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包扎时,姜佑程一直站在旁边,手里捏着x光片,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她。
医院的消毒水味让宁妤想起小时候宁舒萍白大褂上的味道。护士刚离开,他就把宁妤打横抱起来。
“我能走…”
“闭嘴。”
出租车里,宁妤靠在他肩上,闻到他衣领上干净的味道。姜佑程忽然伸手盖住她眼睛:“睡会儿。”
宁妤不说,他也没问。
那晚,宁妤躺在床上,第一次跟许星眠讲起自己的事。她本来也有幸福的家庭,她的爸爸是律师,妈妈是医生,后来宁舒萍遇到了现在的男人……十岁那年宁舒萍用剪刀剪碎了她最爱的泰迪熊。
“我以为她至少……还当我是女儿。”宁妤像在说给自己听。
许星眠紧紧抱住她,感受到她细微的颤抖。
——
接下来两天,宁妤请假在家休息。
第三天上午,她去买了部手机,看到姜佑程发来的无数条消息,都是注意事项,让她好好休息。
下午返校之后许星眠寸步不离地陪着她,生怕再出意外。
课间许星眠在补觉,宁妤自己去卫生间。洗完手走出门,隔壁男厕飘来打火机的咔嗒声,宁妤本想快点走开。
“宁妤这两天没来,该不会金主爸爸不放人
吧?”
宁妤顿在原地,接着传来一阵嬉笑声。
“长那张脸,不干这行多可惜。”
她盯着男厕那扇斑驳的门,抬脚踹去,门板撞在墙上的声音惊得抽烟的人手一抖。
里面几个男生都愣了。为首那个吊儿郎当的最先反应过来,看清是谁后非但没慌,反而扯出个下流的笑,把烟头摁灭在洗手台:“哟,宁小姐?这是走错门了?”
“可能……”旁边那个瘦高个打量着她,“就喜欢男厕所的味道?”说完还猥琐地吸了吸鼻子。
“毕竟和你们嘴里的味道,挺配的。”宁妤打量了一圈。
“你那个体育大学的保荐名额…”宁妤歪头看着其中一个人,“好像还没完全敲定吧?你说,要是体大的老师知道推荐的学生,平时就喜欢躲在厕所里意淫女同学……”
整个男厕所安静得可怕,刚才嚣张的人变得难堪。
她把另外几个人也扫视了一番,“嘴这么脏,是刚舔过这个洗手台,还是……”她意有所指地看向便池的方向,“别的什么地方?”
那人恼羞成怒,挥拳准备冲过来,宁妤抓起墙角的拖把甩在他脸上。厕所的拖把……他看着自己身上的脏水,吐了一口吐沫。
“我操你—”
第二下直接抽在他膝盖上。宁妤握着拖把的手在抖,不是害怕,是伤口撕裂的疼。她把拖把扔在一旁,转身准备走的时候,那个混混把嘴里的口香糖粘在她的发梢,然后猛的一拽,头皮传来疼痛的瞬间,宁舒萍把她拖进房间的画面浮现出来。
耳鸣声淹没了一切,尖叫声、咒骂声、周围人的唏嘘声都听不见了。
她摸出校服口袋里的美工刀,转身向后划,男生手背顿时往下滴血。他惊恐地瞪大眼睛:“你他妈是个疯…”
“是什么?说啊!”宁妤把刀片抵在他脖子上。
“宁妤!把刀放下!”不知道谁把刘洋喊来了,他焦急的转向许星眠,“你快点劝劝!”
许星眠抱臂靠在墙边,丝毫没有劝阻的意思。她觉得对方活该,而且宁妤有轻重,这一刀绝不会真落下去,还能吓破这群人渣的胆,刚刚好。
宁妤手上微微用力,他皮肤已经破了,出现一道血痕。另外两个男的早跑了,留下他一个人瑟瑟发抖:“我错了……我是畜生……我是神经病……”
宁妤缓缓收刀,在他校服上擦了擦。
教导主任的办公室里,一个中年女人了解完事情之后让宁妤回家休息。她想在那个男生的家长闹到学校时,宁妤不会在现场。
……
宁妤站在浴室镜前,盯着发尾那块恶心的口香糖,她抓起剪刀,毫不犹豫地剪下去。原本及腰的长发在几秒内变成参差不齐的短发。
宁妤握着那截头发发抖,这不是她第一次剪头发,却是第一次因为愤怒剪头发。她把头发随意的扔进垃圾桶。
许星眠已经回来了,她不安的盯着浴室门。
当浴室门打开时,她呆在原地。
“很丑?”宁妤摸了摸参差的发尾。
许星眠突然想哭,“帅呆了。”她握着宁妤的手,“走,我带你去理发店修齐。”
许星眠坐在理发店的椅子上,一边刷手机一边说:“那怂货的爸妈果然来了,在刘魔头办公室闹了一通,不过主任直说是他们的问题,她真的太帅了。”
……
仅仅到下巴的直发衬得宁妤更加锋利。课间不断有人偷瞄。
“我下午逃课。”宁妤转着笔,突然对许星眠说。
“去哪?”
“找姜佑程。”
许星眠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记得帮我带杯衡南后门的奶茶。”
衡南是南城几所学校里最豪华的,也是成绩最好的,围墙的砖缝都用水泥抹得很平整,要比高预高出半米,这次没有许星眠的帮忙,她翻过去时,白墙灰蹭在校服上一片。
姜佑程在三楼,化学老师正在写板书,宁妤靠在走廊栏杆上,无聊极了,她在后门口来回晃悠。
下课铃刚响,冲出来的男生差点撞上她,他盯着宁妤,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找、找谁?”
宁妤的目光越过他肩膀,姜佑程正倚在课桌边和同学说话,抬头看见她的瞬间,手里的笔掉在试卷上。
高阳飞很有眼力见地拽走那个男生:“班长,陪我去放水!”
“翻墙来的?”姜佑程拍了拍她衣服上沾着的墙灰。
“嗯。”
“头发……”
宁妤晃了晃脑袋:“丑吗?像不像刺猬?”
姜佑程捏了捏她的后颈:“像猫,炸毛的猫。”
宁妤突然觉得,短发也是有好处的,所有触碰都变得更清晰。她笑了笑:“姜佑程,陪我去个地方呗。”
姜佑程看到她手掌泛红的伤口,边缘已经结痂,中间却还渗着血,按理说这么久了,不该是这样。
“什么时候?”
“现在。”
“好。”
他答应的很干脆,转身回教室的动作也干脆,宁妤靠在走廊栏杆上,三分钟后,姜佑程拿着几个大号oK绷回来。
“手。”他撕开透明膜。
宁妤伸手,他把oK绷贴在她的伤口上。周围没有人不往这边看,还有人举着手机偷拍,被路过的化学老师瞪了一眼。
“别老是碰着它。”姜佑程把oK绷边缘按平。
“哦。”
“走吧。”
“去哪?”
姜佑程已经迈开腿:“陪你去个地方。”
宁妤这才想起来意,小跑两步跟上:“翻墙?”
“用这个。”他晃了晃手里盖着红章的空白假条。
宁妤咂舌:“特权阶级啊,我们普通学生可没这待遇。”
姜佑程把假条对折撕开:“分你一半?”
“免了。”宁妤拦下出租车,报出一个地址。
? ?写这一章时心是揪着的——剪断的头发,就像与一部分过去的诀别。抱抱这只勇敢又坚强的宁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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