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被截杀的消息像野火一样在营地里传开，恐慌再次蔓延。现在别说援军，连消息都送不出去了。几个小部落的头领连夜卷铺盖想跑，被阿依莎拎着鞭子堵在营门口。
“现在知道怕了？”阿依莎鞭子抽得啪啪响，“当初分红利的时候怎么不跑？告诉你们，谁敢临阵脱逃，老子第一个把他绑了喂蝎子！”
甄嬛没空管这些墙头草。她盯着地图上那个标着“黑风城”的标记，指尖在上面画圈。死亡之海边缘，千年古城遗址，易守难攻，最重要的是——那里有水源。
“阿依莎，”她突然开口，“你说黑石部以前穷得叮当响，怎么突然养得起夜魇驼和这么多死士？”
阿依莎一愣：“肯定是抢商队发的财……”
“不对。”甄嬛摇头，“光靠抢劫，撑不起这么大阵仗。你看他们用的毒药、驯养的怪蛇，哪样不是烧钱的玩意儿？”
她想起漕运风波里那个神秘的“烛龙”，还有雪原上那些被利用的物资。这些躲在暗处的对手，似乎都很擅长借力打力。
“你的意思是……”阿依莎眼睛慢慢睁大，“有人给他们撑腰？”
“而且是个大金主。”甄嬛冷笑，“专门挑万邦合作的关键节点下手。”
正说着，外头突然喧哗起来。槿汐急匆匆进来：“娘娘，咱们带来的药材……被偷了！”
甄嬛心里一沉。药材是他们应对毒虫的关键。赶到库房一看，装雄黄和解毒草的箱子被撬开，少了一大半。地上留着几个湿漉漉的脚印，带着那股熟悉的腥臭味。
“内鬼！”阿依莎暴怒，“老子非扒了他的皮！”
甄嬛却盯着脚印看了会儿，突然蹲下身，用手指沾了点未干的黏液闻了闻。
“不是人。”她站起身，脸色难看，“是那些怪蛇溜进来了。”
所有人都毛骨悚然。那些东西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觉摸进守卫森严的营地？
甄嬛立刻下令全面搜查。结果在营地西侧的排水沟里，发现了一个被咬破的皮囊——里面装着引蛇的药粉。显然有人用这个把怪蛇引到了库房。
“好一招里应外合。”甄嬛眼神冰冷，“阿依莎，营地要彻底清洗了。”
接下来的三天，营地像过了遍筛子。果然揪出两个被收买的厨子，还有一个负责守夜的护卫长。严刑拷打下，他们招认是一个蒙面人用重金收买，答应用完就送他们去中原享福。
“蒙面人有什么特征？”甄嬛问。
“他、他右手只有四根手指……”厨子哆嗦着说。
这个线索让甄嬛心头一跳。她记得漕运案里，那个四海商行的大掌柜，也是在严刑下招出上线右手缺了根小指。
“看来真是老熟人。”甄嬛对阿依莎说，“这个‘烛龙’，手伸得比我们想的还长。”
现在形势很明朗：外有黑石部围堵，内有细作捣乱，援军无望，药材短缺。再拖下去，不用打自己就先垮了。
几个部落首领聚在大帐里吵翻天：
“干脆集中兵力冲出去！能跑几个是几个！”
“冲？外面全是毒蛇蝎子，冲出去送死吗？”
“那你说怎么办？等死吗？”
甄嬛一直沉默着，直到众人吵累了，她才缓缓开口：
“谁说我们一定要冲出去？”
所有人都愣住了。
她走到地图前，手指点着黑风城：“他们不是仗着有毒虫猛兽吗？那我们就把这些爪牙拔了。”
阿依莎皱眉：“怎么拔？那些玩意儿只听骨笛指挥。”
“那就让骨笛指挥不了。”甄嬛眼中闪过厉色，“太医验过，那些怪蛇怕雄黄，蝎子怕火，怪鸟怕烟。我们药材不够，但沙漠里有的是别的——”
她看向帐外那片仙人掌林：“传令下去，所有人去砍仙人掌，捣出汁液混进沙土里，在营地外围撒三圈。再收集骆驼刺，晒干了做烟熏棒。”
她又对阿依莎说：“把你最好的弓箭手都调来，我要训练他们射移动靶。”
接下来的日子，营地变成了大工坊。男人们砍仙人掌捣汁，女人们编骆驼刺烟棒，孩子们都被动员去捡干柴。甄嬛亲自带着弓箭手，用活羊做诱饵，训练他们精准射击高速移动的夜魇驼。
有老牧民看不下去：“娘娘，这些都是土法子，能管用吗？”
甄嬛抹了把汗：“管不管用，试了才知道。总比坐着等死强。”
第七天夜里，哨塔再次传来警报——黑石部主力来了！
这一次规模更大，黑压压的骑兵像潮水般涌来，骨笛声震天响，蛇蝎如黑色地毯般铺满沙地，怪鸟遮天蔽月。
“按计划行事！”甄嬛一声令下。
营门突然大开，阿依莎带着一队死士冲了出去——他们全身涂满仙人掌汁，坐骑也裹着浸汁的麻布。怪蛇一靠近就惊恐后退，蝎群更是避之不及。
“放烟！”
无数点燃的骆驼刺烟棒被抛出去，浓烟滚滚，怪鸟在烟幕中乱撞，纷纷坠落。
与此同时，弓箭手在寨墙上齐射。经过特训的箭雨精准地笼罩了吹笛骑兵，瞬间倒下一片。兽群失去指挥，开始自相践踏。
黑石部首领先是一愣，随即暴怒，亲自吹响骨笛。三条格外粗壮的怪蛇从沙地里钻出，直扑寨门。
“等的就是你！”甄嬛挽弓搭箭——箭头上绑着最后一点雄黄粉。
“嗖！嗖！嗖！”
三箭连珠，精准射入蛇口。怪蛇痛苦地翻滚起来，很快就不动了。
首领见状，调转驼头就想跑。
“想走？”阿依莎早就盯死他了，甩出套马索勒住驼腿。夜魇驼轰然倒地，首领被摔出去老远。
兵败如山倒。失去首领指挥，剩下的骑兵四散奔逃。这场绝地反击，竟然打赢了！
清点战场时，阿依莎拎着那个昏迷的首领回来，兴奋得满脸通红：“姐姐！咱们抓到大鱼了！”
甄嬛却看着满地狼藉，脸上不见喜色。
她知道，这只是一场阶段性胜利。那个缺根手指的“烛龙”还没现身，黑石部的老巢还没端掉。
真正的战斗，其实才刚刚开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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