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七的私人医院,顶层VIp手术室外。
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韩煜坐在轮椅上,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双手死死攥着扶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的目光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手术室大门,仿佛要将它看穿。手术室上方的红灯,像烧红的烙铁,灼烧着他的心。
夜枭和唐七站在一旁,脸色同样难看。唐七刚刚处理完别墅爆炸的后续事宜,动用了唐家庞大的关系网,将事件暂时压了下去,对外宣称是燃气管道泄漏引发的意外爆炸。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权宜之计。
“多久了?”韩煜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三个小时了。”唐七看了一眼手表,语气沉重,“苏小姐伤得很重,内出血,多处骨折,还有爆炸冲击造成的内脏震荡……主刀的史密斯医生是全球顶尖的外伤专家,但……”他后面的话没说,但意思很明显,情况不容乐观。
韩煜闭上眼,脑海中不断回放着苏倾城浑身是血、气息奄奄的模样,心脏一阵阵抽搐般的剧痛。他恨!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受伤,却什么也做不了!
“那群杀手呢?”韩煜猛地睁开眼,眼中是骇人的血红。
“活捉了两个,重伤,正在严密看守。嘴很硬,用了药也没撬开。”夜枭沉声道,“另一个穿着炸弹背心的,苏小姐那一针似乎阻断了他的生机,现在还昏迷不醒,能不能活过来都是问题。”
“不惜一切代价,撬开他们的嘴!我要知道‘清道夫’的一切!”韩煜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滔天的杀意。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突然开了!
一名穿着手术服、满头大汗的外国老医生走了出来,脸色凝重。
韩煜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操控轮椅冲上前:“史密斯医生,她怎么样?!”
史密斯医生摘下口罩,摇了摇头,用带着口音的中文艰难地说道:“韩先生,很抱歉。苏小姐的外伤我们已经处理好了,但……她的内脏受损太严重,尤其是肺部,出现了不可逆的衰竭迹象。她的生命体征非常微弱,靠机器维持着。我们……已经尽力了。恐怕……撑不过今晚。”
“撑不过今晚……”
这五个字如同五把尖刀,狠狠刺入了韩煜的心脏!他眼前一黑,差点从轮椅上栽下去!
“不……不可能!”韩煜嘶声低吼,一把抓住史密斯医生的胳膊,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对方的骨头,“救她!我命令你救她!用最好的药!最好的设备!无论如何,必须救活她!”
史密斯医生吃痛,却也只能无奈地摇头:“韩先生,请冷静。医学不是万能的,苏小姐的伤势已经超出了现代医学的极限。我们真的……无能为力了。”
无能为力……
韩煜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气,松开了手,瘫坐在轮椅上,眼神空洞。一股灭顶的绝望将他吞噬。难道……他真的要失去她了吗?
不!他不允许!
就在这时,一个微弱却坚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让我……进去。”
众人回头,只见韩煜不知何时,用双臂支撑着身体,竟然颤巍巍地从轮椅上……站了起来!他的双腿剧烈颤抖,额头青筋暴起,显然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但他的眼神却燃烧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疯狂!
“大少!”夜枭和唐七惊呼,想要上前搀扶。
“别碰我!”韩煜低吼,他死死盯着手术室的门,“她说过的……她的医术,能起死回生!现代医学救不了,她能自救!让我进去!我要看着她!”
史密斯医生震惊地看着站起来的韩煜,又看了看手术室,犹豫道:“韩先生,这不符合规定,而且苏小姐现在的情况非常脆弱,任何外界干扰都可能……”
“规定?”韩煜冷笑一声,那笑容冰冷而残酷,“在我的世界里,我就是规定!开门!”
他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场和不容置疑的决绝,让史密斯医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唐七见状,一咬牙,对史密斯医生道:“史密斯医生,听韩少的!一切后果,我们承担!” 他相信韩煜,更相信那个一次次创造奇迹的苏倾城!
