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斗祭的喧嚣尚未完全平息,但夜影城堡的核心区域已恢复了往日的森冷秩序。然而,平静的水面之下,暗流因“夜刃”这个姓氏而汹涌澎湃。
长老会的质询函在比赛结束后的第二天清晨,就被呈送到了瑟尔特的书桌上。
措辞恭敬,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要求领主对“擅自授予低等混血种近支姓氏,违背千年传统”一事做出“合理解释”,并“及时纠正这一不当之举”。
瑟尔特只是扫了一眼那封用词考究的羊皮纸,便随手将其丢进了壁炉。
跳跃的火焰瞬间吞噬了长老会的质问,仿佛那只是一张无关紧要的废纸。
但他的漠视并未让事情结束。
三天后,以保守派维多克长老为首的三位长老会成员,未经正式通传,便直接出现在了瑟尔特的书房外。
他们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华贵的长老袍服仿佛也裹挟着来自古老规则的沉重压力。
老管家托兰试图阻拦,却被维多克用阴沉的眼神逼退。
“夜影领主,”维多克的声音像是生锈的齿轮在摩擦,他甚至没有使用敬语,“关于‘夜刃’姓氏一事,长老会需要您的当面解释!”
书房的门无声地开了。
瑟尔特并未坐在书桌后,而是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门口,望着窗外永恒之夜的景象。银发如瀑般垂落,身姿挺拔而冷峻,仿佛并未察觉到不速之客的到来。
艾尔则跪在书房惯常的阴影角落里,正无声地整理着一些散落的卷轴。
听到动静,他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了绝对的静止,甚至没有抬头,只是将头颅垂得更低,尽可能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那声“夜刃”带来的震动尚未平复,此刻长老会的直接发难,更是让他指尖微微发凉。
“解释?”瑟尔特没有转身,声音平静地传来,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我做什么,需要向你们解释?”
维多克长老的脸瞬间涨红,他上前一步,语气激动:“瑟尔特大人!这不是小事!‘夜影’是西部领地的荣耀之姓,是纯血高贵的象征!您怎能将它赐予一个……一个被初拥的混血种?这玷污了血脉的纯净,践踏了祖先定下的规矩!其他领地会如何看待我们西部?长老会的权威何在?!”
他身后的两位长老也纷纷附和,言辞激烈,引经据典,试图用古老的律法和传统压服这位强大的领主。
书房内的空气因他们的激动而变得粘稠紧绷。
艾尔跪在角落,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投向他的、充满厌恶与轻蔑的目光,如同冰冷的针尖刺在背上。
他握紧了袖中的手指,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用疼痛来维持表面的平静。
就在争吵似乎要升级时,一个慵懒而带着几分媚惑的声音忽然从书房门口传来:
“哟,好热闹啊。几位长老这是集体来给瑟尔特大人上课了?”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一位身着暗紫色华丽长裙的女性血族正倚靠在门框上。
她看起来极为年轻,容貌艳丽绝伦,一双上挑的桃花眼流转着漫不经心的光芒,红唇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她的指尖夹着一根细长的银制烟杆,正慵懒地吐出一口带着奇异香气的烟雾。
是薇薇安·夜影。瑟尔特的姑母,长老会中最年轻也是最为捉摸不定的成员。她很少出席正式场合,但每一次出现,都意味着局势可能会朝着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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