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假的尾声如同退潮的海水,带着不舍与未尽兴,悄然漫上每个人的心头。最后一天的海滩,阳光依旧慷慨地挥洒着热量,将细沙炙烤得暖洋洋的。博士躺在夕出品的奢华沙滩椅上,墨镜下的眼神却有些飘忽,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回归基地后的“灾难性”场面——是先应付凯尔希那索命般的检讨催缴,还是先去实验室看看华法琳有没有把异世界能源立方改造成什么不可名状的玩意儿。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再次落在了那个总是安静停留在凯尔希视觉范围内的身影上——人形monster。
平心而论,比起过去那狰狞可怖、散发着危险紫光的机械兽形态,眼前这副纤细的、带着非人特征的少女模样,实在是……赏心悦目,且充满了“可塑性”。尽管她大部分时间依旧像块精密但缺乏情感的木头,十次提问或许只能换来一次基于逻辑链的分析回答,但那种初生赤子般(如果赤子拥有万年寿命且能徒手拆机甲的话)对世界的好奇与模仿欲,总让博士心痒难耐,想去逗弄一下,如同忍不住想戳戳新到家的、看似高冷的猫咪。
当然,这纯粹是出于领导者对下属心理健康(?)和团队融入的关怀!以及一种……类似于饲养员看到珍稀动物展现新行为时的欣慰与互动冲动?
看,她又在那里试图模仿阿米娅堆沙堡了。阿米娅手下诞生的是憨态可掬、长耳朵的小兔子沙雕,而她面前矗立的,却是一个结构精准、棱角分明、符合最优受力模型,但怎么看都像微缩版前线防御节点的构造体。明剑还在旁边抱着手臂,一脸严肃地点头,似乎想从材料力学角度提出优化方案,被博士没好气地一脚虚踢赶开了。
“唉,朽木……啊不,是良材可雕,就是这审美情趣和功能主义倾向需要大力纠偏。”博士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地吸了一口黍妈妈今日特调(一种呈现诡异墨绿色、口感介于薄荷与高级机油之间,但莫名令人上瘾的液体)。
闲着也是闲着,他索性一个鲤鱼打挺(姿势并不标准)从沙滩椅上起身,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晃悠到人形monster面前。她立刻停止了手中的“工事建造”,抬起头,那双黄绿色的、如同猫科动物般的瞳孔平静地聚焦在他身上,脖子上那挂反了的听诊器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博士清了清嗓子,努力摆出属于领袖的威严姿态(自我感觉良好),用一种莫名的、带着点戏谑的亲昵口吻开口道:“我说啊,小猫。”——不知为何,对着她现在这副模样,这个称呼自然而然地就溜出了嘴边。
“你看啊,你现在呢,是独立的个体了,对吧?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只是个莫得感情的杀戮……呃,是守护器械了。得有个更亲切、更顺口的称呼,老是monster、monster地叫,多生分,写进报告里还浪费墨水!”他试图让自己的理由听起来无懈可击。
她微微歪了歪头,尖耳朵轻颤,似乎在处理这段信息中的逻辑链和潜在指令。拉链上的四格表情牌无意识地旋转,定格在了一个清晰的【?_?】上。
“所以!”博士大手一挥,带着一种宣布重大决策的架势,“就让你英明神武的老大我,给你定个更亲切的昵称吧!以后私下里,我就叫你——小猫!怎么样?既体现了你现在的形象特征,又显得亲切友好!至于正式场合,你还叫monster,两不耽误!”
