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从草丛里窜出来的人影,跑得那叫一个快,简直像屁股后面点了炮仗。
唐成和金灿灿平日里一个是肾虚公子,一个是养尊处优的富二代,哪里擅长这种山地越野追击?没跑出几步,唐成就开始喘得像拉风箱,金灿灿更是感觉自己的心肺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站……站住!你……你再跑……我们……我们就让黄鹤老爷……今晚……去找你……”唐成上气不接下气地威胁,试图进行“精神攻击”。
没想到这话效果拔群!前面那身影闻言,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个狗吃屎,回头惊恐地看了一眼,速度居然又提了三分!
“卧槽!成哥!他怕鬼!他真信了!”金灿灿如同发现了新大陆。
这一下,连后面悄悄跟着的赵日天、吴良和柳芸娘都惊呆了。
赵日天摸着虬髯,铜铃大的眼睛里满是困惑:“俺滴个亲娘嘞,这世上还真有怕鬼的贼娃子?”
吴良则是又惊又喜:“难道……唐成他们这瞎猫,真碰上死耗子了?”
柳芸娘秀眉微蹙,低声道:“此人做贼心虚,看来即便不是黄鹤,也必与诈骗案有关联。只是……这追捕方式,实在有辱斯文。”
且说前面亡命狂奔的那位,不是别人,正是黄鹤诈骗团伙中负责望风和善后的成员,名叫侯三。他奉命留在清溪县观察风声,今日听闻唐成等人搞出“托梦寻宝”的闹剧,本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态来十里坡瞅瞅,万万没想到,对方居然一口道破了黄鹤“已死”和“十里坡”这两个关键信息!
侯三心里那是翻江倒海啊!黄鹤老大明明卷款潜逃,活得好好的,怎么在这俩二货嘴里就死了?还托梦?难道……老大在别的地方真出意外了?不对啊,就算真死了,这托梦也太离谱了吧?可如果不是托梦,他们怎么可能知道得这么“准”?这清溪县邪门!太邪门了!
他越想越怕,只觉得这乱葬岗阴风阵阵,身后那俩喊着“黄鹤老爷显灵”的家伙比鬼还吓人。
“别……别追了!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侯三一边跑一边带着哭腔喊。
“不知道你跑什么!心里有鬼!”金灿灿福至心灵,吼了一嗓子。
“我心里没鬼!是你们有鬼!”侯三下意识反驳,脚下又是一滑。
这一耽搁,距离拉近了不少。唐成眼看体力不支,急中生“智”,对金灿灿喊道:“灿!用暗器!”
“暗器?啥暗器?”金灿灿一愣。
“怀里!那个!”唐成挤眉弄眼。
金灿灿瞬间领悟,伸手入怀,掏出一个油纸包,正是那包“通灵散”!他也顾不得许多,运足吃奶的力气,将油纸包朝着侯三的后背猛掷过去!
“看法宝!黄鹤老爷的勾魂散!”
那油纸包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精准地……砸在了一棵歪脖子树的树干上,“啪”地散开,白色粉末扬得到处都是。
侯三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回头一看,正好一阵山风吹过,卷起些许粉末扑了他一脸!
“啊!我中了!我中了妖法!”侯三只觉得眼前似乎恍惚了一下(心理作用),更加确信对方邪门,脚下发软,速度骤减。
唐成和金灿灿见状,大喜过望,鼓起最后的力气猛扑上去!
“泰山压顶!”
“饿虎扑食!”
两人一左一右,如同两颗人形炮弹,狠狠地撞在了侯三身上!
“哎哟喂!”
三人顿时滚作一团,沿着一个小斜坡骨碌碌滚了下去,惊起乌鸦无数。
等到赵日天、吴良和柳芸娘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唐成和金灿灿死死地压在侯三身上,三个人都是灰头土脸,衣衫褴褛。唐成的发髻散了,金灿灿的绫罗袍子刮破了,侯三更是面如土色,被压得直翻白眼。
“抓……抓住了!壮士!我们抓住内应了!”唐成抬起头,虽然狼狈,却一脸“快夸我”的得意。
金灿灿也赶紧表功:“对对对!此人做贼心虚,一见我们就跑,定然知道黄鹤的下落!”
