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茹。”
他微微侧过脸，亦是发现了我。
那张清隽的脸上，如今带着的却是冷漠。
“你阿姐方才腹痛不止，如今请了大夫相看，说是忧思过度。”
柳君霖那黑如墨的剑眉扬起。
“你虽不是季家亲女，但我的岳丈，岳母，待你已算极好，可阿鸢毕竟是亲女，拿出全部家财，给她添妆也是情理之中，你不必心生怨怼，毕竟他们也给你留了个宅子和药铺，他们教过你医术，你可以自食其力的。”
他以为我是没有得到家财，故而前来闹事。
不过我确实不知，爹娘把所有家财都给了季青茹。
“这些你拿去吧，足足五千两够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他凝视着我的眼眸。
我也望着他，就算皮囊变了，难道连这双眼他也认不出了吗？
“柳君霖，我是季鸢尾！你我幼年便相识，可你每年只能来见我一次，都说女大十八变，我那时担心来年你该不记得我了，可你说我哪怕是天上的云千变万化，你也能一眼就认出我！因为你并非是用眼睛在看我，而是用心在记着我的一颦一笑。”
这些话，言犹在耳。
可说话的人此刻，却是眉头紧锁。
他的眼神之中，带着不悦和不耐烦。
“有意思么？阿鸢这些年待你如何，你该比任何人都清楚，竟还学阿鸢说话，我告诉你，我不许任何人欺负阿鸢！这些银票你拿着，永远不要再出现在阿鸢的面前！”
他的语气，无比凉薄。
“呵呵呵，竟真的认不出，呵呵呵！”
我突然笑出了声，眼中不争气的涌出泪来。
立马垂眸，看到了自己这双冻的青紫的脚。
“哥，你在这做什么？”
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传来。
我不必抬眸就知晓，来人必定是柳君霖的妹妹柳若兰。
她与柳君霖并非一母同胞，她的娘亲是陆姨娘。
只是二人年纪相近，所以时常一块儿玩耍。
柳君霖曾携她，到樊城来见过我。
是个皮肤雪白，长相极为秀丽的姑娘。
此后数年，我同她有书信往来，算是手帕交。
“兰儿，你怎么来了？”
柳君霖此刻正心烦，自然是不想旁人出现，打断他与我的谈话。
“听闻嫂子的阿妹也来了，我便过来瞧一瞧，定是和嫂嫂一般美······”
柳若兰望向我，瞧见我的面容时，口中未说完的话戛然而止。
“这银票你也别嫌少，拿着便走吧。”
柳君霖却是不想再多言。
他将银票塞到我手中，就要拉着自己的妹妹离去。
柳若兰则是冲我尴尬一笑。
“你，你，你叫青茹对么？你既来了，我明个儿出嫁，你便也来给我送嫁好么。”
柳若兰向我提出邀请。
曾经，我们往来书信时，她便说过。
希望将来她出嫁时，我能为她送嫁。
因为在她看来，我是顶好的。
长的好，家世好，懂医术，又有福气和他阿哥两情相悦。
有福之人送嫁，盖盖头，图的便是好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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