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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至大周，尚未领略我朝风物吧？此地能人辈出，更兼海纳百川之胸怀，凡愿效忠者，必得厚待。”话音忽转凌厉，“但你这等邪功，与‘能人’二字相差万里！若纵你肆虐，大周百姓岂非要被你吸成干尸？恕我直言——”
他逼近一步，袖口暗纹随动作微闪：“以命换命的交易就免了。莫非你还能拿出比性命更重的筹码？即便你愿归顺……”冷笑一声，“我岂会容你以人血饲邪功？”
黑袍人突然抬头，兜帽下传来嘶哑急切的嗓音：“若我不碰大周子民呢？外邦人……或牲畜亦可！”语速快得像早已打定主意。
戚继光瞪圆双眼，手中刀鞘咔嗒一响——邪功修行竟能讨价还价？真是闻所未闻！
贾玥眉梢轻跳，审视着对方凹陷的面颊：“是认真的？放你这般毒蛇出匣，转瞬便能掠人痛饮。至于情报……”指尖叩了叩剑柄，“除了遥疆那些把戏，你还有什么值得我留你一命的理由？”
莫要胡言乱语。你身为大周将领，对咱们遥疆之事怕是知之甚少！
我在遥疆便如同大祭司一般，对这里的了解比族长还深，毕竟我比他活得还要久远！
第
贾玥略显诧异，饶有兴趣地追问：莫非是修习了那邪门功夫的缘故？
非也！这神功秘术不过是为了突破现下困境，近日方才习得。
咱们遥疆地势险峻，环境艰险。多数人终其一生都守在村寨里，寸步不离。
唯独我走遍了遥疆每个角落，见识过诸多奇物异事，不少古怪玩意儿都是我先发现的。
只不过......我也有私心。如今族长掌控遥疆大权，我自然不会将这些道出。
虽然寿数比他长久，但我一向不贪权柄，总得为自己留条后路不是？
此次能出山，还多亏了他......不对，应当说是托了南越新帝的福分。
谁能料到这位新登基的南越皇帝，竟会想到来咱们遥疆请人出山？
无论他存着什么心思，总之说服了族长，我才得此机缘离开故土。
遥疆还住着许多族人，若能为你所用，岂不是如虎添翼？
将军领兵打仗自是不在话下，若再添些通晓术法之辈，总归是锦上添花。
若你能解决掉族长......剩下的人便都会听命于我。只需给块栖身之地，他们就能为你效力。
这般好处，难道还不足以打动将军吗？
说实话，贾玥确实心动了。
尤其在听说是大祭司身份时，就已难以按捺！
原本以为族长最为年长，看来并非如此。
倘若此人当真身为大祭司，又如其所说年岁悠久，那贾玥就真要好好思量了。
毕竟他对遥疆秘事，确实怀有浓厚兴趣。
贾玥探究这些，倒非存心害人，不过是想未雨绸缪，有备无患。
边境诸国林立，难保不出一两个精通怪异之术的。
麾下将士虽勇猛善战，若遇上这等诡谲之事，恐怕也难以应对。
贾玥暗自思忖良久，黑袍人立时察觉其意动之色。
这本就是贾玥有意为之——若无诱饵，何来谈判？
如何？以整座遥疆换我性命，这笔买卖不值当么？
贾玥却忽而发笑：遥疆尚非你囊中之物，那些秘术典籍也未随身携带。疆土百姓俱在彼处，如何交割？如今你只有自救一途，不如说说你自身有何价值。
虽说遥疆不属大周疆域，但只要我想，随时可往。眼下无暇顾及罢了。你最好证明自己值得这个价钱。
黑袍人面色渐沉：你这人怎么这般顽固？我身为遥疆大祭司，活人岂不比死尸有用？
贾玥轻拂衣袖：留你性命，终是大周子民祸患。先前你已害了上百条人命，莫非以为我不知情？
黑袍人顿时语塞。
沉默挣扎良久，他突然改口：先前不知大周有你这般人物。如今想来，能在你手下效力倒也不错。
贾玥闻言大笑。
此人的心思转变之速，直似六月骤雨！
记得你曾说神功大成之日，天下尽在掌中？当时连大周都不放在眼里，还许我做皇帝。怎么转眼就要屈居人下？这般反复无常，叫人如何信你？
旁听的戚继光早已听得目瞪口呆。
这人怎么也没料到，自家主子竟然向那黑衣人透露了这些？
最有趣的是，这番话听着格外耐人寻味！
他拼命忍住笑意，生怕搅了谈判的场子。
黑衣人此刻倒显得焦躁起来。
他直视贾玥脱口道：你既要阻我练功，又不准我吸血，让我如何修炼？就算改吸牲口血，照样无 ** 成！
既如此，我只好退而求其次。若硬要在神功性命间抉择，我宁可保命。
贾玥目光凌厉地审视着他，黑衣人却毫不躲闪。
虽看出其言发自真心，但疯人之语岂能尽信？
忽见贾玥指尖一弹，将一粒丹丸射入其口中。
