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边缘寨子被晾了两天之后,黑山峒主终于同意接见这支来自京城的“商队”。
传话的小头人语气倨傲:“峒主在聚义厅设宴,你们几个为首的跟我来。记住,峒主问什么答什么,不该看的别看,不该问的别问!”
沈逾明只带了雷豹、阿成以及扮作医女的顾清辞前往,其余护卫留在竹楼,暗中戒备。
聚义厅位于寨子中央,是一座巨大的竹木结构建筑,中央燃着熊熊篝火,空气中弥漫着酒肉和某种奇异香料的味道。主位上,坐着一位身材高大、肤色黝黑、脸上带着狰狞刺青的中年汉子,他头戴羽毛冠,身披豹皮,眼神锐利如鹰隼,想必就是黑山峒主。
厅内两侧,坐着黑山部族的各位头人和巫师,皆是人高马大,气息彪悍。而在峒主下首不远处,赫然坐着三名身穿红褐色长袍、高鼻深目的西域人!他们神情倨傲,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正是圣火教徒!
沈逾明心中冷笑,果然都在这里了。
“远方来的汉人商人,听说你们带来了精美的丝绸和盐铁?”黑山峒主声音洪亮,带着一股蛮横的气势,目光在沈逾明和顾清辞身上扫过,尤其在顾清辞清丽脱俗的脸上停留了片刻,闪过一丝异色。
沈逾明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行了个礼:“在下明远,京城商人。久闻黑山部族威名,特来拜会峒主,并带来些许薄礼,希望能与贵族互通有无。”他报的是化名。
阿成再次奉上礼单和部分样品。
黑山峒主看了看那些在火光下熠熠生辉的丝绸和雪白的盐巴,眼中露出满意之色,大手一挥:“来者是客,坐!喝酒!”
立刻有土人少女端上酒肉。酒是当地特色的苞谷酒,辛辣呛喉;肉是烤得半生不熟的野兽肉,带着血丝。
沈逾明面不改色,端起酒碗浅尝辄止,雷豹和阿成亦是如此。顾清辞则以身体不适为由,婉拒了酒肉。
酒过三巡,气氛似乎热络了一些。黑山峒主看似随意地问道:“明远商人,你们远道而来,除了做生意,可还为了别的事?我听说,前些日子,也有一队汉人,在附近山里转悠,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终于切入正题了!
沈逾明心中一动,放下酒碗,坦然道:“不瞒峒主,在下确实另有所求。我家中经营工坊,需一种名为‘青矸石’的矿物。听闻黑山领地内可能有此物,故派了一队人前来探寻,不料日前与他们失去了联系。在下此次前来,一是为贸易,二也是想打听一下我那队伙计的下落。若峒主能提供帮助,在下必有重谢!”
“青矸石?”黑山峒主眼中精光一闪,与下首那几名圣火教徒交换了一个眼神,哈哈笑道,“那种灰不溜秋的石头?我们这里确实有!不过,那东西据说带着山神的诅咒,碰了会倒大霉!你们那队人,恐怕是触怒了山神,已经被山神收走了吧!”
他话语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和幸灾乐祸。
这时,一名圣火教徒操着生硬的汉语开口了,语气阴冷:“峒主说得不错。异教徒,不该觊觎神山之物。你们之前那队人,亵渎圣地,已受神罚。若不想步他们后尘,速速离去!”
图穷匕见!
沈逾明脸色沉了下来:“阁下何人?我等合法经商,探寻矿脉,何来亵渎圣地之说?我那队伙计是生是死,还请峒主给个明白话!”
黑山峒主把脸一沉,猛地将酒碗摔在地上!“砰”的一声脆响,厅内所有的土人头领和武士瞬间站了起来,手持刀弓,将沈逾明几人团团围住!杀气弥漫!
“汉人!这里是我黑山的地盘!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我说他们被山神收了,就是被收了!识相的,留下货物和这个女人,”他指着顾清辞,眼中露出淫邪之光,“本峒主或许可以饶你们几个男人一条狗命,滚出黑山!”
他竟然打起了顾清辞的主意!
雷豹和阿成瞬间暴怒,就要动手。沈逾明却一把按住他们,目光冰冷地直视黑山峒主:“峒主这是要强取豪夺,不顾道义了?”
“道义?在这里,老子就是道义!”黑山峒主狂笑。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顾清辞却突然上前一步,从随身携带的医药箱中取出一个瓷瓶,拔开塞子,一股清幽异香瞬间盖过了厅内的酒肉和香料味道。
她目光平静地看着黑山峒主身旁那位一直闭目不语、脸上画满诡异油彩的老巫师,用清晰的语调,说出了一段拗口却带着特定韵律的土语!
那老巫师猛地睁开眼睛,浑浊的眼中爆射出骇人的精光,死死盯住顾清辞手中的瓷瓶,枯瘦的手指甚至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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