赵日天走上前,像提小鸡一样把唐成和金灿灿拎开,然后一把将侯三揪了起来,铜铃眼一瞪:“说!叫什么名字!跟黄鹤什么关系!骗来的银子藏哪儿了!”
侯三被赵日天的气势吓得魂不附体,又想起刚才那邪门的“勾魂散”,心理防线瞬间崩溃,鼻涕眼泪一起流:“好汉饶命!壮士饶命!小的叫侯三,就是……就是给黄老大……不,给黄鹤那杀才望风的!银子……银子不关我事啊,都是黄鹤和他那两个贴身护卫拿着跑了!”
“跑了?跑哪儿去了?”吴良急忙追问,这可是关乎他身家性命和膝盖健康的关键问题。
侯三哭丧着脸:“他们……他们说是往南,要去泉州港,坐船出海……”
“出海?!”吴良眼前一黑,这要是真出了海,那真是神仙难找了。
“不对!”柳芸娘心思缜密,冷声道,“携带如此巨款,目标显着,岂会轻易告诉你真实去向?你若不老实交代,便让这位赵壮士,带你去黄鹤老爷‘托梦’的地方好好聊聊!”说着,她目光扫了一眼旁边的乱坟岗。
侯三吓得一哆嗦,连忙磕头如捣蒜:“夫人明鉴!夫人明鉴!小的……小的还偷听到一句,他们好像提过什么……‘小蓬莱’……对!就是‘小蓬莱’!说那里是销金窟,安全得很!”
“小蓬莱?”众人都是一愣。没听说过泉州有这么个地方啊。
赵日天眉头紧锁:“俺走南闯北,也没听过什么‘小蓬莱’。”
就在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师爷贾文明,扶着歪掉的帽子,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恰好听到这句。他捋着被扯得七零八落的胡子,沉吟道:“‘小蓬莱’……老朽似乎在一本杂记上看到过,并非指泉州,而是……而是指杭州西湖边上,一家极其隐秘的……高级暗娼馆子!”
“啥?暗娼馆子?!”所有人都惊呆了。
唐成更是脱口而出:“黄鹤这老小子,卷了我们的钱,跑去嫖了?!”
金灿灿痛心疾首:“而且还是去那么高级的地方!都不带我们……呃,不是,是太可恶了!”
吴良只觉得一股无名火直冲天灵盖,合着自己挪用的县库银,破产兄弟的零花钱,王婆的棺材本,最后都要贡献给西湖边的“小蓬莱”了?
赵日天也是怒极反笑:“好个黄鹤!骗了钱不去享受山珍海味,不去购置田产房屋,直奔暗娼馆子!还真是个……妙人啊!”
侯三为了戴罪立功,忙不迭地补充:“是是是!黄鹤就好这一口!他常说,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千金散尽还复来,全都扔进娼馆里!”
众人:“……”
场面一度十分寂静,只有山风吹过乱葬岗的呜咽声。
过了好一会儿,吴良才颤声问道:“赵……赵壮士,如今线索有了,这……这该如何是好?”
赵日天大手一挥:“还能如何?自然是去杭州!端了那‘小蓬莱’,抓回黄鹤,追回赃款!”
“去杭州?!”唐成和金灿灿异口同声,脸上却露出了奇异的神色——三分恐惧,三分兴奋,还有四分是“公款出差去高级娱乐场所周边办案”的莫名期待。
柳芸娘看着自家夫君那副又怂又期待的模样,再看看跃跃欲试的破产兄弟,以及那个明显脑子也不怎么正常的“正义壮士”,突然觉得,这追赃之路,恐怕会比诈骗本身更加离谱和艰难。
她深吸一口气,对赵日天道:“赵壮士,此事关乎我县百姓血汗钱,也关乎朝廷法度。我夫君身为县令,责无旁贷,理应与壮士同往。只是……”她目光锐利地扫过吴良、唐成、金灿灿,“此行需以追赃为重,若有人敢假公济私,踏入那‘小蓬莱’半步……”
她没有说完,只是轻轻掂量了一下手中一直没放下的搓衣板。
吴良、唐成、金灿灿三人同时感觉膝盖一软,胯下一凉。
“不敢!绝对不敢!”三人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赵日天看着这奇葩的组合,咧开大嘴笑了:“好!那咱们这就回去准备,明日一早,出发杭州!俺倒要看看,是那‘小蓬莱’的姑娘厉害,还是俺的熟铜棍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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