他一脸“快感谢我的体贴与智慧”的表情,期待地看着她。
人形monster——或者说,被博士临时冠以“小猫”昵称的个体——静静地盯着他,沉默了数秒。黄绿色的瞳孔中微光流转,仿佛在进行复杂的语义分析、情感映射模拟以及风险收益评估。
最终,她似乎完成了运算,用那依旧清冷平直、但似乎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顺从?的声音回应:“指令确认。新增非正式交互称谓:‘小猫’。与现有代号‘monster’并行。逻辑合理性评估:中等。情感亲和力评估:未知。记录完毕。谢谢您,博士。”
“对嘛!这才乖!”博士满意地笑了,伸出手,想像撸猫一样揉揉她的脑袋,但在接触到那看起来柔软实则隐含硬度的银灰色发丝前,又讪讪地收了回来,转而拍了拍她穿着外套的肩膀(触感比预想的要接近人类),“小猫多好听!又顺口又形象!以后私下就这么叫你了!”
站在不远处的凯尔希,几不可查地摇了一下头,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融入了海浪声中。她没有出言反对,算是默许了博士这带着胡闹性质的命名行为。
自觉完成了一件“增进团队凝聚力”的大事,博士心情愈发舒畅。他环顾四周,看到斯卡蒂依旧独自坐在那块熟悉的礁石上,银白长发在海风中微扬,红色的眼眸望着远方海平线,仿佛在聆听深海的低语,那柄巨剑“涌潮悲歌”如同忠诚的守卫般矗立在一旁。而顶尖三兄弟(坤坤爆、孤鬼、明剑)则在稍远的地方,进行着一场看似激烈、实则充满了坤坤爆单方面挨打与明剑计算失误的沙球混战。
“走走走,小猫,带你深入体验一下同事间的‘友好’互动……虽然你数据库里可能都有他们的三维模型了,但现场观摩感受不一样!”博士兴致勃勃地领着新得了昵称的monster——小猫,走向斯卡蒂。
“蒂蒂!别望海了!来来来,正式且亲切地再介绍一下!”博士指着身边的小猫,“这位,我给她取了个爱称,叫小猫!凯尔希医生的前……嗯,重要伙伴,现同事,医疗部的高端战力兼顾问!别看她现在这样子,力气说不定跟你这虎鲸有得一拼!”
斯卡蒂闻声转过头,红色的眼眸先是在博士脸上停留了一瞬,然后落到小猫身上,轻轻点了点头:“嗯。我知道。她,很强大。”源自深海猎人的直觉,让她能清晰地感知到对方体内蕴藏的、不逊于惊涛骇浪的力量。
小猫也依照程序,进行着扫描与分析:“斯卡蒂干员。生理强度阈值:极高。潜在威胁等级:高。建议维持稳定、非敌对性互动模式。”——这大概是她能给出的、最“友善”的社交建议了。
博士又把小猫拉到沙球大战的边缘,指着那三个活宝:“瞧见那仨了没?那个被沙球糊了一脸还大呼小叫的是坤坤爆,团队的欢乐(丢人)源泉;那边板着脸但每次投掷都精准命中坤坤爆要害的是孤鬼,闷骚型选手;旁边那个一边躲闪一边还在心算沙球空气动力学参数的是明剑,人形自走计算机。他们都是跟我过命的兄弟,虽然智商时常不在服务区。”
坤坤爆一眼瞥见博士和小猫,立刻像是看到了救星,扯着嗓子喊:“老大!快来主持公道!孤鬼这家伙绝对开透视挂了!这谁顶得住啊!”
