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家的混乱与钱家如出一辙。潘总仰卧在床榻之上,面色死灰,呼吸微弱,浑身被冷汗浸透,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幸运的是,潘家人发现得稍早,且因有钱总的前车之鉴,立刻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性。
李廷和贺强火速赶到。李廷立刻施救,同时仔细检查潘总的身体。果然,在其右侧大腿内侧,发现了一处与钱总后腰极为相似的微红黏腻的贴敷痕迹!
凶手再次得手!手法如出一辙!
“查!潘家谁最近接触过陌生人或者收到过什么‘保健品’、‘安神贴’?”贺强怒吼道,额上青筋暴起。
潘家上下乱作一团,问询之下,潘总的儿媳战战兢兢地拿出一张制作颇为精良的小广告传单。传单上写着“西洋神奇健脑贴,源自海外高科技,疏通经络,补益精气,夜夜安眠,精神百倍”,落款是一个听起来洋气又模糊的“环球保健商会”,并无具体地址,只说“有需者可至镇东土地庙旁古槐下,放置定金与需求,次日自取货”。
“这……这是前几天不知谁塞进家门缝里的……”潘家儿媳脸色苍白,“家翁……家翁他近年总觉得精力不济,看到这个就……就动了心,让我去放了定金……昨晚刚拿回来,睡前就贴上了……谁知……谁知就……”
又是一条虚无缥缈的线索!土地庙古槐下,人来人往,根本无从查起。凶手利用了人们的健康焦虑和对“洋货”、“高科技”的盲目迷信,轻而易举地将“毒贴”送到了目标手中。
“立刻派人去土地庙古槐下蹲守!全面搜查镇上所有可能印制这种传单的地方!”贺强下令,但心中明白,希望渺茫。凶手极其狡猾,绝不会轻易暴露。
两起案件,两种投递方式:一是利用内应(钱禄),二是利用匿名传单和神秘交易。凶手思维缜密,准备了多种渠道,且显然对目标们的心理和健康状况了如指掌。
“胰岛素来源查得怎么样了?”贺强焦躁地问。
负责调查的警员汇报:“镇上唯一能合法获取胰岛素的‘济民诊所’刘医生,背景干净,诊所失窃案似乎并无破绽。其他药房均不售卖此药。黑市渠道……我们正在努力,但需要时间。”
“实验室条件呢?谁有可能制备这种贴剂?”
“镇上没有正规的实验室。但……但有人反映,镇东头那个废弃的老厂房,最近晚上好像偶尔会亮起微弱的灯光,还有奇怪的味道飘出来……以前从没有过。”
老厂房? 那里偏僻安静,确实适合进行一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贺强立刻带人直扑老厂房。
厂房废弃已久,院子里杂草丛生,弥漫着一股陈腐的气味。但一靠近破败的车间,一股淡淡的、与众不同的化学溶剂气味便隐约传来。
警员们破门而入。车间内景象令人吃惊:角落里竟然被人为清理出一片空间,摆着一张破旧的工作台,上面杂乱地放着烧杯、玻璃棒、小天平、酒精灯,以及一些化学试剂瓶(有些标签已脱落),还有几卷半透明的薄膜材料和胶状物。墙角堆着一堆烧过的灰烬,似乎是在销毁证据。
工作台边缘,还散落着几张绘制精细的贴片结构草图和几张印废了的“环球保健商会”传单!
这里就是制备“毒贴”的简陋实验室!
“搜!仔细搜!看有没有胰岛素瓶子或者其他证据!”贺强命令道。
然而,凶手显然已经提前一步撤离了。现场除了这些实验器具和材料,找不到任何直接指向其身份的物证。没有指纹,没有脚印,没有遗留的个人物品。
技术警员小心翼翼地收集着所有可能残留微量物质的器皿和材料,希望能从中检测出胰岛素的成分。
李廷则在检查那堆灰烬。他用镊子轻轻拨弄,发现了几片未燃尽的、印有字迹的纸片残角。拼凑起来,隐约可见“…糖…注…量…”、“…释放速率…”等字样,像是一份实验笔记或操作记录的残页。
“凶手对胰岛素的特性和透皮给药的控释技术,进行了相当程度的研究。”李廷面色凝重地对贺强说,“他不是在胡乱配制,而是在精确地控制剂量和释放时间,以确保能在受害者睡眠期间平稳地将其血糖降至致命水平。这是一个冷静而耐心的‘研究者’。”
隐形的针筒,并非实物,而是凶手那隐藏在废弃厂房中的简陋实验台,以及他那套将现代药学知识用于邪恶目的的精密算计。
凶手的身影似乎越来越清晰——一个掌握化学、药学知识,冷静、耐心,对镇上富商怀有极大恶意,并能巧妙利用他人贪念和健康焦虑的人。
但他到底是谁?是隐藏在镇上的某个不起眼的人物,还是外来者?
就在警方全力排查与厂房相关的人员以及传单印制者时,一个更令人不安的消息传来:镇上开始有更多的富户收到类似的匿名“保健贴”广告,甚至有人已经收到了“样品”!
凶手的网,撒得更大了。他仿佛在挑衅,也在加速他的“计划”。
无形的恐慌,如同胰岛素般,悄然渗透进河湾镇富庶阶层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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