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和萍姐约好了今天去逛街,去看看衣服。
但是 ,昨晚爸妈吵架,闹得鸡犬不宁,我睡得很晚,他们一直吵,一直闹的环境,那个睡得着呢?
因此,我睡觉时还做了噩梦,一晚上没有睡好,起床的时候,全身酸痛。
我快十点才去了萍姐家,她正在看录像带,看见我去了,她兴奋的说,“薇薇,快来看,这个香港的电影,很有意思,前面的放过了,我讲给你听,我非常会讲故事。”
我们一起看租的录像带,一晃时间到了吃饭的时候了,萍姐的同学也来找她玩,我想,她下午肯定和同学一起出去玩。
我于是就回家了。
下午,我刚准备出门,同学娟就来找我玩,她高兴的说,“薇薇,上次你说在金土地照相了的,我也想去,走 ,走,我们一起去。”
我笑着走上去挽着她的手说,“上次我照的照片还没有拿,我顺便去拿。”
晚上回家,爸爸得意洋洋的和我们说,“我接的活,终于搞完了,一共赚了一万三。”
我大声的斥责他说,“爸爸,以后赚钱的事,不要和别人说,你只和我们说就行了,免得别人又背后想害你,敲诈你。”
爸爸笑了笑,摸了摸头,舒了口气说,“我辛苦了几个月,四处求神拜佛的,东边塞钱,西边说好话的,受尽了别人的刁难,现在,终于干完了这件大买卖了。
我以后谁也不用求了,那个人给我穿小鞋,害过我,给了我难堪,我都记着这笔账在。
我以后再也不用低三下四的,卑躬屈膝的求别人了,以后都是别人求我了。”
爸爸又笑着对我说,“一万块钱到手,也都用没了。买了做房子的材料,付了一些工钱。
还剩三千块钱没有结账,等结账了,薇薇,我给五十块钱你买衣服。”
我高兴得蹦了起来,大声的说,“谢谢爸爸,你说话要算数啊!”
爸爸上星期就偷偷塞给我二十块钱零花钱,让我不要和妈妈还要弟弟说,免得她们又闹。
弟弟是个小财主,他竟然攒了八十块钱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攒的。
他每天吃吃喝喝的,比我还舍得花钱,我想,也许是妈妈偷偷的塞钱给他。
我又想想,我买的东西贵,一本书几块钱,一个笔记本几块钱,我买一样东西够弟弟花一个星期了。
上次,和同学芬约好了来玩,她也没有来,也没有回信。
现在是农忙的季节,她家农活多,做事情都忙不过来,哪里有时间写信给我。
这么炎热的天气,太阳又毒辣,在农田里干活真是要命,想想都可怕。
小时候,我也帮家里做过农活,插秧一会儿我就头发晕,歪倒在了水田里。
我帮忙割谷子,整个两只胳膊都长满了红色一颗颗的大脓包,又痛又痒的,皮肤都晒伤了,红通通的。
今天去萍姐家玩,她和我说,“薇薇,波波也说想去金土地照古装照,我和她说了那个清宫照,她很喜欢。
我们约好了,今天去照相,我在家里等她来。”
她挑了挑眉说,“我不喜欢照古装照片,我和静静都喜欢照现代照。”
我想,现在我如果能去学习照相的技术,开一家照相馆多好,现在照相馆生意都十分好。
1993年8月12日 星期四 晴
昨晚,爸爸回来了,他剩下的三千块钱的账款都结清了,他用手指头舔着口水数着钱,数了五十块钱递给我,我赶紧抓住了捏在手上,被弟弟看见了。
他妒忌的冲上去就在爸爸手上抓了十块钱,爸爸高喊,“打劫了,打劫了!”
在金土地照的照片,老板说让我今天去取,我去找萍姐,约着一起去,萍姐说,“慌什么?明天再去,你都去了几次了,万一她又没有冲洗好照片呢?”
我也无可奈何,想着明天能看到照片,我心里也很开心。
前天,我终于收到了同学继红和同学珍的回信,我拿着信件躲进自己的房间里,独自品尝着这份喜悦。
同学继红回信说,“你的信寄到的时候,我们毛巾厂因为太热了,放假了,我去市区去玩了几天。
门卫把信给我妈妈,我13号才回家,才看到信,马上就给你写回信了。”
她猜测说,“你肯定很生气吧!你寄信件给我,我一直不回信,你是不是在偷偷的骂我?”