孤鬼面无表情地捏着一个新的沙球,冷冷道:“弱者只会抱怨。”
明剑则扶了扶并不存在的眼镜,喃喃道:“根据流体力学和坤坤爆的平均反应速度,被命中概率高达92.7%,符合预期。”
小猫认真地记录着,瞳孔中数据微光闪烁:“坤坤爆:行为模式倾向于喧闹与低效防御。孤鬼:具备高精度投射能力,情绪表达匮乏。明剑:认知过程高度依赖量化分析。信息已归档至‘内部成员-非优先防范目标’子目录。”
博士嘴角抽了抽:“……” 行吧,能归类到“非优先防范”已经是历史性突破了。
这最后一天,就在这般略显混乱却又透着莫名和谐的日常互动中缓缓流淌。
博士几乎是拖着小猫,强行给她进行了一次“沉浸式”同事关系导入(包括正在忙碌晚餐、笑容温暖的黍妈妈),试图向她灌输一些“人类社交的基本润滑剂——客套与寒暄”,尽管收效甚微(她试图用分析阿米娅耳廓生物结构的方式来回应对方友好的问候)。
斯卡蒂虽然大部分时间沉默如海,但也静静观察着周遭的一切,偶尔会因为坤坤爆过于滑稽的失误而几不可查地牵动一下嘴角。
凯尔希依旧在处理着仿佛永无止境的文件,但时不时会抬起眼帘,关注一下小猫在博士“引导”下的“学习”进展,眼神复杂难明。
当夕阳开始将天边云彩染成瑰丽的橘红色时,黍妈妈准备好了一桌极其丰盛、以海鲜为主角的饯行大宴(幸运的是,食材里似乎没有那种会飞起来打脸的猫鱼)。众人围坐在铺着干净餐布的海滩上(小猫起初坚持要站立执行“周边环境监控”任务,直到凯尔希用一个眼神下达了“坐下”的指令),享受着度假最后的晚餐。
坤坤爆吃得毫无形象,满嘴油光,含糊地感慨:“唔…老大,明天真回去了?有点不想走啊…回去又要看老女人的冷脸,听华法琳念叨她的实验…”
孤鬼言简意赅:“沙。比文书好。”
明剑一边咀嚼一边记录:“已初步分析本地58种海鲜食材的营养成分与烹饪耐受性,建议后勤部酌情采购。”
阿米娅小口吃着食物,轻声说:“玩得很开心,但也开始想念基地的大家了…”
黍妈妈慈爱地为大家添菜,笑着说:“回去也能给大家做很多好吃的,我记下了不少新菜式呢。”
斯卡蒂安静而迅速地进食,动作带着一种天生的优雅与效率。
小猫则拿着餐具,似乎在同步进行食物成分分析和最佳摄入路径规划,吃得一丝不苟,如同执行程序。
博士看着眼前这群吵吵闹闹、性格鲜明到极致的伙伴,心中亦是百感交集。
是啊,明天就要回去了。基地里的众人发现核心管理层集体失踪两个月(或许泰拉时间只过了一个月?这时间流速他一直没搞太明白),又突然带着一个新招募的虎鲸干员和一个变成了美少女的monster回归,会是什么反应?
华法琳会不会直接兴奋到血管爆裂?后勤部看到他们带回来的那些异界“土特产”会不会崩溃?凯尔希会不会一落地就把他按在办公桌前,用monster……不,用小猫盯着他,直到他把检讨和积压文件全部搞定?
光是想想,就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但是,视线扫过眼前这些鲜活的面孔——可靠的、闹腾的、安静的、懵懂的——他又觉得,回归那熟悉且充满挑战的日常,似乎也并非难以接受。
毕竟,有他们在的地方,就永远不缺……嗯,“活力”。
“好了好了!都安静一下!”博士站起身,高举手中那杯散发着幽幽荧光的蓝色特调饮料,“为了纪念我们这次成功的、愉快的、充满了意外‘惊喜’的异世界度假!为了我们钢铁阵线的未来!干杯!”
