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在地道之中，不时抵御着来自石碑的那压抑不住的气息攻击。
甚至于，有的，还会主向他们攻击。
就如此刻。
一头由火焰构筑而成的动物，正在他们面前张牙舞爪。
巧合的，它还是幻化成白初雨最为不喜欢的老虎。
“吼！”火虎怒吼一声，带起阵阵气浪。席卷向白初雨二人。
紧随着蒸腾的热气，火虎也随之向白初雨二人发起了攻击。
大抵是看出白初雨对它的不喜。瞬息间，灼热的虎爪，便裹挟着滔天的热浪，对着白初雨的面门拍下。
白初雨聚起的冰墙在它的火焰下，却迅速消融。
竟连抵挡都做不到。
而随着它的虎爪落下，月见伞也适时撑开。
隐约间，浮现的阴阳鱼，将其恐怖的烈火，祸水东引。
向着一旁的另一块石碑打去。
顿时间，白初雨二人在二者的纷争中逃出生天。
像现在这一出，在这漫长的地道中，不知发生了多少次。
二人的动作如今已经相当娴熟了。
可即便在这条还遥遥无期的地道中，走了这么久。
白初雨二人也依旧未见到哪怕一个人的身影。
又不知过了多久的时间。
凝霜月突然被一块石碑吸引。
顿时间，停下了脚步。
眼睛，直直的与之对望。
随后，便也随着此前的人们一般，在石碑前盘坐了下来。
眼睛早已经失去神采，变得迷离。
白初雨当然明白她的意思。
原本只需陪伴着她，待她醒来，基本上三天时间便已经过去。
只是在鬼使神差下，白初雨竟再度启程。
白初雨走了好久好久。
终于见到了地道的尽头。
那是一道石门，外表上与此前见过的石门无异。
唯一不同的是，门上并不是一如从前的晦暗里透着不可描述的光泽。
而是，明亮的阳光。
是天空，是大地，是飞鸟，是流云。
白初雨怔愣的看着外面缤纷的世界。
突然间便明白，世人口中的扫兴究竟是什么意思了。
只是，就在她准备往回走的同时。
一块没有剑痕的石碑深深的吸引了她的目光。
还不等她反抗。
她的意识便出现在了一片白茫茫的空间里。
看着，眼前“仙风道骨”的老者，白初雨的眼睛里写满了疑惑。
莫名的，白初雨对他竟产生出一种不可言喻的亲切感。
还不等白初雨理清思路。
眼前慈眉善目的老者，乐呵呵的开口道。
“小家伙，老夫与你有缘。”
“欲将一身绝学传授于你，你可愿意啊？”
只见白初雨毫不犹豫的……
摇了摇头。
顿时间，老者脸上自信且和蔼的笑容，顿时间，层层龟裂。
“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老者瞪大着眼睛，也不顾自己那碎了一地的形象了。
抓着白初雨瘦小的身体，不停的摇晃。
摇得白初雨的脑袋也不免有些发晕。
“不行，难得老夫在有生之年，还好不容易遇到的……”
“你必须得学。”
“你还得拜老夫为师。”
却看着白初雨眨了眨眼，一脸的无所谓。
至少在他眼中是这样的。
顿时，老者焦急的呢喃道。
“一定，一定是你没听过老夫的名号。老夫乃是落云剑仙。乃是当年老夫那一代人中的魁首。”
“怎么样？拜老夫为师。”
看得出来他确实很急。
只是，白初雨依旧不为所动的摇了摇头。
气急败坏之下。
老者当初怒骂道。
“你这个怪胎！”
但最终所有情绪也只能化作无奈。
而在无奈之下，迫于形势，老者也只能先开口道。
“罢了，罢了。老夫也已经许久未见过如你我这般的人了。”
“给你吧。”
说着，将他此前一再推销的毕生所学，送给了白初雨。
顶着白初雨疑惑的目光，他无奈的开口道。
“你不愿拜我为师，便不拜吧。”
“就权当陪老头子我说说话。”
“你大抵是这个世界最后的一个孩子了。最后一位，先天真灵。”
“但，在先天真灵里你也是怪胎。”话里话外充斥着满满的怨气。
“你是幸运的，你受到了那位大人的恩宠。”
“同时，你又是不幸的，你遭到了这个世界的惦记。”
“他会用各种各样的办法，逼你就范，威逼也好，利诱也罢。让你堕入他为你安排的命运中。”
随后，便良久无言，眼中写满了悲伤。
“其实，在看到你的第一刻，老夫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夺舍。”
“但，你很幸运。这是我第二次这么说了。”
“我已经失去了，再与祂抗争的勇气。”
“与其浑浑噩噩一生，倒不如就此消散。来得轻松”
“小家伙，最后给你句忠告。”
“你要当心，要保持戒备。”
“所有的幸福，都早已在暗处，标注上了价格。”
“这个世界，是一个巨大的骗局。所有人都被困在其中。”
“你要尽己所能，去反抗祂为你选择的命运。”
“并且，尝试着摆脱祂。尝试着，去走出你自己的路来。”
“别让自己这一身造化，沦为别人前进路上的一块小小的垫脚石。”
“老夫已经没有时间了。”
“最后，祝你一路顺风。再……”
白初雨听着他未尽的言语，看着已经消散的身影，久久无言。
感觉手中古旧的书册，沉甸甸的。
“先天真灵。”
今日，她又习得了一个词语。
“命运，不可反抗，无可违逆。”
“但，轻盈的振摆，却总能将命运的大网挑动，令其指向截然不同的未来。”
这是，白初雨对着他消逝的身影，开出口的话语。
是，她迄今为止说出口的最长，最繁复的话语。
对着这个，在天地间已经寻不到半分踪迹的老人，说出的话语。
白初雨知道，她该走了。
再度抬头时，眼前已经是她熟悉的天空了。
“反抗吗……”
“不应如此才对。”
望着天空中时常遮蔽她目光的云彩。
白初雨抱着怀中书籍，再度返回了地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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