史密斯医生叹了口气,最终还是侧身让开了门。
韩煜咬着牙,一步一步,艰难地挪进了手术室。每走一步,双腿都传来钻心的疼痛,但他硬是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力,走到了手术台前。
手术台上,苏倾城静静地躺着,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没有一丝血色,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和仪器,心电监护仪上显示的心跳曲线微弱得几乎成了一条直线。她看起来那么脆弱,仿佛随时会消散。
韩煜的心痛得无法呼吸。他伸出手,颤抖着想要触碰她的脸颊,却在半空中停住,生怕惊扰了她。
“倾城……”他低声呼唤,声音沙哑而哽咽,“你说过,要一起活下去的……你不能食言……”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记得苏倾城曾经说过,她有一套独特的自救法门,但需要绝对安静的环境和她的银针。
“所有人,出去!”韩煜对手术室里的医护人员命令道,语气不容置疑。
医护人员面面相觑,看向史密斯医生。史密斯医生看着韩煜那疯狂而坚定的眼神,最终挥了挥手,示意所有人退出手术室,只留下必要的生命维持设备运转。
手术室里只剩下韩煜和苏倾城。
韩煜看着苏倾城毫无生气的脸,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记得苏倾城装银针的皮囊一直贴身携带。他小心翼翼地在她染血的衣服内衬里,找到了那个熟悉的皮囊。
打开皮囊,里面是长短不一、闪烁着寒光的银针。
韩煜不懂医术,但他见过苏倾城施针。他回忆着她施针时的专注和手法,深吸一口气,拿起一根最细的银针。
“倾城,对不起,冒犯了。”他低声说着,根据记忆中她曾给自己针灸时刺入的某个穴位(他记得她说那是激发潜能的要穴),颤抖着将银针缓缓刺入了苏倾城头顶的百会穴!
他不懂经络,不懂深浅,全凭着一股信念和模糊的记忆!
针尖入肉,苏倾城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韩煜心中一动,继续回忆,又拿起一根针,刺向她胸口的膻中穴……
他不知道,他这莽撞的行为,歪打正着,恰好刺激了苏倾城几近停滞的心脉和生机!尤其是百会穴那一针,蕴含着他焦急担忧的情绪力量,如同一点星火,投入了干涸的油田!
就在他刺下第三针,落在苏倾城手腕内关穴的瞬间——
异变陡生!
苏倾城体内那微弱得几乎消失的《玄天诀》真气,仿佛被这三针引动,竟然自行缓缓运转起来!虽然微弱,却如同涓涓细流,开始滋润她干涸的经脉和受损的内腑!
同时,她贴身佩戴的那枚云纹玉佩,突然散发出微不可察的温润光芒,一股精纯平和的能量,悄无声息地融入她的体内,护住了她的心脉!
“嘀……嘀……嘀……”
心电监护仪上,那条近乎平直的线,突然跳动了一下!然后,又跳动了一下!虽然依旧微弱,但频率在逐渐加快!
韩煜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监护仪,又看向苏倾城!
只见她苍白的脸上,竟然恢复了一丝极淡的血色!虽然依旧昏迷,但呼吸似乎平稳了一些!
“有反应了!有反应了!”韩煜狂喜,激动得几乎要落下泪来!他顾不上双腿的剧痛,紧紧握住苏倾城冰凉的手,一遍遍地呼唤着她的名字:“倾城!坚持住!你能行的!一定能行的!”
他不知道是玉佩的作用,还是自己误打误撞起了效果,但苏倾城的生命体征确实在好转!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史密斯医生不放心地探头进来,当他看到监护仪上的变化时,惊得目瞪口呆!
“oh my God!这……这怎么可能?!”他冲进来,仔细检查着苏倾城的各项指标,脸上充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生命体征……在恢复?!这简直是奇迹!”
韩煜没有理会他的震惊,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苏倾城身上。他知道,这仅仅是开始,真正的难关还在后面。苏倾城需要真正的治疗,而能救她的,只有她自己,或者……等她醒来。
但至少,希望的火苗,重新点燃了。
他俯下身,在苏倾城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发誓:
“倾城,只要你醒过来,我韩煜在此立誓,穷尽此生,必护你周全!伤你者,我必诛之!害你者,我必灭之!这天下,若有人再敢动你,我便……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仿佛烙印般,刻入了这寂静的空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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