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拿着收据回到包厢时，饭局早已结束。桌上酒瓶东倒西歪，菜肴冷透，一片狼藉。薛齐还靠在椅背上哼着不知名的歌，脸颊泛红，醉意未消。老张和老陈已被她安排上了专车，李律师坐在副驾驶，秦雨站在停车场目送车子驶离，确认无误后才折返回来。
秦雨走到三兄弟面前，语气轻缓：“走吧，都这么晚了，我们也该回家了。”
薛明第一个起身，顺手将椅子推回原位。薛文没说话，默默站起，拍了拍裤腿。薛齐摇晃了一下，身子一歪，差点摔倒，秦雨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的胳膊。
“我没事，就是有点热。”薛齐嘟囔着。
“你喝多了。”秦雨淡淡道，“别硬撑。”
秦雨先带着三人下楼，走向停车场。夜风拂面，薛齐打了个嗝，嘴里还念叨：“那酒……真不赖啊……”
秦雨打开车门，让薛齐坐进后排中间，自己坐上驾驶座。薛文和薛明分别从两侧上车。她系好安全带，发动引擎，车内顿时安静下来，只有空调出风口传来细微的风声。
一路上无人说话。薛齐靠在座椅上闭眼，却仍低声呢喃：“渴……水……”
秦雨从后视镜瞥了薛齐一眼，没有回应，只是将车开得更稳了些。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家门口。秦雨下车开门，先扶薛齐出来。他脚步虚浮，整个人往她身上倚靠。她半拖半抱地将他带进屋，安置在客厅沙发上。
“坐着别动。”秦雨说完转身去了厨房，接了杯温水回来，蹲在沙发前，把杯子递到薛齐嘴边。
“喝慢点，没人和你抢。”
薛齐睁开一条眼缝，就着秦雨的手喝水。水顺着嘴角滑落，浸湿了衣领。他喝了两口就想抬头，秦雨按住杯底：“再喝点。”
薛齐乖乖听话，又咽下几口，喘了口气：“够了……太多了……”
秦雨这才把杯子放在茶几上，起身去拿毛巾。沾水拧干后，她回来轻轻擦拭薛齐额头的汗。薛齐闭着眼，呼吸粗重。
“还难受吗？”秦雨问。
“不难受。”他摇头，“就是脑子转不动。”
“那就别想了，早点睡吧。”秦雨说。
秦雨扶着薛齐站起来，从客厅慢慢往薛齐房间走去。薛文和薛明已经各自回房，走廊的灯亮着，拉出长长的影子。
进了卧室，秦雨让薛齐乖乖躺好，拉过薄被盖住他的肚子和腿。又拿起毛巾，轻轻擦去他脖子上的汗，动作细致而轻柔，生怕惊醒了他。
秦雨正要起身离开，手腕忽然被薛齐一把抓住。那力道来得猝不及防，带着不容挣脱的执拗。秦雨浑身一僵，指尖下意识蜷了蜷。晚风从走廊尽头吹来，卷起她耳侧一缕碎发，拂过颈边时竟有些微痒。
秦雨缓缓看向薛齐，终于对上那双直直盯着她的眸子。薛齐只是固执地望着秦雨。
秦雨对着薛齐说:“怎么呢？喝了这么多酒，还不老实点，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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