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城南隔离区的病床上，华佗满意地看着受伤的小牛，又看了看一旁满脸痴恋的自家丫头。
“哎呦，我小闺女这是要保不住喽。” 他冲着小女儿打趣，但自家闺女还没从惊吓里缓过来，没给出什么回应。
“臭小子，还记得我吗？”
小牛迷茫地盯着华佗，只蹦出来两个字：“仙人。”
“唉！我可救了你两命了啊，臭小子你用盐巴擦过身对吧？” 盯着小牛蜡黄的躯体，指尖轻轻点了点小牛胳膊上的结痂，他笃定道。
小牛点头没多回应。
“想不到硬化皮肤对刀伤帮助确实不小，你的出血速度很慢，又是后天药体，换了寻常人根本撑不到老夫赶来，但对你来说，不是受伤最严重的一次吧。”
小牛又点了点头。
“傻小子，不爱说话呢？” 他看向自家闺女：“你陪着他说说话啊。”
“爹.....” 华璨终于开口，声音中透露着明显的疲惫。
“唉，多和牛井寿说说话，我怕他昏睡过去又不知道啥时候醒了。”
他走出房间后，华璨主动和小牛讲话，她不知道讲什么，就讲了小牛受伤之后发生的一些事。
小牛听得很静，只是睁着眼看向说话的人 —— 他是真的在听，只是没给任何回应。
“后来你家少爷听说你的后天药体，吵着自己也要，他竟然用刀自残，而且天天都在这么做。”
小牛听得挑了挑眉，眼里终于多了点神采，这模样直接逗笑了华璨：“哈哈，你家少爷说你有些闷葫芦，还一根筋，好像是有点呢。”
“你能和我讲讲你的故事吗？” 华璨的眼底有着无法抑制的迷恋，看得小牛微红了脸。
“杀才，无甚好说。”
“那...... 牛哥哥有没有喜欢的人呀？”
小牛亦是摇头回应。
“那..... 小牛哥哥喜欢我吗？” 她说完这话，脸噌的一下就红了，头也埋得低低的，气息都紊乱了不少。
小牛仔细盯着华璨的五官打量，内心一番激烈的点评过后，只蹦出两个字：“好看。”
华璨听到后，羞耻地扑到了他怀里，双手还轻轻攥着他的衣角—— 这一下压得小牛两眼一瞪，疼得要死，但他也不开口，翻了翻白眼硬扛过那阵痛后，也没给什么回应。
还是华璨感受到不对劲，赶忙一起身，发现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又一次往外冒血，她惊呼道：“啊！抱歉抱歉！”
一番折腾后，两人陷入了小小的沉默，华璨思考了不知多久，才终于鼓起勇气开口：“牛...... 牛井寿，你没有喜欢的人...... 可以...... 可以和......” 她羞耻得双眼迷离，脸红得快发紫。
“和我......交往吗！”
牛井寿侧过头，正欲回绝，大门却被 “啪嗒” 一声推开。
“少爷？” 小牛见入门之人是林凡，赶忙开口。
他回绝华璨并不是因为不喜欢，而是因为自己觉得配不上，可他没来得及回应这个问题，又因为看到了林凡，彻底地忘了这码事。
林凡在看见两人无碍后才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他移步到小牛床头坐下，先向华璨表示感谢，这才注意到小丫头的脸色：“华姑娘，你缺氧吗？”
“啊？！” 华璨一摸脸蛋，这才发现滚烫滚烫的：“我..... 你们聊！” 她内心又急又委屈 ——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却被打断，只觉得林凡太不解风情。
“唉，不用不用，我也有些事要和你说。”
华璨被叫住没有离去，她的眼神又望向了小牛。
“牛子，少爷想帮你主持个事。”
小牛点头没有开口。
“之前我和华璨小姐聊过，” 他目光看向华璨：“少爷想帮你俩找个家，你愿意吗？”
华璨刚好一些的脸蛋，几乎肉眼可见地又红了起来，整个人的心跳似乎都能被旁人听到。
牛井寿沉思几秒才开口道：“小牛，不离开少爷。”
“唉！什么离开不离开，你们难道这辈子不成婚了吗？现在少爷知道了有一个很喜欢你很喜欢你的人，倘若错过了，我都为你感到可惜啊。”
小牛的眼神闪过一丝清澈，不过很快又被混沌取代：“谁会..... 喜欢我呢？”
“哎呦...... 谁会喜欢你呢，这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小牛沉思数十秒，给出回应：“少爷，我对您并无热恋之情。”
“唉？！” 林凡使劲弹了弹小牛的脑壳：“你个笨蛋，一个屋里就一个女孩，你说是谁喜欢你！还特么少爷喜欢你！脑子不清醒了吧你！”
小牛快速瞥了一眼华璨，又盯回少爷，再看一眼华璨，又转向少爷，蜡黄的脸蛋第一次透出些许红润，眼神里满是茫然。
“她可救了你两次啊，你昏迷的时候还帮你擦身体，每天都特别用心地照顾你，华璨是好女孩啊牛井寿，你不要顾虑太多，或者你告诉我，你顾虑什么？不要因为顾虑放弃爱情啊。”
小牛陷入了大脑宕机，林凡又扒拉了他好几下才渐渐缓过来。
“我怕...... 死亡，我不想寻找道侣，我惧怕死亡。”小牛轻声说。
林凡和华璨的心脏同时一抽，满是心疼地注视着牛井寿。
“牛子，打生打死是为了家国，可你不能为了家国就舍弃自己的全部，不要害怕眷恋，眷恋也是让你活着回来的信仰啊。”
“华璨小姐德行极佳，爱慕之意我早察觉，早就有意帮你牵这个绳了。”
“你也不是圣人，也有凡心，只是总怕辜负了她，可你心里并不是一片平静，我相信你也希望被爱。”
“这太拧巴了，如果你只是惧怕眷恋的人在坟前哭你，就不与任何人相恋，难道不能相爱就不是一种辜负了吗？”
牛井寿的眼睛越听睁得越大，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林凡只是继续劝解道。
“你若说对华璨毫无兴趣，少爷不会再劝什么，只会告诉华璨小姐，你错付了，我弟兄不喜欢你，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爱莫能助。”
“可我分明看到你渴望被爱，小牛啊......”林凡放缓了语气，“我知道你为了活着，先把自己幻想成死人。”
“可你不能一直是个死人，别再浑浑噩噩地度日了，也许华璨就是让你活过来的天使呢？”
他刻意扶着小牛把头侧向华璨：“告诉少爷，她好不好看？”
小牛点头以做回应。
“少爷给你安排，你就说这事成是不成！”林凡语气带着点不容拒绝。
空气陷入寂静，约莫十几秒后，小牛终是呼出口气，沉重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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