“干杯!”众人响应着,纷纷举杯。凯尔希抬了抬眼,算是给了点反应。小猫则学着博士的样子,一丝不苟地举起了自己的杯子,脸上的表情依旧是那份专注于模仿的认真。
杯壁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混杂着海浪声与欢笑,为这最后的度假之日,画上了一个喧闹的句点。
明日,等待他们的将是熟悉的基地,积压的事务,以及注定了不会平静的新篇章。
顶尖四兄弟?博士看了看安静美丽的斯卡蒂,又看了看正在试图理解“干杯”仪式意义的小猫。
嗯,或许未来的队伍,会更加“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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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线发生严重错误:悲剧】
这里的阳光,无法穿透厚重的防辐射聚合物穹顶,只能苍白地照亮钢铁阵线主基地深处,那间充斥着生命维持设备规律滴答声的无菌病房。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刺鼻气味,以及一种更深沉的、名为绝望的锈蚀感。
阿米娅坐在病床边的金属椅上,身上不再是便于行动的干员制服,而是换上了象征领袖身份的、纹饰简洁却沉重的深色衣袍。她的脸庞瘦削了些许,原本清澈的琥珀色眼眸,如今沉淀着与年龄不符的疲惫与坚毅,眼底是无法掩盖的青黑。她手中握着的,不是武器,而是一份厚厚的、亟待批阅的资源调度文件,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病床上,博士——那位曾经搅动泰拉风云、带领顶尖四兄弟创立钢铁阵线的灵魂人物——静静地躺着。曾经闪烁着狡黠与活力的眼眸此刻紧闭着,脸色是病态的灰白,呼吸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错综复杂的管线如同寄生藤蔓,连接着他的身体与周围那些发出低沉嗡鸣的精密仪器,勉强维系着那摇摇欲坠的生命之火。
曾经无限资金、随手召唤干员的万能手机,此刻正静静躺在阿米娅贴身的口袋里,冰凉的触感时刻提醒着她肩头的重担。它不再是娱乐或便利的工具,而是最后的底牌,是承载着悲伤与力量的双刃剑。
“……小咪……”
一声微不可闻的呼唤,气若游丝,却让阿米娅瞬间从文件世界中惊醒。她猛地抬头,看到博士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正看着她,那目光浑浊,却依旧努力地想扯出一个熟悉的、带着点痞气的笑容。
“博士!”阿米娅立刻放下文件,俯身靠近,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您醒了?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喝水?”她小心翼翼地用棉签蘸取清水,湿润他干裂的嘴唇。
博士艰难地摇了摇头,目光扫过她手边的文件堆,声音沙哑得像是破风箱:“…别忙了…我…暂时还死不了…你看你…眼睛都熬红了…”
这句话如同打开了闸门,阿米娅强忍了许久的泪水,瞬间决堤。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下来,砸在洁白的床单上,晕开深色的湿痕。她握住博士那只没有插着输液管、枯瘦的手,指尖冰凉,微微颤抖着。
“对不起…博士…对不起…”她哽咽着,泣不成声,“都是我…都是我太没用了…如果我能再强一点…如果我能早点察觉罗德岛的阴谋…坤坤爆叔叔…孤鬼叔叔…明剑叔叔他们…就不会…”
那场精心策划的伏击,如同最血腥的噩梦,至今仍在她脑海中反复上演。信任的背叛,密集的炮火,为了掩护她和博士撤离,坤坤爆引爆了身上所有的爆炸物,用最绚烂也最残酷的方式阻断了追兵;孤鬼身中十七处源石技艺创伤,依旧如同磐石般挡在最前方,直至流尽最后一滴血;明剑在通讯被彻底干扰前,传来的最后讯息是计算出的唯一生路坐标,以及设备过载爆炸的刺耳杂音……
顶尖四兄弟,顷刻间陨落其三。只剩下博士,拖着濒死的重伤,被她拼死带了回来。而曾经如日中天的钢铁阵线,也因此遭受重创,势力范围急剧萎缩,内部人心浮动,外部强敌环伺。
