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溪心已经沉到了谷底,她坐沙发上,手机屏幕的微光映照出她紧皱的眉头和满眼的疲惫。
她给知星拨去一个电话,却是对方已关机的提示音,那冰冷的声音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她的心上。
洛溪无力地靠在沙发上,双手捂住脸,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算了,当务之急是先搞清楚到底发生什么了,也好让她提前有个心理准备,去面对可能出现的最坏情况。
洛溪此刻还不知道自己昨晚被偷拍的照片已经传到了知星那里,更不知道他在自己18岁生日这天浑浑噩噩地在街头徘徊,经历了怎样的挣扎与痛苦。
目前只能先发一些苍白无力的安抚,因为在她看来,知星昨晚也许是遇到了让他很难过的事情,一个人胡思乱想,所以才会如此敏感且脆弱地给她发那么多消息。
瞥了一眼时间,下午还得去给江烬上课,现在还有一点时间准备,得赶紧调整好状态才行。
于是一一回复完所有消息后,洛溪便掏出平板和笔记本开始认真梳理起要讲解的知识点来。
等到时间差不多了,洛溪简单收拾了下,便带着资料出门前往江烬家。
一路上,她心里还是有些七上八下,担心知星那边的情况,可又实在没办法立刻联系上他,只能留言希望知星看到消息后能尽快与她联系,告知她究竟发生了什么。
到达江烬家时,洛溪注意到他家门并没有关上,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了少年温和的声音:
“请进。”
洛溪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只见那个清瘦的身影此刻正静静地伫立在窗前,背对着门口,整个人笼罩在逆光之中。
他微微仰头,似乎在凝视着窗外的天空,即便听到了门口传来的脚步声,也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纹丝不动,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洛溪很是好奇他究竟在看什么,于是将手中的资料放在桌上后便抬步走到江烬身旁,顺着他的视线一同望向窗外。
“你在看什么呢,看的这么入迷?”
“洛老师看这片天空会想到什么?”
少年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洛溪微微一怔,没想到他会这样问,却也认真思考了片刻,缓缓开口道:
“永恒吧,无论何时抬头都能看到这片天空,它始终在那里,见证了无数个日升月落,春夏秋冬,世间变迁,却从未改变过......”
“可是这片天空,已经变了很多次了。”
洛溪的话音戛然而止,她有些诧异地转头看向身旁的少年。
江烬依旧保持着仰望天空的姿势,平静的面容看不出一丝异样。
洛溪微微皱眉,心中涌起一丝异样的感觉,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见身旁的少年转过头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洛老师,我们开始上课吧。”
洛溪压下心头那缕转瞬即逝的疑惑,点了点头,和江烬一同走至桌前,开始认真讲解起这个周的知识点。
口述英语阅读时,江烬的目光会长长地停留在她脸上,像是在看她,又像是透过她在看别的什么。
整个下午的课程依旧十分顺利地画上了句号,洛溪甚至有些意犹未尽。
她将资料整理好放进包里,正准备和江烬道别,却见少年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盒点心,递到她面前说道:
“洛老师,这是我的一点小小谢礼,还希望你不要嫌弃。”
洛溪微微一愣,目光在他背后的冰箱内停留了一瞬,里面整齐地堆满了瓶装咖啡。
然后才将视线落到江烬手中的点心上,没有华丽的包装,更像是自己动手做的。
“你自己做的?”
洛溪笑着接过点心,眼中带着一丝惊讶和赞赏:
“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手艺。”
江烬弯唇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腼腆。
“嗯,今天上午自己尝试着做了些,手艺不太行,希望洛老师不要介意才好。”
洛溪摇了摇头,将盒子打开,里面躺着两块精致小巧的水果蛋挞,造型上一看就是下了功夫的。
“哇,你可以直接去开店了。”
她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江烬被夸得耳尖微微泛红,垂下眼眸,乖巧地轻声说了句:
“洛老师喜欢就好。”
洛溪告别江烬,拎着这份心意满满的点心盒,步伐轻快地朝电梯走去。
心情一下子就明朗了许多,她心里琢磨着,明天得给江烬回个礼,感谢他这份贴心又温暖的礼物。
走出小区,洛溪这才掏出手机,看到了知星发来的消息,她急忙点开,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然后立马给他回拨了电话过去。
对面很快就接通了,电话那头传来知星带着几分沙哑和疲惫的声音:
“姐姐...”
洛溪心头一紧,连忙问道:
“你怎么了?我很担心你。”
“我没事...姐姐,你现在在哪?”
“我才下班呢,正准备回家。”
“嗯...”
对面的男声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犹豫着什么,片刻后才缓缓开口:
“姐姐,我能去找你吗?”