黑衣人正欲吐出，耳边乍响冷喝：吞下！这是你的造化！
黑衣人喉头一动，终究咽了下去。
贾玥运起探察之术，确见药丸入腹无诈。
给我吃的什么？黑衣人喉结滚动着问道。
贾玥目光如刀：既已入口，还怕是什么剧毒？
要取你性命，何须这般周折？不过你倒蒙对几分，此物确是毒，专为约束你而制的毒。
似你这般恣意妄为之徒，若无钳制手段，叫人如何放心？
但也不必忧心，只要乖乖听话，毒性自不会发作。解药么...我这儿自然备着。
另有一事你须知晓：此毒遇人血即会异变。
可曾听闻寒心草？性极阴寒，毒性堪比蛇毒。
尤忌沾染人血，一旦相触便会激出无名剧毒，到那时...纵有解药也回天乏术。
若你执意要吸食人血，届时落得肠穿肚烂的下场，可别说我没给过活路。
在我看来，你所练的 ** 时日尚短，完全可以就此放弃。
你所谓的瓶颈，其实是寿命问题吧？
虽然外表正值壮年，但实际寿命已近百年，难怪你自称比族长更长寿。
贾玥先前施展探察术后，已洞悉此人底细。
他颇感意外，黑袍人所言竟全属事实！
面对这张年轻面孔下的苍老躯体，贾玥也不禁有些诧异。
黑袍人略显迟疑，颔首道：确实如此。所有修为都用来维持这副皮囊了。
百岁老朽的身躯能有何作为？正因如此才必须寻求突破。
这门 ** 得自遥疆，你放开我，可取来给你验证。
另有些物件可佐证，待你对我们那片地域产生兴趣，交易或可达成。
贾玥唇角微扬，这厮仍不死心，此时还惦记着交易！
不过他并未拒绝，服了这药还敢作妖的，除非真是活腻了。
戚继光掩口低笑，上前为黑袍人解开特制绳索。
这些浸满毒液的绳索若剧烈挣扎， ** 便会渗入肌体。
黑袍人正是觉察此点才未过分反抗。
戚继光收绳时讥诮道：还算聪明，若磨破皮肤此刻早已毒发。
黑袍人扫视二人，冷声道：
你们这般狡诈，实不似统军之将。
贾玥不以为忤，淡然应对。
“就当你在称赞我了！眼下世道这么乱，不提早谋划，怎能保全大家性命？”
他话锋一转：“亮出你的条件吧，大军整装待发，没工夫耽搁。”
黑衣人环视四周，神色挣扎地瞪着贾玥：“至少先给我解穴！”
贾玥先是一怔，继而失笑。这人倒是忍功了得，硬撑到现在。估摸着性命攸关，连笑声都压抑了几分。
他上前利落点穴，黑衣人顿时长舒一口气。
“堂堂将军，行事却这般不磊落。”黑衣人揉着腰抱怨。
贾玥闻言大笑，一旁的戚继光满脸不解——将军行事向来光明，这人信口雌黄！
正想着，却听贾玥正色道：“用计之策，全看对象。我对敌用谋，天经地义。莫非你连敌友都分不清？”
黑衣人哑然。这话在理，手段自然要用在对手身上。
“罢了，说不过你。”他摆手道，“让你见识遥疆宝物，我还指望着活命呢！”
说着竟真从袍中掏起物件。贾玥挑眉，本以为此人会设法脱身。
“逃？”黑衣人边掏边嘟囔，“能逃早跑了！你们里三层外三层围着，我插翅难飞！”
若站在平地上，我能跑出多远的距离？
尽管外表看似年轻，终究年岁已高(dabd)，岂能跑得过那些后生？
明理知进退方为智者，我可没犯蠢！别看咱们刚入世，对外头的事儿门儿清！
听他这般说辞，戚继光不禁笑出了声！
四周围观的兵卒们也哄笑起来！
贾玥嘴角微扬，倒未料到此人心思如此活络。
可这般通透之人，怎会修习那歪门邪道？
他着实想不明白！
只见这人在衣袍里摸索半晌，终于掏出本泛黄的旧册。
喏！瞧瞧！说着直接将册子朝贾玥递去。
戚继光眼明手快，一个箭步抢先接过。
黑袍人瞥了眼戚继光嘟囔道：胆子倒大，也不怕上头淬了毒！
戚继光浑不在意：有毒又何妨？真有毒反倒该我来接，岂能让主帅冒险。
说罢未翻书页，径直将册子呈给贾玥。
黑袍人咂舌两声，继续在袍中摸索。
贾玥接过册子，在手中翻检。
这册子确有些年头，但纸质殊异，不似寻常纸张。
触手生滑，竟似织锦般带着丝缕质感。
封皮底衬分明是兽皮所制，他稍加摩挲便知。
书册内外俱无题名，更无 ** 字样。
内页却详载修炼法门，辅以图示。
寻常 ** 多以阳术为主，此册却偏重阴术，阳术为辅。
虽算得阴阳相济，然分明非男子适用。
贾玥眉梢微动，望向黑袍人道：
若我没记错，这般以阴术为主的 ** ，合该是女子修习。
你修炼这种秘术……也难怪要另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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