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阳伸手摸了摸正吃着奶糖的棒梗的脑袋，随后却长长叹了口气，那模样像一个有些失落的普通人。
棒梗终究是个孩子。
尝了奶糖后，他对眼前的苏青阳渐渐有了信任。
他一边嚼着香甜的奶糖，一边问：“那你为啥不帮我们家？我妈每次去你家要肉，你都不给。
我奶奶说，你们是院里最坏的人，说你们是畜生！”
不愧是贾张氏的好孙子，棒梗张嘴就带出“畜生”
二字，还顺口把奶奶的话抖了出来。
“这不能怪我啊，”
苏青阳解释，“我本来每次都想给你们送吃的，可傻柱拦着我。
他说要是我敢送，他就跟我没完。”
说到这，苏青阳又“郁闷”
地小声说：“也不知道傻柱怎么想的，你们家都那么难了，他还拦着？我看他总是盯着你妈看，下面都支棱起来了……难道他想当你爸？哎，我跟一个孩子说这些做什么，你就当没听见。”
棒梗听了，当场愣住。
他心里嘀咕：傻柱确实有时候会色眯眯地看着我妈……
越想，棒梗的脸色就越难看。
苏青阳微微一笑，看来棒梗信了。
他决定再添把火，于是带着“惋惜”
的语气说：“要不是傻柱，我早就资助你们家了。
看你瘦的……”
他轻轻摸了摸棒梗的头，又看了看他包扎的手，叹气说：“……你当初要是走正门，也不会受伤，小小年纪就落下残疾，真可怜。”
说完，苏青阳又掏出几块糖塞到棒梗手里，叹息一声，转身走了。
棒梗站在原地，愣愣地望着苏青阳的背影，又低头看看手里的糖。
不知怎的，对苏青阳的恨意似乎没那么深了。
苏青阳不帮他们家，是因为傻柱拦着，而傻柱喜欢他妈；
他的手指之所以被截，是奶奶怂恿他去偷东西。
如果没有傻柱阻拦，没有奶奶教唆，他也不会变成这样。
所以苏青阳有什么错？何况，他还给了大白兔奶糖。
“他说的似乎有道理，一定是傻柱对我妈动了歪心思，还有我这手指变成这样，全都是那个老家伙的错！”
棒梗仿佛豁然开朗，一瞬间，对傻柱和贾张氏的怨恨急剧攀升！
他紧紧攥着手里的几块糖。
又摸了摸裹着纱布的手，一股名为“怨恨”
的情绪在他心中持续发酵。
……
“看这些禽兽互相撕咬才最有趣，整天教训他们，简直是在浪费我的时间！”
帮棒梗重新“认清”
了该报复的仇人是谁之后，苏青阳心情十分舒畅。
不过，让苏青阳有些意外的是，回到后院时，竟看到聋老太太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没想到这老禽兽这么快就出来了，不过也好，让她在牢里白吃白喝享清福，反倒便宜了她！”
就算没得逞，但敢伤害他妹妹，这事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
想到这里，苏青阳冷笑两声，径直回家了。
躺在院子里晒太阳的聋老太太，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让她在巡捕房里恨之入骨的背影——苏青阳！
“苏青阳，你这个小杂种，你给我等着，居然敢把我送进巡捕房，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但见苏青阳只是瞥了她一眼就转身离开，
她顿时火冒三丈，
直接把手里新买的拐杖摔了出去。
“这个该死的小畜生，看见我居然不过来赔罪，你等着，你给我等着！！！”
正在屋里帮老太太收拾东西的易中海，听到院子里的动静，连忙跑了出来。
只见原本气色就不好的聋老太太脸色煞白，手指颤抖地指着门口。
“苏青阳你个小畜生，你 ** ！！！”
易中海一头雾水，一脸困惑地看着眼前发飙的老太太。
心里忍不住嘀咕：
“这老太太是不是疯了？在巡捕房里关了这么久，难道心理出问题了？”
想到这里，易中海叹了口气，把刚拿出来的毯子盖在老太太身上。
“老太太，您继续晒太阳吧，别管苏青阳那个小畜生了，以后我来收拾他！”
一直把老太太当成亲妈照顾的易中海，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总觉得不是滋味。
“老祖宗这么好的人，我不能让她真疯掉，得找个大夫来看看！”
……
贾家，
刚拿着几块糖跑回家的棒梗，就看到母亲脸色红润地从后院端回一盆三合面。
可还没等秦淮如说话。
棒梗就把苏青阳给他的一块糖塞进了秦淮如口中。
“妈，你吃，别让那老东西看见！”
“我这儿还有呢！”
棒梗一边说，一边把手里的几块糖亮了出来。
秦淮茹还没回过神。
棒梗身后突然响起一道阴冷的声音。
“好你个秦淮如，从哪儿弄来这么多面的？你这**是不是又出去干不要脸的事了！”
贾张氏黑着脸从屋里“滚”
