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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往“金玉满堂”私人会所的路上,黑色宾利的后座,静谧得能听见皮革座椅的细微摩擦声。
赵铭烦躁地扯了扯领带,公司里那帮老家伙的嘴脸还在眼前晃动,每一个都想趁着集团的危机,从他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手机的震动突兀地响起,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的澳门区号。
他本想直接挂断,但心中一动,还是按下了接听键。或许是哪个生意上的朋友在那边有什么消息。
“是赵铭,赵总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彬彬有礼,带着一种服务行业特有的谦恭,但又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沉稳。
“我是,你哪位?”赵铭的语气有些不耐。
“我是澳门百乐门贵宾厅的负责人。有点关于令郎赵子辰先生的事情,需要跟您确认一下。”
赵铭的心猛地一沉。又是那个不成器的东西。
“他怎么了?输了多少?让他自己想办法!”
“赵总,恐怕这次,令郎自己没办法了。”电话那头的声音依旧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令郎刚刚在我们这里,签下了一张三亿元的借款单。我们想跟您确认一下,这笔账,是记在赵公子个人头上,还是……记在赵氏集团的账上?”
“三……三亿?”
赵铭感觉自己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砸中。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他妈的在跟我开玩笑?!”他对着电话低吼起来,前排的司机吓得肩膀一缩,“你知道我是谁吗?你们设局坑我儿子?”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那笑声里没有嘲讽,只有一种“我理解你的心情,但这毫无用处”的淡然。
“赵总,我们是开门做生意的,最讲究规矩。令郎从进门到上桌,再到每一把牌,最后到他亲笔签字画押,我们都有全程高清录像。至于设局,我们更没这个必要。”
对方顿了顿,抛出了一个更重的炸弹。
“最初那一个亿的本金,是一位匿名的先生赠予令郎的,那位先生说,就是想看赵公子玩得开心。我们只是提供了场地和服务。现在,是令郎自己把那位先生的善意和我们赌场的信誉,都输光了。”
赵铭的呼吸瞬间停滞。
匿名先生……赠予……一个亿……
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让他浑身汗毛倒竖。这不是普通的豪赌,这是一个局,一个专门针对赵子辰,不,是专门针对赵家的局!
“我们赌场的规矩,欠债还钱。赵总,您是体面人,我们也不想把事情闹得不体面。”电话那头的声音变得冷了几分,“所以,还是要请您回答刚才的问题。这笔账,是记在个人头上,还是公司账上?”
这个问题,像一把淬了毒的刀,抵在了赵铭的喉咙上。
记在个人头上?意味着赵家放弃了赵子辰。以澳门这些赌场的手段,赵子辰最好的下场,也是缺胳膊断腿,从此变成一个废人,成为整个上流圈子的笑柄。赵家的脸面,将荡然无存。
记在公司账上?现在赵氏集团正值风雨飘摇之际,股价暴跌,资金链岌岌可危,每一分钱都要用在刀刃上。凭空多出三个亿的窟窿,足以让本就摇摇欲坠的大厦,再断一根承重梁!
“……我需要时间考虑。”赵铭的声音干涩无比。
“当然。我们给您半个小时。”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很好说话,“半小时后,如果您没有答复,我们就只能按照道上的规矩,先从赵公子身上,收点利息了。您知道的,比如一只手,或者别的什么。”
电话,挂断了。
车厢里死一般的寂静。
“掉头!回老宅!”赵铭对着司机嘶吼道。
……
出租屋内。
严景行摘下耳机,端起桌上那杯已经凉了的水。
苏媚的加密通讯窗口弹了出来,是一段慵懒的语音信息。
“哎呀呀,小学弟,你这招可真够损的。釜底抽薪,攻敌之必救。啧啧,我仿佛已经看到赵家那对父子鸡飞狗跳的样子了。说真的,比今年任何一部商业大片都精彩。下一幕是什么?我VIp的座位可还热着呢。”
严景行没有回复,他的目光落在屏幕上那个代表着赵鸿利的光点上。
光点一直待在赵家老宅的书房,没有移动。但严景行的“超算大脑”里,关于这个光点的情绪模型,正在从“平静”向“暴怒”的临界点飞速偏移。
他知道,赵铭一定会去找赵鸿利。
而这场戏,真正的主角,从来都不是赵铭,更不是那个蠢货赵子辰。
是赵鸿利。
他要看的,是这位一手缔造了赵家辉煌,也亲手将他严家推入深渊的枭雄,在亲情和家族利益面前,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
赵家老宅,书房。
紫檀木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
赵铭跪在地上,将澳门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不敢有丝毫隐瞒。他每说一句,头就埋得更低一分。
赵鸿利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没有暴怒,没有斥责,甚至连眼皮都没有多抬一下。他只是用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太师椅的扶手。
叩、叩、叩……
每一声,都像是敲在赵铭的心脏上。
直到赵铭说完,整个书房陷入了漫长的死寂。
“爸,我……”赵铭终于忍不住,抬头想要求情。
“废物。”
赵鸿利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却比任何咆哮都更让赵铭感到冰冷。
“他是个废物,你也是个废物。”赵鸿利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院子里那棵历经风雨的古松,“一个连自己儿子都管教不好的父亲,还指望他能管好一个集团?”
赵铭的脸瞬间血色尽失,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爸,子辰他……他毕竟是您的亲孙子啊!三个亿,我们……我们给得起!只要度过这次危机……”
“给?”赵鸿利转过身,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射出骇人的精光,“现在我们账上的每一分钱,都是用来跟那个小畜生拼命的!你拿三个亿去填你那个废物儿子的窟窿,就是从我们自己的脖子上,割三刀肉去喂狗!”
他走到赵铭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赵家的根基,比一个不成器的孙子,重要得多。这个道理,你到现在还不懂吗?”
赵铭彻底瘫软在地,他听懂了。
他父亲的意思是,放弃赵子辰。
“不……爸……不能啊……”他失魂落魄地哀求着。
就在这时,赵铭的手机又响了。
是一个加密邮件的提示音。
他颤抖着手点开,邮件里只有一个视频附件。
视频点开的瞬间,赵铭的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
画面里,是澳门赌场一间阴暗的后屋。他的儿子赵子辰被绑在椅子上,嘴里塞着布,脸上满是泪水和鼻涕,正惊恐地看着镜头。
在赵子辰的身边,站着几个面无表情的黑衣壮汉。其中一人,正慢条斯理地用一块布,擦拭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剁骨刀。
他擦得很仔细,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视频是实时直播。
赵铭的手机,在同一时间,再次响起。
还是那个澳门号码。
赵铭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机械地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依旧是那个彬彬有礼的声音,只是这一次,带着一丝不耐烦的催促。
“赵总,半个小时到了。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我……”
“看来您还没做出决定。没关系,我们可以帮您一把。”对方轻笑了一声,“令郎的左手和右手,您看,我们先从哪一只开始,比较能帮助您下定决心呢?”
ps:面对这个非生即死的问题,赵铭会屈服还是崩溃?赵鸿利又会做出什么惊人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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