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三刻。
陈玄袖口微震。
青竹哨在袖中轻响,频率与断崖北侧石缝里那支一模一样。
他左掌按地。
地面传来一丝震动。
石缝边缘簌簌掉下碎石。
四名灰鹊哨兵同时抬手捂耳。
第一人刚举起短弩,陈玄已至身前。
木剑鞘横扫。
弩矢撞偏,钉入岩壁。
剑鞘尾端点中第二人喉结。
那人呛咳一声,跪地干呕。
第三、四人转身欲退,脚下石面裂开蛛网纹。
两人失衡,向后跌入石缝。
陈玄收手。
石缝深处再无动静。
他直起身,望向主营帐方向。
鼓声未起。
血狼还在等信号。
陈玄抬脚,踏出第一步。
子时四刻。
主营帐前空地已列满人。
三十名毒蝎派主力弟子站成九星锁魂阵。
三面血幡插在阵眼,幡面毒蝎图腾泛红光。
毒蝎站在阵心,手执长鞭。
陈玄走到阵前十步停住。
他右手探入袖中。
铜铃轻晃。
昨夜渗血的铜铃,此刻嗡鸣一声。
三面血幡同时抖动。
红光忽明忽暗。
陈玄拔剑。
木剑出鞘。
乌光一闪。
他未攻人,只将剑尖朝地,血气自掌心涌出,逆灌地面。
血气如线,钻入三幡基座。
幡杆发出脆响。
咔嚓。
咔嚓。
咔嚓。
三声过后,幡杆断裂。
血光溃散。
阵中三十人齐齐闷哼。
有人吐血,有人跪倒,有人抱头惨叫。
陈玄迈步进阵。
每一步落下,必有一人膝弯剧震,扑通跪地。
无人断骨,无人流血。
但气机被锁,灵力滞涩,再难起身。
他走到阵心。
毒蝎挥鞭抽来。
鞭影未至,陈玄左手摊开。
掌心朝上。
一粒沙从袖口滑落。
悬停半寸。
沙粒泛蓝。
毒蝎鞭梢触及蓝光。
啪!
整条鞭炸成数十截。
碎屑落地。
陈玄跃起。
踏过一人肩头。
再踏一人背脊。
第三次腾空,他落于主营帐前百年旗杆之巅。
黑衣猎猎。
木剑垂鞘。
下方,血狼挥刀劈开最后一道拒马。
刀锋劈开木桩,木屑飞溅。
血狼派弟子齐吼。
声音压过山风。
毒蝎仰头。
脸色发白。
陈玄未动。
他低头看去。
溃兵伏地。
有人丢掉短弩。
弩身砸在焦土上,发出闷响。
有人抱头缩在旗杆底座阴影里。
有人盯着陈玄脚边垂下的剑鞘,一动不动。
陈玄目光扫过人群。
最后落在远处山脊。
断岳峰轮廓初现。
天边透出一线灰白。
血狼立于旗杆之下。
他抬手,抚过刀脊。
刀脊上有三道新刻痕。
第一道浅,第二道深,第三道斜切。
他抬头。
陈玄也低头。
两人对视。
血狼开口:“清点完了。”
陈玄点头。
他右脚轻点旗杆。
杆身微震。
一截断幡残片从杆顶滑落。
飘向地面。
陈玄跃下。
落地无声。
他走向溃兵最密集处。
一名弟子跪着,双手撑地,指节发白。
陈玄停下。
那人抬头。
陈玄伸手。
掌心向上。
那人迟疑片刻,抬起右手。
陈玄握住他手腕。
指尖搭上脉门。
三息后松手。
那人低头,喘了口气。
陈玄转身。
走向主营帐。
帐帘半掀。
里面空无一人。
毒蝎不在。
陈玄未入帐。
他绕到帐后。
地上有拖痕。
痕迹通向西岭山道右侧密林。
陈玄蹲下。
手指抹过地面。
泥土微湿。
他起身。
回望旗杆。
血狼正带人押走最后几名俘虏。
陈玄走过去。
血狼递来一张纸。
是调度表。
背面写着一行字:灰鹊四人,已控,未伤。
陈玄接过。
折好,放入怀中。
他抬手,解下腰间木剑。
剑鞘朴素。
他抽出木剑。
剑身乌黑,无锋。
他用拇指擦过剑身。
剑身干净。
没有血。
没有灰。
他将剑收回鞘中。
重新系好。
血狼说:“你没杀一个。”
陈玄说:“留着有用。”
血狼点头。
他指向主营帐左侧焦土。
那里堆着缴获的兵器。
陈玄走过去。
拿起一把短弩。
弩身漆黑,弓弦完好。
他拉弦。
弦紧。
他放下。
又拿过一支淬毒短箭。
箭头泛青。
他捏住箭尾,轻轻一掰。
箭身断开。
两截落地。
他捡起箭头。
放入储物袋。
血狼问:“还要查什么?”
