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几乎是逃进了寝宫内侧的浴室。
冰冷的黑曜石墙面瞬间吸走了他皮肤上残留的、属于瑟尔特指尖的触感和那令人无地自容的羞耻。
他背靠着冰凉的门板，剧烈地喘息着，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
脚下柔软的织毯也无法缓解他双腿的虚软。
镜子里出他此刻狼狈不堪的模样。
黑色的里衣松松垮垮地披在肩上，掩盖不住其下布满红色勒痕的身体。
那些痕迹如同某种怪异的纹身，清晰地记录着方才那场愚蠢失败的每一个细节。
冰蓝色的眼眸里水光潋滟，混杂着劫后余生的茫然，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敢深究的、隐秘的悸动。
那句“礼物，我收到了”如同魔咒，在他耳边反复回响，每一个字都敲击在他脆弱的心房上。
他用冰凉的水反复拍打脸颊，试图驱散那恼人的红晕和头脑里的混乱。
水流顺着脖颈滑落，浸湿了里衣的领口，带来一丝清醒。
他胡乱地擦拭着身体， 指尖划过那些红痕时，带来细微的刺痛，提醒着他刚才发生的一切并非梦境。
磨蹭了许久，直到感觉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都勉强平复下来，艾尔才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推开浴室的门。
寝宫内，光线似乎比之前更加柔和。
壁炉里的火焰安静地燃烧着，跳跃的火光在瑟尔特银色的长发上流淌。
他依日站在之前的位置附近，仿佛未曾移动过。
脚边，那堆混乱的红绸已经被整理过，虽然依旧堆叠在那里，却不再显得那么刺眼和狼狈。
听到动静，瑟尔特转过身。
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平静地望过来，落在艾尔身上。
艾尔下意识地收紧了指间攥着的里衣边缘，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所有伪装，暴露在那审视的目光下。
“过来。”瑟尔特开口，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艾尔的心脏猛地一缩。
他依言，迈着有些僵硬的步子，一步步走向瑟尔特。
地毯吸收了脚步声，寝宫内只剩下他自己过快的心跳和壁炉火焰细微的噼啪声。
他在瑟尔特面前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垂着头，不敢与他对视。
刚刚沐浴过的身体散发着微弱的水汽和清洁后的清新气息，与瑟尔特身上那股冷冽的雪松香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异而暖昧的氛围。
瑟尔特没有立刻说话。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缓缓扫过艾尔湿漉漉的、紧贴在额前的黑发，扫过他微微颤抖的睫毛，扫过他披着里衣却依旧难掩单薄的身形，最后，定格在他带着红痕的脖颈和锁骨上。
然后，他弯下腰，拾起了地上那匹红绸的一端。
艾尔的呼吸瞬间窒住。
他看着那抹刺目的红色在瑟尔特苍白修长的指间缠绕，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蛇，沿着脊椎悄然爬升。
瑟尔特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近乎慵懒的、却让人毛骨悚然的玩味。
“之前的包装，确实不太合格。”
他抬起眼，琥珀色的瞳孔在跳动的火光下，折射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幽深光泽。
“这次，我亲自来。”
话音刚落，艾尔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瑟尔特的手臂便如同闪电般探出，不是攻击，却带着更令人心惊的掌控力。
他轻易地制住了艾尔下意识想要后退的动作，另一只手则灵巧地挥动那匹红绸。
光滑冰凉的绸缎再次贴上皮肤，但这一次，感受截然不同。
不再是自己的笨拙缠绕，而是来自瑟尔特的、带着明确目的性和惊人技巧的束缚。
瑟尔特的动作快得惊人，却又带着一种优雅而残忍的从容。
红绸如同拥有生命的毒蛇，在他指间翻飞、穿梭。
它绕过艾尔的手腕，不是粗暴地捆绑， 而是以一种巧妙的方式交错、收紧，最终将艾尔的双手并拢，拉高，固定在了头顶上方。
艾尔甚至没看清他是如何做到的，只觉得手腕一紧，双臂便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牵引着向上，被迫露出了脆弱的腋下和更加单薄的腰腹。
Sire......?”艾尔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带着惊慌和疑问的低呼。
他想挣扎，身体却像被无形的锁链钉住，动弹不得。
瑟尔特没有理会他微弱的抗议。
他的目光专注地落在艾尔被迫展开的身体上，如同艺术家在审视自己的画布。
红绸继续游走，绕过艾尔的胸膛，不松不紧，却来一种清晰的羞耻感。绸缎滑过腰侧，在后腰处交叉， 然后向下......
艾尔猛地瞪大了眼睛，冰蓝色的瞳孔因为难以置信而收缩。
—— ??? ??????——
他伸出手，解开了那些束缚着艾尔的红色绸缎。
失去了支撑，艾尔软软地倒进他怀里。
瑟尔特将他打横抱起，走向那张宽大的床。
他将艾尔放在床上，自己也躺了上去，将那个依旧在轻微颤抖的身体，紧紧地拥入怀中。
肌肤相贴，汗水交融。
艾尔温顺地蜷缩在他怀里， 脸埋在他的颈窝，呼吸渐渐平稳。
良久，瑟尔特低沉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带着餍足后的佣懒和一丝罕见的、清晰的温和:
“礼物，我很喜欢。”
艾尔的身体微微一颤。
他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眸还带着水汽，怯生生地望进瑟尔特的眼睛里。
那里面只剩下了深沉的、仿佛能将他吸进去的平静。
一股暖流，夹杂着残余的羞耻和巨大的、难以言喻的喜悦，涌上艾尔的心头。
他鼓起勇气，用还带着沙哑和哭腔的声音，小声地、却无比认真地说:
“那......以后每年......我都给您准备。”
瑟尔特愣住了。
他看着艾尔那双充满了认真、依赖和某种笨拙的眼睛，看着他那张被泪水洗涤过后、显得异常干净和脆弱的脸。
然后，他笑了。
不是冰冷的嘲讽，不是讥诮的弧度，而是一个真实的、低沉的、从胸腔里震动出来的笑声。
那笑声仿佛打破了寝宫内某种永恒的冰层，带来一种奇异的、令人心悸的暖意。
他低下头，精准地捕获了艾尔微张的、还带着些许红肿的唇。
不是一个充满掠夺性的吻，而是带着一种罕见的、深入的探索意味。
他的舌尖撬开艾尔的牙关，温柔而又不容拒绝地深入，纠缠住那怯生生、却又不由自主回应他的软舌。
这是一个真正的、带着余温和某种难以言喻情感的舌吻。
艾尔彻底沉溺在了这个吻里。
他生涩地回应着，感受着瑟尔特口腔里冰冷又灼热的气息，感受着那灵巧的舌尖带来的、令人战栗的酥麻。
所有的羞耻、 不安、恐惧，似乎都在这个吻里融化、消散了。
当他终于因为缺氧而微微推拒时，瑟尔特才放开了他。
两人的呼吸再次交织在一起，比之前更加灼热。
瑟尔特看着艾尔泛着水光、红肿的唇瓣，看着他迷离的蓝眸，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摩挲着他湿润的唇角。
“好。”他低声说，只有一个字，却仿佛带着干钧的重量。
然后，他将艾尔更紧地搂入怀中，拉过柔软的丝被。
寝宫内，火焰依旧安静地燃烧，映照着床上相拥的身影。
那堆完成了使命的红色绸缎，静静地堆在角落，如同某种炽烈而隐秘的仪式后，留下的唯一见证。
艾尔在瑟尔特冰冷而坚实的怀抱里，闭上了眼睛。
身体的疲惫和满足感如同潮水般涌来。
但他心中，却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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