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振国说得很认真，眼神里满是憧憬，仿佛那美好的生活已经近在眼前：“我知道你现在可能还不适应，没关系，我们有很多时间。等到了国外，没有那么多烦心事，你就会慢慢喜欢上那样的日子。”
林慧兰听着他的话，心里却觉得很荒谬。她停下筷子，抬起头，看着高振国沉浸在自己幻想里的样子，轻声说道：“你觉得…… 我们真的能顺利出国吗？你绑架我，警察和部队肯定在到处找你，我们现在应该已经被通缉了吧？”
高振国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反而很自信地摇了摇头：“慧兰，你别想太多。我托的人很可靠，他们经常帮人办出境手续，从来没出过差错。而且我们走的是小路，不会经过关卡，绝对安全。只要到了国外，就没人能找到我们了，到时候我们就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他的语气很肯定，没有丝毫怀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我不会让你再跟着苏振邦受苦了。以前他总是忙着工作，忽略你，以后我会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你身上，好好照顾你，让你过上好日子。”
林慧兰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拿起瓷勺，继续喝着碗里的粥。她知道，和高振国争论没有意义，他已经认定了自己的计划，根本听不进其他话。她只能慢慢吃饭，保存体力，心里默默盼着振邦他们能快点找到这里。
高振国见她不再反驳，脸上的笑容更柔和了，开始絮絮叨叨地讲起国外的生活细节：“我查过了，美国的郊区很安静，空气也好，房子不贵，我们的积蓄足够买一栋带花园的小房子。到时候我可以找份工作。。。。。。”
他说得津津有味，眼神里满是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幅画面。林慧兰一边听着，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 —— 每当提到 “国外”“新生活”，他的眼神就会变得格外明亮，语气也会更加激动，显然对这个计划充满了信心；而当她提到警察时，他只是轻轻带过，没有丝毫慌乱，似乎完全不担心被找到。
很快，一碗粥和三碟小菜都见了底。林慧兰放下瓷勺，擦了擦嘴，轻声说道：“我吃饱了。”
高振国立刻站起身，拿起托盘上的碗碟，“吃饱了就好，你好好休息一会儿，我去把碗洗了。碗碟我都选的是你以前喜欢的样式，你看这个搪瓷碗，上面的花纹是不是很眼熟？” 他指了指碗身上的蓝色碎花，语气里带着一丝邀功的意味，仿佛很期待她的认可。
林惠兰充耳不闻，他也没有在意。他收拾好托盘，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走到林慧兰身边，轻轻伸出手，想要摸一摸她的头发，动作很轻，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林慧兰往旁边躲了躲，避开了他的触碰，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拒绝和嫌弃。
高振国的手僵在半空中，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没有丝毫不满：“没关系，我知道你还需要时间适应。慢慢来，我可以等。” 说完，他没有再停留，转身端着托盘往门口走，脚步很轻，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
走到房间一角时，他停下脚步。那里放着一个小小的铜制香炉，香炉的炉口边缘刻着一圈细密的花纹，因为常年被香灰覆盖，花纹已经变得模糊不清，只能隐约看出像是某种藤蔓的形状。
炉身泛着陈旧的铜绿，在昏暗中透着一股古朴的气息。香炉里已经积了厚厚的香灰，香灰呈现出一种奇怪的深灰色，还夹杂着几粒暗红色的小颗粒。高振国从旁边的布包里拿出一支新的香 —— 那香比普通的香粗了一圈，颜色是暗沉的土黄色，表面沾着一些细小的黑色粉末，香身上印着模糊的纹路。
他用火柴点燃香，火苗刚接触到香头时，先冒出一阵浓郁的黑烟，那黑烟带着一股奇怪的甜香，甜得发腻，还夹杂着一丝草药的苦涩味。待黑烟散去，香头燃起一点橘红色的火苗，他轻轻吹灭火苗，将香插进香炉里。
很快，一股甜腻的香气在房间里弥漫开来，那香气缓缓下沉，萦绕在鼻尖，让人莫名地觉得有些困倦。林慧兰吸了吸鼻子，只觉得这香味有些特别，却没多想 —— 乡下人家偶尔会点些特殊的香驱虫或者安神，她只当是高振国特意找来的，让她能好好休息。
高振国盯着香炉里缓缓升起的烟雾，眼神变得柔和了几分，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炉身的花纹。他站了一会儿，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走到林慧兰身边，柔声说道：“慧兰，晚安，早点休息，别想太多。明天早上我给你做你喜欢吃的豆浆和油条，我特意买了好的黄豆，肯定比外面卖的好喝。”
说完，他没有再停留，转身离开了房间，顺手轻轻关上了房门。外面传来 “咔嗒” 一声锁门的声音，随后脚步声渐渐远去，应该是去了厨房洗碗。
房间里只剩下林慧兰一个人。她独自坐在床边，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一轮明月挂在天上，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上的玻璃洒在地板上，像是铺了一层薄薄的银霜。房间里很安静，只有香炉里的香燃烧时发出的 “滋滋” 声，还有那股越来越浓的甜香，萦绕在鼻尖，让她的眼皮渐渐变得沉重。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透过玻璃望向外面的院子。院子里一片漆黑，只有远处村子里偶尔传来几声狗吠，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声响。她心里依旧是满满的茫然，不知道振邦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这里。
她回到炕边坐下，靠在墙上，眼神有些放空。月光下，她的神情显得有些无助，没有了之前的警惕，只剩下对未来的迷茫。
房间内一片寂静，只有桌子上的香炉飘出阵阵甜香。她完全没注意到，香炉里的香燃烧得异常缓慢，那股甜香越来越浓，房间里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粘稠起来，而香炉里的香灰，正慢慢凝结成奇怪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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