“傻…孩子…”博士反握住她的手,力道微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暖,“不怪你…是那些…混蛋…太狡猾…”他剧烈地咳嗽起来,胸膛起伏如同破旧的风箱。
阿米娅连忙帮他顺气,泪水却流得更凶。她记恨,如何能不记恨?她记恨罗德岛的背信弃义,记恨那个顶着同样名字、却站在对立面的阿米娅冷漠的眼神,更记恨那个罗德岛的博士,是他亲手策划了这场葬送了她几乎所有亲人的悲剧!那份恨意,如同蚀骨的毒药,日夜灼烧着她的内心,也成为了支撑她走下去的、最黑暗的动力。
每天,她都需要处理堆积如山的政务,协调濒临崩溃的后勤,安抚惶恐的人心,应对各方势力的试探与打压。即使有凯尔希医生以惊人的毅力支撑着医疗部和部分行政运转,局面依旧艰难得让人窒息。她曾试图孤注一掷,去找罗德岛复仇,却连对方的外围防线都未能突破,差点将自己也搭进去。现实的残酷,让她不得不将仇恨深埋,先活下去,先守住父亲用生命换来的这最后一点基业。
“我会守住的…博士…”阿米娅擦去眼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我一定会守住钢铁阵线…我会让所有参与那场阴谋的人…付出代价…”
博士看着她,眼中充满了心疼与无奈,最终只是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活下去…小咪…你要…好好活下去…”
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推开,凯尔希走了进来。她依旧穿着白大褂,但神色间是难以掩饰的疲惫,眼神比以往更加深邃冰冷,仿佛将所有的情感都冻结在了那场灾难发生的那一刻。她身后跟着的monster,似乎也感应到基地内压抑的气氛,行动间更加沉默,黄绿色的瞳孔中少了些许模仿来的好奇,多了几分属于兵器的警戒。
“他的生命体征很不稳定,需要绝对静养。”凯尔希的声音低沉沙哑,她检查了一下仪器数据,对阿米娅说道,“你也一样,阿米娅。过度劳累和情绪波动会影响你的判断力,而现在的我们,承受不起任何失误。”
阿米娅默默点头,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翻涌的情绪。她知道凯尔希说得对。她现在不能倒下去。
待到凯尔希和monster离开,病房内重归寂静。阿米娅从口袋中,缓缓掏出了那部金色的手机。屏幕在她指尖点亮,散发出幽幽的光芒。她熟练地解锁,跳过了那些灰暗的游戏图标,直接进入了一个隐藏界面。那里,不再是干员召唤系统,而是一个充满了诡异像素风格和骨头图标的UI——源于博士传承给她的,强化版Sans能力系统。只是,这份力量在她身上,产生了意想不到的异变。
她无法直接开启“审判”模式,也无法使用那些充满压迫感的骨刺攻击。她的能力,与她那在绝望中被激发的、源于内心深处对“存在”的渴望与悲伤相结合,演化成了一种更为奇特的形式——【墨染召唤】。
她可以用特殊的、蕴含着源石能量与灵魂碎屑的颜料为媒介,凭借深刻的记忆与强烈的情感,在画布(或任何平面)上,将已逝之人的形象“绘制”出来。这些墨痕构成的幻影,能够暂时拥有本体部分的力量和战斗技巧,听从她的指令进行辅助作战。
但这份力量,代价巨大。每绘制一个单位,都会剧烈消耗她的体力与精神,仿佛是在用自己的生命能量为墨,勾勒亡魂。画出的单位越强,存在时间越长,她的消耗就越恐怖。直到颜料用尽,体力枯竭,她便再无任何反抗之力,脆弱得如同初生的婴儿。
她走到病房一角,那里立着一块便携式的画板。画板上,用简单的线条勾勒着三个模糊却熟悉的身影——一个张扬跳脱,一个沉稳如山,一个睿智冷静。那是她凭借记忆,尝试描绘的顶尖三兄弟的轮廓。只是每一次,当她想注入更多细节,让幻影更清晰时,那锥心刺骨的疲惫与悲伤便会汹涌而来,迫使她停下。
她不能倒下,至少在复仇之前,在守护住博士和这份基业之前,绝对不能。
指尖轻轻拂过画板上坤坤爆那夸张的笑容轮廓,阿米娅的眼中不再有泪水,只剩下冰冷的火焰在燃烧。
她会记住这一切。记住欢笑,记住温暖,更记住背叛与鲜血。
她会亲手,为这段染血的时间线,画上终结的句号。
无论付出何种代价。
她将永远,守护着她的父亲,以及父亲未能完成的……遗志。
病房内,只有生命维持设备规律的滴答声,与少女压抑在喉间的、誓言般的沉默
(本章节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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