这样……活着的气息。
“该你了。”罗恩推了推我的手臂,黑棋王后正不耐烦地用权杖敲着棋盘。
我握着白棋兵,轻轻往前挪了一格。棋子落地时,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像在说“这步不错”。灵狐从袖中钻出来,蹲在棋盘边缘,用尾巴尖碰了碰那匹黑马的蹄子,吓得它猛地抬了抬腿。
“看来它喜欢你。”哈利笑着说。
大厅里的圣诞蜡烛燃得正旺,橘色的光晕透过彩球,在棋盘上投下斑斓的光斑。罗恩的黑棋骑士刚用长矛挑落我的白棋主教,那主教发出一声委屈的哀嚎,化作木屑落在桌上。罗恩得意地扬起下巴,红头发在火光里亮得像团火焰:“看见没?主教走斜线,碰到骑士就是死路一条。”
我指尖捏着白棋国王,望着棋盘上犬牙交错的阵势,忽然觉得这比家族里那些需要计算步数的玉棋有趣多了。巫师棋的棋子像群鲜活的小战士,会怒吼,会求饶,甚至会在赢了一步时偷偷挺胸抬头——刚才罗恩的黑棋王后就趁他不注意,冲我的白棋兵做了个鬼脸。
“再来。”我笑着把白棋国王往前挪了一格,灵狐从袖中钻出来,蹲在棋盘边缘,用尾巴尖轻轻扫过罗恩的黑马,那马突然扬起前蹄,差点踢翻旁边的南瓜汁杯。
“嘿!”罗恩连忙按住棋子,“这家伙脾气坏得很,别惹它。”他说着,指挥黑棋象斜着冲过来,“将军!”
哈利在旁边看得直笑:“罗恩,你别总欺负新手。”
“我哪有?”罗恩嘴硬,却悄悄把黑棋国王往后挪了挪,给我的白棋留了条活路。
壁炉里的木柴噼啪作响,偶尔爆出火星,落在石地上化作灰烬。不知下了多久,我的白棋终于被逼到死角,罗恩的黑棋国王举起权杖,洪亮地宣布:“认输吧!”
我笑着推倒白棋国王,棋子发出一声认命的叹息。“果然厉害。”我说着,从袍子里取出个小盒子,深蓝色的丝绒面上绣着银色的棋盘纹路,“圣诞礼物,先送你。”
罗恩愣了愣,接过盒子时手都有点抖,打开一看,里面是副精致的巫师棋,棋子是用白檀木和乌木雕刻的,骑士的盔甲上还嵌着细碎的彩石。“这、这是……”他结结巴巴的,耳朵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我觉的你需要一副新的巫师棋?”我想起之前听弗雷德说过,罗恩总念叨着要副好棋,“这副棋子的木料里掺了点独角兽毛,据说会更‘听话’些。”
灵狐跳上桌子,用鼻尖蹭了蹭新棋子的骑士,那骑士竟朝它弯了弯腰。
“谢、谢谢你,苏!”罗恩把盒子抱在怀里,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这比乔治他们送我的吼叫糖好多了!”
哈利在旁边看得眼热,绿眼睛里闪着笑意:“看来我也有礼物?”
“当然。”我朝他眨眨眼,“不过你的那份还没做好,得晚点给你。”我相信你会非常喜欢送你的礼物的,当然我这些话并没有说出口。
罗恩已经迫不及待地把新棋子摆出来,拉着我要再下一盘。“这次我让你三步!”他拍着胸脯说,黑棋王后却在他身后偷偷冲我挤眼睛。
“下次吧。”我看了看窗外,雪下得更大了,城堡的尖顶已经裹在白茫茫的雪里,“该回休息室了。”
哈利站起身:“我们也该去图书馆了。”他说着眼角的余光扫过棋盘,显然还在惦记尼可·勒梅的事。
“祝你们好运。”我朝他们挥挥手,灵狐跳回我肩头,光屑落在罗恩的新棋子上,映出细碎的虹彩。
走出大厅时,圣诞颂歌的旋律从唱诗班的方向飘来,温柔得像羽毛拂过心尖。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比傍晚更安静了,壁炉里的火快燃尽,只剩些发红的木炭。我踩着厚厚的地毯往卧室走,走廊的盔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却不像往常那样让人心头发紧。
卧室的窗台上,灵狐正扒着玻璃看雪,尾巴上沾着的棋盘木屑还没掉。我从抽屉里取出给哈利的书签,指尖拂过上面的凤凰图案——羽毛的纹路是用灵力画的,能在黑暗中发出淡淡的光。
或许,明天该去再问问他们,尼可·勒梅的事查得怎么样了。我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忽然觉得这个圣诞节,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暖。那些在棋盘上的笑闹,罗恩收到礼物时的傻气,哈利眼里的期待……都像投入心湖的石子,漾开圈圈浅浅的涟漪。
灵狐跳上床,蜷在我的枕边,发出细微的呼噜声。我摸着它毛茸茸的背,想起哥哥的话:“快乐从来都藏在琐碎里,像圣诞树上的小彩灯,一颗一颗,就亮了整个冬天。”
原来,他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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