出来，指着秦淮如的鼻子就骂。
先前她去苏青阳家要肉没要到，反倒惹了一肚子气，心里正窝火。
左等右等，却一直不见秦淮如买肉回来。
等不及就打算出去找找，谁知一出门就看见秦淮如端着好大一盆三合面，还跟棒梗在外头说话，就是不进屋做饭。
她顿时火冒三丈！
“妈，你别乱说，这是我去许大茂家借的，咱家真的揭不开锅了！”
“你要觉得这面不干净，我现在就还回去。”
贾张氏冷哼一声，一脸不信地盯着秦淮如。
“咱家有什么值得许大茂惦记的？”
“秦淮如我告诉你，只要我儿子没死，你就别想改嫁！别以为整天跟傻柱、许大茂黏在一起，我就会放过你！”
“你生是贾家的人，死是贾家的鬼，敢对不起东旭，我现在就打死你！”
“没有，妈，我是用咱家的肉换的！”
秦淮如连忙委屈地解释。
“昨天二大爷给苏青阳办婚宴，我特意端回来一碗肉。”
“我就拿那碗肉跟许大茂换了这些三合面。”
一听这话，原本只是骂骂咧咧的贾张氏彻底炸了！
她像饿疯了的野狗一样瞪着秦淮如，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
“你这**，你知道你在说什么？那可是一碗肉！你居然就这么给了许大茂，你还敢说你俩没事！”
贾张氏举起拳头就要往秦淮如身上捶！
她在巡捕房吃了那么多苦头，回家连口肉都吃不上，反倒被这女人拿去换了三合面。
想到这里，贾张氏更是火冒三丈。
妈，真没有啊！咱家这么穷，哪有钱买肉？
正对秦淮如拳打脚踢的贾张氏这才稍稍清醒，狐疑地盯着秦淮如，眼神像防贼似的。
那肉是哪儿来的？
今天要是说不清楚，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不是贾张氏反应过激，实在是贾家太穷了。
自从贾东旭瘫痪在床这些年来，全家开销全靠秦淮如那点工资。
要是秦淮如真做了对不起贾家的事......
贾张氏自己都不知道，会不会直接把秦淮如赶出家门。
光是给儿子端屎端尿这点，贾张氏自己就受不了。
那肉......其实是我端了碗咸菜，让二大爷在账上记成肉的。
秦淮如泪眼汪汪地解释。
什么？这都行？
贾张氏愣了好一会儿，半信半疑地打量着秦淮如。
你是说，二大爷刘海中家的账本上，还记着咱家欠一碗肉？
对啊，可那本来就是咸菜呀！
听恶婆婆这么问，秦淮如立刻明白她打什么主意。
现在就是肉了！我这就去把肉要回来，要是要不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贾张氏恶狠狠地瞪了秦淮如一眼，埋怨儿媳妇没早点说出这事。
见老不死的奶奶走了，棒梗赶紧把糖藏进衣兜。
妈别怕，等我长大了，一定好好教训他们！
特别是这个老不死的和傻柱，谁再欺负你，我都给你出气。
听到这话，秦淮如心里暖烘烘的。
她摸着儿子的头，眼里闪过怨恨的光芒。
好，妈等着你长大！
秦淮如根本没问儿子为什么恨傻柱。
在她心里，傻柱连儿子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快进屋，妈给你做好吃的！
秦淮如可不敢让儿子再跟贾张氏闹了。
上次贾张氏带着棒梗去苏青阳家闹事的教训，她还记得清清楚楚。
手指断了三根。
要是这次再去二大爷家闹，说不定连命都得搭进去？
……
“刘海中，你给我出来！”
此时。
没去上工的刘海中蹲在家里，愁眉苦脸地对着账本 ** 。
刘光福见父亲满面愁容，忍不住开口劝道：
“爸，干脆把这账本烧了算了！死无对证，谁还能拿你怎么样？”
刘海中一听就上了火，对着儿子呵斥：
“你胡说什么！我还是这院里的二大爷，干出这种事，以后谁还认我？”
看父亲还端着二大爷的架子，刘光福一阵无语。
虽说平时他也仗着父亲的身份耍威风，可这账本里的东西实在不能认。
四百多斤猪肉啊！！！
谁家办喜宴能吃这么多？
何况他们家本来就穷。
真按市价赔这四百多斤猪肉，怕是连房子都得拆了抵债。
到时候一件底裤都剩不下！
“妈，你劝劝我爸，这账本肯定有问题！”
“前面记的还好好的，谁家借了碗筷、拿了干果咸菜，一笔一笔清清楚楚。”
“怎么后面就完全变了？最多那一家居然拿了十五斤猪肉？十五斤啊！咱全院这些年吃的猪肉加起来都没这么多！”
二大妈听了，也沉默下来。
“这事不都怪你爸，要怪就怪苏庆阳那个小畜生，他喜宴不报销。”
“他家明明有钱，拿出来不就平了这账？可那小畜生就是不肯，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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