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寂静中缓慢流淌。项阳没有坐下，而是保持着站姿，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细节。
空调出风口细微的气流声，地板下几乎不可闻的电子设备低鸣，甚至空气中那极淡的、消毒水混合着某种特殊金属的味道，都被他敏锐地捕捉到。
这种高度的警觉，既是格斗术本能带来的感知提升，也是身处未知险境的必然反应。
那面巨大的单向玻璃墙如同一个沉默的审判者，冰冷地倒映着他的身影。
项阳能感觉到，有目光从后面投来，审视着他，分析着他的一举一动，甚至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他强迫自己放松下来，不再紧握拳头，而是看似随意地活动了一下手腕和脖颈，仿佛只是在缓解长时间紧绷的肌肉疲劳。
他不能让对方完全看透自己的紧张和虚弱。
大约过了十分钟，或许更久，金属门再次无声滑开。
进来的不是之前的面具女，而是一个穿着同样白色研究员长袍，但年纪看起来更轻、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的男人。
他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表情严肃，眼神中带着一种学者式的专注和打量，像是在观察一个有趣的样本。
“项阳？”年轻研究员开口，声音平直，没有太多情绪起伏。
“是我。”项阳点头，目光与之对视。
“跟我来，进行基础能力检测。”研究员言简意赅，说完便转身带路，没有任何寒暄或解释，效率高得令人不适。
项阳默不作声地跟上。走廊比想象中更长，两侧是一个个编号的金属门，偶尔有穿着同样白袍或黑色作战服的人员匆匆走过，他们对项阳这个陌生面孔投来或好奇或淡漠的一瞥，但无人驻足询问。
这里的一切都显得秩序井然，却又透着一股冰冷的非人化气息。
最终，他们进入一个宽敞的房间，里面摆放着各种项阳从未见过的精密仪器。房间中央有一个类似拳力测试机的装置，但结构更复杂，连接着许多线缆和传感器；
旁边还有一个铺设了特殊软垫的区域，天花板上悬挂着多个高速摄像头；另一侧则是一个封闭的、如同mRI扫描仓一样的设备。
“首先，基础体能和力量测试。”研究员指着房间中央的装置，“用你最大的力量，攻击靶心三次。”
项阳走到机器前，深吸一口气。他再次于心中默念“我会格斗术，我的力量很强”，那股熟悉的暖流开始涌动。他摆开架势，调动全身的力量，猛地一拳轰出！
“嘭！”沉闷的撞击声响起，仪器显示屏上的数字飞速跳动，最终定格在一个数值上。
研究员看了一眼平板，面无表情地记录：“峰值力量：约1.5吨。超出普通人体极限，符合低阶肉体强化特征。”
项阳心中微震，1.5吨？他自己都没想到能有这么强。看来那自我催眠式的“格斗术”确实大幅度提升了他的身体素质。
接着又是两拳，数值相差不大。
“接下来，反应速度与敏捷性测试。”研究员将他引到软垫区域。四周的墙壁突然亮起，随机出现红色的光点，要求项阳在极短时间内用手或脚触碰熄灭它们。
测试开始，红点出现的速度极快，方位刁钻。项阳全神贯注，身体如同绷紧的弹簧，快速移动、闪避、出击。
他的动作由最初的些许生涩，迅速变得流畅自然，仿佛经过千锤百炼。
那种奇妙的“身体自己会动”的感觉再次出现，许多闪避和攻击动作完全是下意识完成，精妙得让他自己都惊讶。
测试结束，研究员看着数据，眉头微不可查地挑动了一下：“平均反应时间0.08秒，极限闪避成功率92%。
神经反射速度优异，运动协调性超常。数据波动显示有未完全掌握的‘技巧’嵌入迹象。”他在平板上快速记录着，“疑似拥有‘战斗直觉’或‘格斗精通’类潜能，需进一步观察。”
项阳听得云里雾里，但明白这似乎是在说自己的好话。
最后是那台扫描仓一样的设备。
“躺进去，进行能量场扫描和精神韧性初步评估。”研究员指示道。
项阳依言躺下，仓门关闭。内部光线柔和，响起一阵低频率的嗡鸣。
他感到一丝微弱的能量流扫过全身，酥酥麻麻，并不难受。
但紧接着，一种轻微的眩晕感再次袭来，虽然远不如之前石雕的精神冲击强烈，却勾起了他不好的回忆。
他立刻集中精神抵抗，那种头痛欲裂的感觉没有出现，只是有些心烦意乱。
几分钟后，扫描结束。仓门打开，项阳坐起身。
研究员看着屏幕上复杂的数据图谱，眉头皱得更紧了些：“身体能量场活跃度中等，偏向物理侧强化。
精神壁垒……薄弱，但有异常扰动和微弱抗性波形，与灵击残留反应吻合。奇怪……”他自言自语般嘀咕了一句，然后看向项阳，
“你之前是否接触过强烈的心灵冲击或精神攻击？”
项阳心中一动，想到了那尊冥想石雕，点了点头：“刚才在那个大厅里，被一尊发白光的雕像攻击过。”
研究员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一边记录一边说：“初步判定精神韧性等级E-，低于平均水平，但对特定类型精神攻击具备未解源的微弱抗性。
备注：需关注其精神域特殊性及成长性。”
所有测试完成。研究员收起平板，看着项阳：“基础检测完毕。你的数据已录入档案。在此等待，一会会带你进行‘神启’鉴定。”
“神启鉴定？”项阳捕捉到这个陌生的词。
研究员似乎不打算多做解释，只是淡淡地说：“确定你神力来源、类型和潜力的核心步骤。
这决定你在组织内的定位和价值。”说完，他便转身离开，又将项阳独自留在了这个检测室内。
价值、定位……这些词汇反复出现，让项阳更加清晰地认识到，在这里，一切都被量化、被评估。
他就像一件刚刚被检测完基本性能的工具，等待更深入的剖析和定价。
又一段等待时间。项阳靠着墙壁，闭目养神，实则是在脑海中反复回忆和咀嚼刚才测试时的感觉，试图更清晰地抓住那种操控身体和力量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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