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清洁站的约定
清晨的海藻床被一层薄雾笼罩，海水微凉，带着淡淡的海草清香。阿扁刚从休眠中醒来，就感觉到背上有些痒痒的。他转动眼球，看到几只清洁虾正在忙碌，它们用细小的螯钳夹起附着在皮肤上的寄生虫和死皮，动作麻利得像一群专业的清洁工。
“扁哥早啊，”带头的清洁虾挥了挥螯钳，“今天要去清洁站吗？好多老客户都在等你呢。”阿扁晃了晃尾鳍，表示同意。清洁站是珊瑚礁区的“健康中心”，由清洁虾和清洁鱼组成，专门为大型鱼类清除寄生虫和死皮。而阿扁，是清洁站最“大客户”，也是最准时的“预约客户”。
每年春天，阿扁都会定期去清洁站“体检”。他庞大的身体表面积大，很容易滋生寄生虫，尤其是皮肤褶皱和鳃盖附近，必须靠清洁虾和清洁鱼帮忙清理。而清洁站也很欢迎他，因为他身上的寄生虫数量多，足够整个清洁团队饱餐一顿。
“我们和清洁站有个约定呢，”趴在阿扁背上的豆娘鱼对新来的小雀鲷说，“每年这个时候，扁哥都会去‘打卡’，清洁站的小鱼们会提前几天就准备好，连最害羞的清洁隆头鱼都会出来迎接。”
阿扁的“公交车”缓缓驶离海藻床，朝着清洁站所在的珊瑚礁平台游去。今天的乘客里多了几只需要“顺便”清洁的大鱼——一条石斑鱼和两只海鳗（不是之前那只恶霸），它们都知道阿扁的路线会经过清洁站，特意来搭车。
“听说去年扁哥去清洁站，身上总共清理出三百多只寄生虫，”石斑鱼的声音低沉有力，“足够清洁站的小家伙们吃一个星期。”阿扁的鳃盖轻轻开合了一下，像是在不好意思地笑。他其实不太清楚自己身上有多少寄生虫，只知道每次清洁完后，身体会轻快很多，游泳都觉得省力。
快到清洁站时，远远就看到珊瑚礁平台上聚集着一群小鱼。为首的是几条蓝带清洁鱼，它们的身体上有明显的蓝黑色条纹，像穿着制服的护士，正对着阿扁的方向摆动身体，发出欢迎的信号。
阿扁放慢速度，平稳地停在清洁站中央的一块平坦礁石旁。这里的水流平稳，光线充足，是最佳的“清洁工位”。他主动将身体倾斜，露出平时难以清理的腹部和鳃盖内侧，这是他对清洁团队表达信任的方式。
“开工啦！”清洁虾们率先行动，像潮水般涌上阿扁的身体，有的钻进皮肤褶皱，有的爬进鳃盖缝隙，甚至还有几只大胆的钻进了他的口腔，清理牙齿缝隙里的食物残渣。阿扁微微张开嘴，尽量不打扰它们工作，只是偶尔因为喉咙被碰到而轻轻咳嗽。
蓝带清洁鱼们则负责处理较大的寄生虫和死皮。它们用锋利的牙齿小心地啄食，动作精准而轻柔，绝不会伤到阿扁的健康皮肤。石斑鱼和海鳗们也各自找到空位，接受其他清洁鱼的服务，平时凶猛的食肉鱼类，此刻都温顺得像乖宝宝。
“扁哥，你这里有个顽固的寄生虫，”一只清洁鱼用吻部指着阿扁背鳍根部，“需要用点力才能弄下来。”阿扁轻轻晃动背鳍，表示没关系。清洁鱼立刻用牙齿咬住寄生虫的尾部，用力一拔，成功将那只已经吸饱血的寄生虫拽了下来，周围的小清洁虾们立刻一拥而上，分食了这顿美餐。
清洁工作持续了近两个小时。当阿扁再次伸直身体时，感觉整个身体像卸下了千斤重担，皮肤光滑得像被打磨过，连呼吸都变得顺畅了。他看着清洁站的小家伙们个个吃得肚子鼓鼓的，有的甚至趴在礁石上睡着了，心里充满了感激。
“谢谢大家，”阿扁用低频声音说，“下个月我再来。”清洁鱼们纷纷摆动身体，发出欢快的信号，算是回应。这是他们之间的约定——阿扁定期来“清理”，为清洁站提供食物；清洁站则保证他的身体健康，让他能继续当“海中公交车”。
离开清洁站时，石斑鱼和海鳗们都向阿扁道谢后离开了。阿扁的背上又多了几只新乘客——它们是刚孵化的小丑鱼，要搭车去海葵丛。阿扁缓慢地摆动尾鳍，朝着下一个站点游去，阳光照在他干净的皮肤上，反射出银灰色的光泽，像一辆刚洗完的“公交车”，清爽地行驶在蓝色的海洋大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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