我笑了,她猜得不错,我十分的心烦,心想,我那么真诚的对待她们,给她们写了一封封热情洋溢而又沉甸甸的信,她们要么不回信,要么我写几封信才回一封信,真的让我好恼火。
我甚至给她们加上各种理由,“什么工作忙,抽不开身。”
“什么邮局太远,农活太重。”
“什么每天呆在家里,像个傻子,没有什么话说。”
虽然都是我自己凭空的想象,但对于调节我心理平衡还是很有作用的。
在我心里,我认可的朋友,都是最好的,最真诚的,最值得信任的。
我愿意把心里面所有的话都讲给她们听,只有她们能够理解我的一切。
我从老家来到县城,认识的可以交往的人不多,高中已经过去一年了。
就算将来交了几个朋友,学生时代也过得差不多了。
以后同学们要工作,要结婚,各奔东西,想见面也难了,就算经常通信,友谊也会越来越淡薄的。
我逛街时看到,县城的学生,都是三五成群的,有人说话有人陪,可是我呢?天天呆在家里打转转,想上街也没有人陪,一个人像个傻子一样,寂寞又无聊。
我很孤独!
1993年8月14日 星期六
昨天,和萍姐一起去金土地领照片,路上,同学京华喊我,“薇薇!”
我欣喜的喊道,“你干什么的?”
她笑着说,“我中午要回家吃饭,吃完了饭再赶去上班。
路过这里,看到背影很像你,想看看是不是你。”
“哦!那你赶紧回去,免得耽误时间。”我说。
同学京华骑着她的飞达自行车走了。
金土地照相馆,让我太失望了,老板冲洗照片的技术太差了,底片和相片都黏糊糊的,有点粘手。
自然而然,照片也洗得不太好,面貌变形了,有些模糊。
她家的标语是“跨越平凡色彩,创造时代潮流。”
我“呸”,我发誓, 再也不去这个地方了。
我的脚有点痒,于是,去了金土地附近的皮肤诊所去看病,医生开了一盒药丸 ,几盒擦的药,好贵哦,也不知道用了之后会好吗?
晚上,我吃了药,擦好了药,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突然感觉到胃里翻江倒海的,感到十分的恶心,想吐又吐不出来,不停的作呕,仍然吐不出来。
我的头好晕,头有疼痛感,全身都没有力气,我准备洗漱了睡觉,刚一弯腰,就全都吐了,站都站不稳了,我赶紧靠在浴室的隔间。
胃里的食物都吐光了,最后吐得只剩下黄水,眼泪也因为呕吐都冲了出来,难受得我更想哭。
我想,是不是医生给错药了,我才吃了药就呕吐,这个药不能吃了,要拿去给医生看看。
如果真是拿错了药,让他给我换。
辛苦我命大,都吐出来了,要不,吃死了人都不知道。
马上快开学了,暑假作业一个字都没有做,专业知识都忘了,还给老师了。
许多计划上安排的事情我都没有做,我是一个没有毅力的人。
放假了的生活十分的枯燥,每天睡到早上八九点钟,然后就是做家务,做完了家务看电视,一晃一天的时间过去了。
1993年8月18日 星期三 晴
前些天,新楼房开工,缺人手,必须有人守在那里看着,妈妈请了七天的假。
昨天,电视台机器检修,没有节目,我本来打算和萍姐一起去玩个开心的。
谁知道,妈妈让我去新楼房那里,顶替爸爸让他回家。
我只好去了新楼房,爸爸吩咐道,“薇薇,你负责把红砖洒水,要洒透水,我等会给十块钱的零花钱给你。”
我忙了几个小时,发现,凉鞋带子脱胶开了。
泥工们听见爸爸要给我十块钱,都挑拨离间,搬弄是非,七嘴八舌的说,“就做了这点事情,还给十块钱她,还不如喊个小孩子来洒水呢!”
“…。”
我冷冷的看着他们,就算我不做事情,我爸爸给我十块钱怎么了,他是我爸爸。
这些乱嚼舌根的泥工真是讨厌,我洒水的时候他们都还没有来上工呢!
