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七六年,七月二十八日。天气闷热得如同巨大的蒸笼,连蝉鸣都显得有气无力。
这天深夜,刘峰(廖洋)在工具房整理着第二天演出要用的道具清单,收音机里播放着舒缓的音乐。忽然,一阵极其轻微却令人心悸的震动从脚下传来,桌上的搪瓷缸子发出了细微的磕碰声。
这震动极其短暂,很多人甚至未曾察觉。但刘峰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
来了!是那个刻在他记忆深处的、带来巨大创伤的日子!
一座工业城市在一瞬间,被夷为平地,这是20世纪世界地震史上,死亡人数最多的一次地震。
他猛地站起身,冲到院子里,抬头望向东南方向的夜空,那里似乎与往常并无不同,但他知道,就在刚才,那片土地之下,积蓄已久的力量已经悍然爆发,一场惨绝人寰的灾难正在上演!
几乎是同时,团部值班室的电话铃声刺耳地响起,打破了夜的宁静。紧接着,紧急集合的哨声尖锐地划破长空!
“全体集合!紧急任务!”
文工团所有人员在睡梦中被惊醒,迅速穿衣列队。政委王守德站在队伍前,脸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和沉痛,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同志们!刚接到上级紧急通知!河北省唐山、丰南一带发生强烈地震!震区情况万分危急,人民群众生命财产遭受巨大损失!上级命令我部,立即抽调精干力量,组成抗震救灾前线文艺宣传队兼后勤保障分队,火速奔赴灾区!”
消息如同惊雷,在队伍中炸开!地震!强烈的!巨大的损失!这些词语像重锤一样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短暂的震惊和骚动后,是死一般的寂静,随即被一种更加激昂的情绪取代。
“我去!”
“政委!让我去!”
“我是党员,我报名!”
几乎是瞬间,请战的声音此起彼伏。面对巨大的灾难,军人的天职和血性被瞬间点燃。
刘峰站在队伍中,目光坚定,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激动地呼喊,而是大步走出队列,来到政委面前,挺直脊梁,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声音沉稳而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报告政委!党员刘峰,请求加入前线分队!我熟悉各类器械维修,有一定医疗急救基础,体力充沛!请组织批准我奔赴抗震救灾第一线!”
他的理由充分,态度坚决。在所有人都还处于震惊和热血上涌的阶段,他已经清晰地陈述了自己的优势和决心。
王守德看着眼前这个日益沉稳、屡次给他带来惊喜的年轻人,看着他眼中那不同于常人的、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切并做好了准备的坚定,心中震动。他重重拍了拍刘峰的肩膀:“好!刘峰!算你一个!准备出发!”
“是!”刘峰大声应道,转身便开始迅速整理自己的行装。
何小萍站在女兵队伍里,看着刘峰毫不犹豫挺身而出的背影,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地震!前线!那意味着危险,意味着未知的艰难困苦!她下意识地上前一步,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在这种大义面前,任何个人的担忧和挽留都显得如此渺小。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刘峰和其余被选中的几十名同志,以最快的速度打好背包,携带上必要的工具、药品和简易的演出器材,登上了在夜色中轰鸣发动的军用卡车。
陈灿和萧穗子也入选了。陈灿冲何小萍挥了挥拳头,示意她放心;萧穗子则投来一个鼓励和保重的眼神。
卡车引擎发出巨大的轰鸣,车灯划破沉重的夜幕。
刘峰站在车厢里,扶着栏杆,回头望向文工团大院。他看到何小萍站在队伍最前面,瘦弱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单薄,她正用力地望着他,眼中充满了无法言说的担忧和牵挂。
他对她微微点了点头,用口型无声地说了一句:“等我回来。”
然后,他毅然转过身,面向前方未知的黑暗与艰险。
卡车缓缓启动,驶出文工团大门,汇入更多奔赴灾区的车流,向着那片刚刚经历浩劫的土地,疾驰而去。
夜风吹拂着刘峰的脸庞,带着夏末的凉意。他心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和一种奇异的历史参与感。
作为一名党员,作为一名人民解放军战士,这是他必须去做的事情。这不仅是为了履行军人的职责,救死扶伤;也是为了弥补他作为一个“先知者”却无法阻止灾难发生的无力感;更是为了,去守护这片土地上,那些与他命运交织的人们。
有些事,总要有一些人去做!!!
车轮滚滚,奔赴危难。这一去,前途未卜,但他义无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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