陈玄说:“查他们带出来的火油包。”
血狼挥手。
两名弟子跑来。
陈玄指着焦土边缘一处凹坑。
“火油包在这里炸过。”
他蹲下。
手指拨开浮灰。
露出半截烧焦的麻布。
布上印着一个模糊印记。
像是一只爪。
陈玄撕下布角。
收入袖中。
他起身。
看向西岭山道入口。
铁狂站在那里。
朝这边挥手。
陈玄走过去。
铁狂递来一只皮囊。
“刚从溃兵身上搜的。”
陈玄解开。
里面是三包凝露香。
还有一张纸。
纸上画着一条路线。
从主营帐通向后山密道。
路线终点标着一个叉。
旁边写:断岳峰脚。
陈玄折起纸。
放入怀中。
他抬头。
铁狂说:“血狼让我问,下一步怎么走。”
陈玄说:“等消息。”
铁狂问:“等谁的消息?”
陈玄没答。
他伸手。
从铁狂腰间取下水囊。
拔开塞子。
喝了一口。
水入喉。
他抬手,抹去嘴角水迹。
铁狂又说:“刚才有信鹰飞过断岳峰。”
陈玄手停在嘴边。
他慢慢放下水囊。
塞好塞子。
递给铁狂。
铁狂接住。
陈玄转身。
走向旗杆。
他站定。
抬头。
旗杆顶端缺了一截。
断口整齐。
他伸右手。
五指张开。
掌心朝上。
风起。
一粒沙飞来。
落在他掌心。
他没动。
沙粒停在那里。
他左手按在旗杆上。
掌心旧疤压着木纹。
系统提示浮现:【推演模型同步完成,误差修正:-0.3息】
他闭眼。
一息。
睁眼。
沙粒仍在。
他屈指。
沙粒弹起。
飞向断岳峰方向。
他收回手。
转身。
血狼已站到他身侧。
两人并排。
望着山脊线。
断岳峰轮廓越来越清晰。
峰顶云雾翻涌。
陈玄开口:“门主闭关的地方,就在那里。”
血狼说:“你早知道。”
陈玄说:“今早的调度表,多了一行字。”
他从怀中取出调度表。
翻到背面。
上面写着:断岳峰禁令,即日起,非召不得靠近。
字迹新鲜。
墨未干。
陈玄把纸折好。
放回怀中。
他抬手。
从腰带抽出木剑。
剑鞘朴素。
他拔剑。
木剑出鞘。
乌光一闪。
他将剑尖朝下。
顿在焦土上。
土面裂开细纹。
他松手。
木剑立在那里。
剑身不动。
陈玄收回手。
右手垂落。
五指微张。
风从指缝穿过。
他没动。
血狼也没动。
山脊线上。
断岳峰顶。
一道金光冲天而起。
陈玄抬眼。
金光刺破云层。
他右手五指缓缓收拢。
握成拳。
拳心朝上。
他没动。
血狼忽然开口:“你手在抖。”
陈玄没答。
他慢慢松开拳。
五指摊开。
掌心朝上。
风从指缝穿过。
一粒沙飞来。
落在他掌心。
他没动。
沙粒停在那里。
他手指微屈。
沙粒滚向掌心凹陷处。
停住。
他盯着那粒沙。
三息。
他抬眼。
看向断岳峰。
金光未散。
他左手伸向腰间。
握住木剑剑柄。
一抽。
木剑离土。
他将剑收回腰带。
转身。
走向主营帐。
手按上门帘。
掀开。
帘布垂落。
他走进去。
帘布合拢。
最后一道缝隙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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