凉鞋坏了,我只好去补鞋匠那里,让他把鞋帮子都缝了一遍,花了一块钱 。
回家后,妈妈听说我修鞋花了一块钱,骂道,“勺咧,你上当了,吃亏了,那个老头子最是心狠手辣,价钱收得最贵。
现在秋天,夏天的凉鞋便宜卖,才五块钱一双。”
我回家换洗了衣服之后,去上街,买了故事家和故事会,还买了一张电视报。
暑假里,好看的电视特别多,有时候从早看到晚。
爸妈回家只要看到了我和弟弟看电视,就会大骂,训斥个不停 。
弟弟现在已经开始提前上学补课了,所以他什么事情也不用做了。
我就倒霉了,要守在家里,每天睁开眼睛就是做家务,洗衣服做饭,洗碗扫地烧水,每时每刻都有事情做。
操持家务真的很不容易,每天做得精疲力竭,唯一的消遣就是看电视,谁知道这一点乐趣都要被他们剥夺。
我每天做得累死了,吃力不讨好,成天做事还要挨爸妈的臭骂。
尤其是妈妈,一张臭嘴,一分钟不骂人就不舒服,每天,她总要找我一点茬骂我一顿就心理平衡了。
而且,爸妈有些事情观点不一致,听了爸爸的安排,被妈妈骂。
听了妈妈的安排,被爸爸骂。
我简直在夹缝中求生存,他们两个神经病,要吵架自己吵去,干嘛把我不得了的折腾。
弟弟的要求,他们千依百顺,意见都是一样的。
弟弟如果有什么皮肉之伤 ,他们都心疼肉掉的,关心倍至。
而我呢!要他们办点事情,比登天还难。
我如果有皮肉伤,他们反而又吼又骂的,恨不得再打我几个巴掌,骂我像笨猪,死了才好。
这么多年,经常这样,挨骂受训的,我也习惯了。
如果每件事我都去生气,早就气死了,我气死了他们反而更高兴。
我把这些不满和委屈都写在日记里,埋藏在日记里,苦笑一下 ,第二天我就。不再想之前发生的事情。
萍姐和我说,“我和波波约好了,过几天去金土地照相,或者去月光照相馆照相,你要不要一起?”
我答应了,但是 ,不知道到时候爸妈会不会喊我去新楼房做事情。
我自己停了吃的治皮肤病的药,就不再呕吐了,但是,脚仍然有点痒。
1993年8月19日 星期四 晴
萍姐劝我说,“薇薇,马上秋天了,你再买了夏天的衣服也穿不了几天了,不如不买,攒钱买秋天的衣服。”
整个暑假,我不但没有变漂亮,反而变丑了,浴室这里太热了,我没有休息好,而且这里的水质也不行。
我的皮肤没有以前那样光泽润滑了,黑黑的,还长了不少小疙瘩。
每天一个人闷着,十分的无聊寂寞,只能偷偷的看看电视,心情一直也不大好。
萍姐和我说,“薇薇,波波她减肥了的,现在变得很瘦了。”
“是吗?下次她什么时候来你家,我好好的看看她,她是怎么变瘦的呢?”我惊讶又羡慕的说。
我今天收到了同学继红的信,她说,“薇薇,你不要写那么长的信,几页纸,我要看好长的时间,我每天上班,下班后一点点时间休息,要洗漱,很忙。”
她又说,“我两个星期才休息一天,29号休息,你如果开学前想来玩,去同学利利家约她一起来,你也有个伴儿,我们人多,玩得也热闹些。”
我想,也不知道同学利利那天在家里不。
我想了想,我说话,写信,只关心自己想说什么,不问别人情况如何。
别人有时候看信,看到一封信写完,也没有一个字问对方的情况,我太自私了,以后我要多关心别人,不要以自己为说话的中心。
中午,萍姐来我家玩,我和她谈了好久,但是,我刚开始吐字很清晰的,时间说长了,后来慢慢的就结巴了,好像说话的时间长,就无法控制自己了。
我说,“我想把头发还剪短点,我的发质又不好,头发很厚很多,我感觉头发吸收了我很多的营养。”
萍姐摇了摇头说,“你已经是齐下巴的短发了,再剪短,就是男仔头了,那就像假小子,不秀气,不淑女了。”
我笑了笑说,“我很想试试,实在剪短了点,头发还会长的,也不怕,丑也只丑一个月,我想改变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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