洛溪听出了他语气中的颤抖,没有丝毫犹豫,柔声说道:
“当然可以,你把位置发给我,我这就过来找你。”
“姐姐...我想去你家...”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几乎微不可闻,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祈求。
洛溪意识到知星此刻的状态很不对劲,她没有立刻追问原因,只是轻轻应道:
“好,我把地址发你,你先过来吧。”
挂断电话后,洛溪站在路边等车,她还得赶紧回去把昨天宋隋玉用过的东西给收起来。
等她忙完一切,这才听到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洛溪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即快步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向外望去,正是知星。
于是她赶忙打开门,将知星迎了进来。
“你——”
洛溪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就见面前的男生突然上前一步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双手环住她的腰,将头埋在她颈窝,声音带着几分哽咽:
“姐姐...”
“欸,怎么了这是?”
她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感受到知星身上传来的颤抖和那股压抑的情绪,心一下子就软了,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哄小孩子一样柔声安抚:
“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跟我说说昨天都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姐姐,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知星的声音闷闷的,却始终抱着她不肯撒手,像是害怕一旦松开便会失去这份极不真切的温暖。
“没有啊,为什么会这么说?”
她将知星轻轻从自己怀里拉出来一些,让他能直视自己的眼睛,只见小男生的眼眶红红的,像是被暴风雨侵袭过的小兽,满眼都是惶恐与脆弱。
这...
洛溪一时半会儿有些摸不着头脑,可看到知星这副模样,又不忍追问得太急,只是耐心地拉着他的手,将他带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你和我说说,都受什么委屈了?”
“姐姐...我现在什么都给不了你,这是我的银行卡,里面有我每个月的工资、比赛的奖金,还有我平时偷偷打单挣的钱...
不是很多,暂时无法兑现那场烟花的承诺,不过我还会努力挣钱的,求你给我一点时间......”
知星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眼神里满是真诚与恳切,他其实私下里去了解过那晚的烟花。
平时一月一次的是普通的小型烟花秀,费用不算高,都是由酒店自行承担,算是老传统了。
可若是要像那晚那样规模盛大、璀璨夺目的定制烟花表演,则至少需要200万。
以秒计数,时间越长,费用就越昂贵。
他暗中记下了烟花的价格,想着有朝一日一定要为洛溪献上这场专属的浪漫,于是开始了没日没夜地打单、训练,只为了能多挣一些钱。
洛溪看着知星递过来的银行卡,眼神微凝,旋即又好气又好笑地将他的手推了回去。
“你这是干嘛呀?”
知星却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一般,执拗地将银行卡再次塞进她手里:
“姐姐,你收下吧,我父母那边每个月我会额外挣钱打给他们的,我现在离法定结婚年龄还差几岁,这几年我会努力挣钱,房子、车子、彩礼...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你...你再多等我几年好不好?”
“我不会让你跟着我受苦的,如果你觉得等待的时间太长,我们可以先订婚,等我到了年龄我们就领证结婚,我挣的所有钱都给你,你想怎么花都可以......”
知星越说越激动,眼眶又红了几分。
停停停,怎么突然就扯到结婚了???
不是,知星昨晚到底受什么刺激了啊?而且这话也不该对她说吧!
洛溪被知星这一连串突如其来的话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她回握住知星的手,试图让他先冷静下来:
“你先别激动,我们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姐姐,我知道我年纪小,现在一无所有......”
比相貌,他没那个信心洛溪会一直喜欢他这款,毕竟喻宛亦的长相同样出色,喜欢他的女生也不在少数。
比能力,他晚于喻宛亦几年进入电竞圈,当他还只能在后台默默观战时,喻宛亦已经斩获了诸多荣誉,成为备受瞩目的电竞明星,如今更是被公认的现役第一。
比家世,他来自北方一个偏远的小镇,父亲是个赌徒,母亲常年卧病在床,而喻宛亦据说出身书香门第,父母都是知识分子,自幼便在优渥的家庭环境中成长。
比学历,他甚至连高中都没读完,为了挣母亲的医药费独自跑来这座城市进入电竞圈打拼,而喻宛亦却是全国顶尖名校的高材生。
他好像哪哪都比不过他。
提及的每一项都是他深藏于心底无法言说的痛楚,年龄、能力、家世、学历...
这些看似再平常不过的词汇,在他看来却是一道道难以跨越的鸿沟,一座座无法仰望的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与喻宛亦之间的差距,那些与之相比时自惭形秽的瞬间,犹如一把生锈的钝刀,狠狠地割磨着他那颗自卑又敏感的心。
横亘在他和洛溪之间的是一道道无形却坚实的壁垒,将他所有的勇气与自信都阻挡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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