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踩进泥水里的那只脚刚拔出来,鞋底还沾着湿土。他站在木杆下,布幡在风里晃。集市入口就在眼前,他没有抬头再看那块破旧的布条,而是把手伸进怀里。
玉盒贴着胸口,温度正常。他松开手,竹筐压在肩上,药渣的气味混着汗味往上冒。他往前走,脚步比刚才稳了些。
集市里人不少。摊位沿着土路排开,都是些低矮的木架和草席。符纸、断刀、枯草药零散地摆着。几个散修蹲在地上,声音压得很低,正在讨价还价。空气里有铁锈味,还有烧焦的符灰气息。
系统界面在识海中浮现:【环境灵气浓度较宗门高18%,存在多股微弱功法波动,来源不明】。
他放慢脚步,目光扫过一个个摊位。第一个摊主卖的是废符残片,陈玄问:“有没有通脉类的丹药?”
摊主摇头,“没货。”
他又问:“聚灵符呢?”
“残卷早被人买走了。”摊主不耐烦地挥手。
第二个摊位堆着几瓶颜色浑浊的药液。他问:“听过功法融合之术吗?”
摊主愣了一下,“谁跟你说的?这东西早就失传了。”
“最近有没有人带古籍进来?”
“不知道。”摊主低头整理瓶子,不再理他。
第三个摊主是个瘦脸汉子,眼神飘忽。陈玄重复问题时,那人忽然一顿,看了他两眼,低声说:“西南角有个老头,总说些听不懂的话……你若不怕晦气,可以去问问。”
陈玄点头,转身往西南方向走。那边人少,摊位也更破。风吹得尘土打转,地上有干涸的血迹,像是被拖拽过什么重物留下的。
老者坐在一张破席上,背靠着墙。他穿一件沾满尘土的粗麻袍,须发灰白,脸上全是沟壑。双目闭着,像是睡着了。周围三尺内没有别的摊位,其他人都避着他。
陈玄走近,在他摊前停下。摊上只有几张残符,看不出用途。他假装翻看,手指轻轻拨动符纸边缘。
老者突然睁眼。目光像针一样扎过来。
陈玄没动,也没说话。
“你体内有两股力在争。”老者开口,声音像砂石摩擦,“经络淤而不通,欲破不能——不是资质差,是路走错了。”
陈玄指尖一颤。
这话戳中了他。逆行引灵之术和《玄元吐纳诀》在他体内并行,一直冲突不断。他靠系统模拟才勉强控制住平衡。这事没人知道,连他自己也是多次推演后才确认。
“你怎么看出来的?”他问。
老者不答,只抬起手。动作极快,却轻得像风吹落叶。一张黄纸裹着的小册子塞进陈玄手里。
他低头看了一眼。封皮上三个字:蚀骨劲。血墨写的,触手冰凉。
“正道走不通时,不妨看看另一边。”老者低语,“此功可破瓶颈,但修者九死一生。轻则被追杀,重则神魂俱灭。你若敢拿,便走这条路。”
说完,老者闭上眼,重新靠回墙上,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陈玄站着没动。他把功诀攥紧,藏进袖口。心跳加快,呼吸却压得很低。
他知道这是魔道功诀。名字就透着邪性。蚀骨——光听着就知道不是正经路子。可他也清楚,自己现在卡在百会穴,宗门资源轮不到他,夜光草又是陷阱,聚灵符残卷不知去向。再这样下去,七日之内无法练气入门,就会被踢出宗门。
他必须突破。
但他不能乱来。
他借着整理竹筐的动作,遮住右手。意识沉入识海,启动系统:【模拟未来24时辰内修炼“蚀骨劲”第一层的后果】。
画面闪现。
他盘坐在房中,翻开功诀,开始运转。经脉迅速扩张,灵气暴涨,原本堵死的百会穴竟有松动迹象。可不到半柱香时间,黑色雾气从丹田涌出,顺着督脉往上爬。他的皮肤开始泛青,指尖发黑。下一秒,执法长老破门而入,身后跟着两名执事。他们认出他修炼魔功,当场制住他。功诀被夺,焚毁。他跪在地上,修为被废。
模拟终止。
精神力轻微损耗,脑袋有点发沉。但他看清了结果——一旦修炼,暴露风险极高。
他睁开眼,手指仍握着袖中的功诀。
集市尽头有炊烟升起,一个孩子跑过街道,手里抓着半块饼。摊主吼了一声,追了几步就没再管。生活在这里的人,活得像野草。没人关心别人怎么活,只要不挡路就行。
他想起第一天被抢灵石的那天,老弟子甲在他面前炫耀护符,所有人都低头避开视线。没人帮他。他也求过执事,没用。最后是他自己动手,才扳回一局。
这个世界,不会给弱者机会。
他摸了摸胸口。玉盒还在。它救过他两次,但他不能指望它每次都管用。真正的出路,得靠自己闯。
《蚀骨劲》能破瓶颈,但代价可能是命。
不修,永远是杂役,随时会被踢出去。
修,就是踏上一条不见回头的路。
他没立刻做决定。只是把功诀从袖口移到贴身内袋,紧挨着玉盒放好。那里最安全,也最隐蔽。
他抬头看了看天。太阳已经偏西,集市还没散。交易仍在继续,有人换了灵石,有人拿了废兵,有人空手离开。
他站在原地,没有走向下一个摊位。
他知道,刚才那一幕没人看见。老者依旧闭着眼,像睡着了。周围的人各忙各的,没人注意角落里的交接。
机会已经到手。
要不要用,是另一回事。
他抬起脚,往前走了一步。鞋底碾过一块碎石,发出轻微的响声。
风吹起他的披风一角,他抬手把它拉回来,重新裹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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