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上,气氛有点诡异。
北漠来的那位自称“智者”的秃顶大叔,得意洋洋地捧着一个造型复杂、布满各种小机关和疙瘩的金属疙瘩——他称之为“同心锁”。他鼻孔都快翘到天上去了,用带着烤羊肉串味儿的口音宣布:
“尊敬滴大明皇帝!此乃我北漠第一巧匠,耗费九九八十一天,用陨铁打造滴‘心心相印锁’!锁芯内含九重机关,环环相扣,玄妙无比!若贵国有能人,能在一炷香内解开此锁,我北漠自愿年年进贡,岁岁来朝,牛羊马匹管够!”
他顿了顿,小眼睛扫过满朝文武,嘿嘿一笑:“要是解不开嘛……嘿嘿,那就请皇帝陛下割让河套三城,再赔上白银百万两,外加……派个公主去我们那儿和亲,教我们种茶叶!”
满朝文武顿时炸了锅。割地赔款还要和亲?这北漠蛮子也太狠了!
皇帝的脸色也不太好看,这摆明了是来找茬的。他看向底下那群平日里引经据典、口若悬河的文臣,结果一个个要么低头研究自己的笏板,要么假装咳嗽。再看那些号称勇武的武将,也都面面相觑——让他们上阵杀敌没问题,可这玩机关锁……专业不对口啊!
就在这时,我们刚刚升任詹事府少詹事、负责辅佐太子的沈玦同志,轻轻咳嗽了一声。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他身上。
只见沈玦不慌不忙地出列,对着皇帝和那位北漠智者行了个礼,然后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微笑:
“尊敬的智者阁下,您这个锁……看起来确实挺别致的。”
北漠智者得意地哼了一声。
沈玦继续笑眯眯地说:“不过,我大明地大物博,能人异士众多。解个锁而已,何须劳师动众?在下不才,身边恰好有个书童,平日里就喜欢鼓捣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不如让他来试试?”
书童?满朝文武都懵了。让一个书童来应对关乎国家尊严和利益的挑战?沈少詹事这是疯了吗?
皇帝也皱了皱眉,但看到沈玦那笃定的眼神,还是挥了挥手:“准了。”
片刻之后,一身干净利落青衣的陆青,顶着无数道或怀疑、或好奇、或看笑话的目光,淡定地走上了金銮殿。他先是规规矩矩地给皇帝行了礼,然后才看向那个被放在锦盒里的“同心锁”。
北漠智者一脸不屑:“一个小小书童?你们大明是没人了吗?”
陆青没理他,拿起那个沉甸甸的锁,左右看了看,用手指这里敲敲,那里按按,耳朵还微微动着,似乎在听里面的动静。
朝臣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一炷香已经烧了三分之一了!
只见陆青摸索了一阵,突然手指在一个不起眼的小疙瘩上用力一按,然后捏住锁身某处,看似随意地一拧一抽——
“咔哒”一声轻响。
那困扰了满朝文武、看起来复杂无比的“同心锁”,就像个听话的贝壳一样,从中间裂开,成了两半。
整个过程,不到半盏茶的功夫。
金銮殿上,一片死寂。
北漠智者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眼珠子瞪得溜圆:“不……不可能!这锁明明有九重机关!你怎么……”
陆青把分成两半的锁轻轻放回锦盒,拍了拍手,一脸“这很难吗”的无辜表情,对着那位智者拱了拱手:
“智者阁下,您这锁……做得挺结实,就是这机关卡榫的位置,稍微明显了点。下次可以考虑把触发点藏得更深些。”
“噗——”不知道是谁先没忍住笑出了声。
紧接着,整个金銮殿爆发出哄堂大笑。文武百官们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出来了。
皇帝也忍俊不禁,用手虚掩着嘴,肩膀一耸一耸的。
那位北漠智者的脸,瞬间从得意洋洋的酱紫色变成了羞愤交加的猪肝色,最后变成了惨白。他指着陆青,手指哆嗦着:“你……你……”
沈玦适时地站出来,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的笑容:“智者阁下,承让了。看来今年贵部的牛羊,我们大明就笑纳了。至于和亲嘛……我看贵部的水土,似乎不太适合种茶叶,还是算了吧。”
北漠智者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在满朝文武毫不留情的笑声中,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离开了金銮殿。
事后,皇帝龙心大悦,重重赏赐了沈玦和陆青。
皇帝私下对沈玦说:“爱卿,你那个书童……有点意思啊!下次北漠再敢拿什么破玩意儿来挑衅,还放陆青!”
沈玦笑着应下,回头找到正在擦拭他那把从不离身的短刃的陆青。
“行啊你,”沈玦用扇子轻轻敲了敲陆青的肩膀,“什么时候连北漠的机关锁都摸透了?”
陆青头也没抬,语气平淡:“大人,您忘了?当年在街面上混的时候,开这种程度的锁,是基本功。不然怎么‘借’东西吃?”
沈玦:“……” 好吧,是他忘了,他家这位“书童”的本事,都是实战练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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