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调转马头,向麾下所有将士大声命令:“全军听令!调转队伍,目标——山士奇的老营!随我前去平乱!今日,凡参与叛乱者,一个不留!敢于不奉号令、畏缩不前者,杀无赦!”
“杀!杀!杀!”
接连的胜利极大地鼓舞了士气。
士卒们早已杀红了眼,对叛徒恨之入骨,更被田琦这决绝的气势所感染。
他们纷纷举起手中血淋淋的刀锋枪矛,用同样狂暴的呐喊回应着主帅的命令。
威胜州老城内,先后在不同地方冲天而起的火光,以及城外试图增援的叛匪被田琦率军干净利落地击溃的消息,使得王府守军所承受的正面压力,骤然减轻了许多。
这暂时的缓解,在叛军内部引发了危机。
唐斌虽然领兵镇守壶关,位高权重,但他手下那些抱犊山旧部士卒的家眷,却和山士奇麾下将士的家眷一样,绝大部分都安置在威胜州老城内。
这里不仅是田虎势力的核心。
也是他们这些“土匪”在刀头舔血之余,赖以生存和寄托的家。
如今,自家大营燃起了熊熊烈火和滚滚浓烟,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们的老巢已丢,家人正在被对方蹂躏!
按照绿林道上的规矩和他们以往的行事风格,胜利者会毫不犹豫地冲进他们的家中,点燃他们的房子,抢走他们积攒多年的财帛细软,砸烂他们赖以谋生的铺面摊子……
他们的妻儿老小将会面临怎样的命运,简直不敢想象!
别指望昔日的袍泽们会念及旧情,手下留情。
到了这个地步,大伙本质上都是土匪,骨子里信奉的是弱肉强食的信条。
骨子里早就磨灭了“怜悯”二字。
他们昔日攻破大宋境内那些大户人家的堡寨、庄园后会做的烧杀抢掠之事,此刻得手的平叛者们,绝对会在叛军的营地里,原封不动地重复一遍!
恐惧如同瘟疫般在叛军中蔓延。
“我家!我的家着火了!”
一个小头目第一个从疯狂的厮杀中回过神来。
他望着自家营地方刺眼的红光,瞳孔骤然收缩。
他猛地放弃了面前正在缠斗的王府侍卫,,掉头就向着起火的方向疯狂跑去。
“我儿子!我儿子还在里边啊!”
他一边没命地奔跑,一边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向周围仍在战斗的同袍解释。
仿佛这个理由足以抵消他临阵脱逃的一切罪责。
他的顶头上司,见状气得目眦欲裂。
从背后快步追上去,毫不犹豫地挥刀。
“噗——!”
血光迸现!
那一刀力道极大,几乎将小头目的后背彻底劈开。
温热的鲜血喷起老高。
然而,那具已经失去生命的躯体,由于奔跑的惯性,双腿竟然还在机械地迈动。
继续向前“飞奔”了数步,才扑倒在地。
但这血腥的震慑仅仅维持了短短一瞬。
“我的药铺!我全部的家当都在铺子里啊!”
“我家那刚刚装满的粮囤!那是我们一家老小过冬的命啊!”
更多的人,被那小头目临死前的呼喊和眼前家园起火的景象彻底击垮了心理防线。
他们喊着,眼中只剩下对财产和家人命运的疯狂担忧。
再也顾不得什么军令、什么叛乱、什么王爷。
他们纷纷扔下兵器,踩着死者尸体,四散奔逃。
唐斌和山士奇嘶吼着,指挥着亲信挥刀砍向那些逃兵。
试图用残酷的杀戮来阻止这雪崩般的溃散。
刀光闪处,不断有人倒下。
然而,没有用。
恐惧和对失去一切的担忧,已经压倒了对军法和对首领的恐惧。
砍倒一个,立刻有十个、百个更多的人加入逃亡的行列。
就在唐斌和山士奇手忙脚乱、试图弹压麾下溃卒时,王府门前那持续了许久的猛烈撞击声,突然被一声沉闷如惊雷般的巨响取代!
“轰——!!!”
那声音宛若山崩地裂,震得地面都仿佛在颤抖。
连带着远处燃烧的火焰似乎都随之跳跃了一下。
“倒了!倒了!门撞开了!”
那些尚未察觉后路已被抄截、依旧沉浸在攻破王府、擒杀田虎美梦中的叛军前锋,顿时发出一阵狂喜的欢呼和呐喊!他们付出了惨重代价,终于用巨木、用刀斧,甚至用同伴的尸体,硬生生撞破了王府大门!
厚重的门板向内倾倒,碎裂的木屑四处飞溅。
门后的世界,在他们眼中仿佛已经变成了金山银山、高官厚禄和无尽的美人。
只要冲进去,抓住田虎,所有的牺牲、所有的冒险就都值得了!
加官进爵,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还有王府中那些传闻中貌美如花的侍女姬妾……都将任由他们索取、蹂躏!
被这贪婪和胜利的狂热冲昏了头脑,最前面的一批亡命徒红着眼睛,喘着粗气,挥舞着滴血的兵器,就要涌进那道他们用鲜血撕开的口子。
然而,就在他们抬脚的瞬间,却诡异地齐齐顿住了。
只见门洞后的阴影里,并未出现预想中严阵以待的王府侍卫,反而缓缓走出一个童子。
那童子约莫七八岁年纪,生得粉雕玉琢,面容白皙如玉,身上穿着一尘不染的素色衣衫。
在周围一片血火狼藉的映衬下,他显得格外洁净。
甚至洁净得有些诡异。
童子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平静,澄澈的目光扫过门前这群凶神恶煞的叛军,开口说话,声音清脆却毫无波澜:“各位兄弟,晋王殿下以往待大家不薄,何苦今日非要刀兵相见,苦苦相逼?不如放下兵器,各自退去,尚可保全……”
“去你妈的妖言惑众!”
话未说完,一个杀红了眼、早已失去耐心的叛军士卒根本不等他说完,也懒得去想这童子为何会出现在此地,直接挥起手中还在滴血的刀,狠狠劈下!
“唰!”
刀锋毫无阻碍地掠过童子的身体,轻易地将其从中间劈成了两半!
然而,预想中血肉横飞的场面并未出现。
那被劈开的“童子”并未流血,甚至没有发出惨叫。
两片“身体”如同失去了支撑般轻飘飘地向左右分开,然后在半空中迅速塌陷、变形。
最终,竟然化作了两张薄薄的、裁剪成人形的白纸。
晃晃悠悠地飘落在地,沾染上了尘土和血污。
“是……是国师的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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