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同一汪清泉,悄无声息地流淌着。转眼间,明元已历经许许多多的风雨沧桑。在这段漫长而曲折的旅程中,他饱尝世间冷暖、人情世故,每一次挫折与磨难都如同磨刀石一般磨砺着他坚韧不拔的意志和不屈不挠的精神。
如今再看明元,那曾经飞扬跋扈的眉宇间多了一份沉稳内敛;那双原本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眸也变得越发深邃如海,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智慧和力量。这一切的改变并非一蹴而就,而是经过时间的洗礼和生活的锤炼所铸就成的。
这日午后,阳光透过窗棂,洒在静坐的明元身上。他周身气息忽然一阵微不可察的波动,随即缓缓归于平寂,仿佛某种一直存在的滞涩被悄然化去。他缓缓睁开眼,眸中清光湛然,较之受伤前,更多了一份内敛的圆融与通透。
他轻轻呼出一口浊气,那气息中最后一丝灰黑之色彻底消散。
“恭喜啊,明元师兄,看来是彻底大好了?”黎颂感应到他气息的变化,含笑问道。
明元活动了一下筋骨,感受着体内重新充盈流转、且似乎更加精纯凝练的道力,嘴角勾起一抹熟悉的弧度,只是那傲气之中,多了几分沉静:“区区小事,还能难得住我?不过是借此机会,将以往一些浮躁之气炼化了些许罢了。”他所谓“炼化浮躁”,实则是经历了生死边缘的磨砺后,对道途有了更深一层的领悟,心性更为坚韧沉稳。
陈师傅在一旁微微颔首,眼中露出一丝赞许。破而后立,此番磨难,于明元而言,未尝不是一场造化。
就在这时,楚婓又风风火火地来了,人未至,声先到:“哎哟喂!你们是不知道,现在这世道,可真是无奇不有!”
她灌了一大口水,便开始分享她听来的新鲜事:“就我们小区隔壁那栋楼,老李家,他家那个才八岁的小孙子,前几天突然就‘立堂口’了!说是成了出马仙!”
“八岁?”青月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她自己身为出马仙,深知与仙家结缘、立堂看事需要何等的心性基础与机缘沉淀,一个八岁的孩子……这太过匪夷所思。
“可不是嘛!”楚婓一拍大腿,“那孩子之前挺正常的,就前几天突然发高烧,好了之后就说自己能看见‘老神仙’了,还能给人看事算命!说得有模有样的,什么你家东南角有东西啊,你祖上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啊……把一些邻居唬得一愣一愣的,还真有人去找他看!”
明元刚刚恢复,闻言嗤笑一声,带着洞悉的嘲讽“才八岁的小娃娃,心性都还没定下来呢,魂魄也不稳,怎么可能跟仙家沟通,承载灵识嘛!多半是被阴灵附体啦,或者是被那些游荡的孤魂野鬼,甚至是心术不正的人趁机侵扰了心神,借小孩子的嘴巴乱说一通,好满足他们的香火愿力或者其他什么目的。这哪里是什么仙缘啊,明明就是大害!搞不好会损耗小孩子的元气,折损阳寿,严重的话魂魄都会受损,心智永远沉沦!”
他如今悟性更上一层楼,看问题直指本质,言辞也更为犀利。
黎颂皱眉道:“家人就不管?还任由其‘看事’?”
楚婓叹气:“管?那孩子奶奶高兴还来不及呢!觉得自家出了个‘小神仙’,光宗耀祖!天天领着孩子给人‘看事’,据说还开始收钱了!这不是把孩子往火坑里推吗?”
青月听着,脸上露出不忍和担忧的神色。她想起自己当初与仙家结缘时的谨慎与不易,以及奶奶的悉心引导,与这八岁孩童的遭遇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她下意识地看向陈师傅。
陈师傅一直安静地听着,此时方才开口,语气平和却带着一丝凝重:
“神通非儿戏,仙缘岂强求。 八岁孩童,天真未凿,强行承载超出自身界限的力量或信息,如同稚苗承重鼎,必有倾覆之危。此非机缘,是劫难。”
他看向楚婓:“可知那孩子近来身体精神如何?”
楚婓回想了一下,说道:“听说脸色越来越差,白天没精神,晚上还总说胡话,一惊一乍的。他奶奶还跟人说这是‘仙家磨砺’呢!”
“冥顽不灵!”明元冷声道。
陈师傅轻轻摇头:“利令智昏,名惑人心。 家长被那虚无的‘神仙’名头与可能的好处蒙蔽了双眼,看不到孩子正在承受的痛苦与危险。此事,旁人若强行介入,反而可能激起其家人抗拒。”
他沉吟片刻,对楚婓道:“你且留意,若有机会,可委婉提醒其家人,孩子身体要紧,当以就医休养为主。至于其他……”他目光深邃,“且看其自身造化吧。有些弯路,旁人是拦不住的。”
众人闻言,皆是一阵沉默。他们明白,陈师傅并非冷漠,而是深知人心执念的可怕与度化之难。强行插手,未必能有善果,反而可能沾染不必要的因果。
老楼内,茶香依旧。明元康复,道心更进;而楼外红尘,光怪陆离之事仍在不断上演。那八岁“出马仙”的闹剧与悲剧,或许只是这滚滚红尘中,又一个关于欲望、愚昧与代价的缩影。
道途多艰险,悟者破迷障。
痴人逐幻影,稚子堪悲伤。
红尘如炉火,炼心亦炼性。
守得清明在,方能辨真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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