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裳猛地睁开眼，眼中精光一闪。她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衫，挺直脊背，目光坚定地看了一眼身后的伙伴们，然后毅然决然地迈步，走向那扇决定命运的大门。
金銮殿内，金碧辉煌，庄严肃穆。高高的龙椅上，天子端坐，面容威严，目光如炬，仿佛能洞穿人心。
苏云裳带领众人跪地叩首，山呼万岁。
待天子赐座，苏云裳便开始条理清晰、声音平稳地陈述沈之遥的罪行。她从他如何为了攀附权贵，设计构陷苏家开始，到他如何利用职权，在朝堂上贪污受贿，结党营私，操纵盐铁专营，再到他如何散布谣言，打压异己，桩桩件件，有理有据，听得殿上众臣一片哗然。
最后，她将所有的证人证言和账册铁证，双手高举过头顶，呈了上去。
天子接过证据，一页页仔细翻阅，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当他看到苏家被抄家时那份被恶意篡改的财产清单时，终于忍无可忍，猛地一拍龙椅扶手，怒喝道：“荒唐！简直是岂有此理！沈之遥，好大的胆子！”
然而，就在这时，一位身着一品官服的老臣却站了出来，他捋着胡须，慢条斯理地说道：“皇上息怒。臣以为，此事尚有蹊跷。苏云裳一介商贾之女，与沈大人素有嫌隙，她今日所言，恐怕多有夸大，甚至是为了报私仇而故意构陷朝廷重臣。这证据的真伪，也还需仔细甄别才是。”
“臣附议。”另一位大臣也站了出来，“沈大人一向忠君爱国，勤勉为官，怎会做出这等事？还请皇上明察，莫要被奸人蒙蔽了双眼。”
一时间，殿内又有几位大臣出列附和，言辞恳切，却句句都在为沈之遥开脱。
苏云裳的心猛地一沉。她早就料到沈之遥及其背后的势力在朝中根深蒂固，不会轻易倒下，但她没想到，他的党羽竟然如此猖獗，竟敢在天子面前颠倒黑白！
她不等天子发话，便霍然起身，目光如电，直视那位为首的老臣，声音清冷而坚定：“这位大人，民女斗胆问一句，您口口声声说民女是为报私仇，可有证据？还是说，您只是凭着‘以为’二字，就要将我等数百人的血泪控诉，定性为一场诬告？”
她顿了顿，环视一周，继续道：“至于证据的真伪，民女不敢妄言。但民女敢以项上人头担保，今日所呈，绝无半分虚假！若大人不信，大可传唤证人当堂对质！民女倒要看看，是沈大人的党羽多，还是这天理公道更胜一筹！”
她的话掷地有声，字字铿锵，让那些原本还想附和的大臣们一时语塞。
天子看着下方剑拔弩张的局势，眉头紧锁，沉默了良久。最终，他挥了挥手，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和不容置疑：“够了！此事牵连甚广，朕自会派人详查。苏云裳，你等先退下吧，安心在京城等候消息。”
苏云裳知道，今日到此为止了。她深深地看了天子一眼，又扫过那些神色各异的大臣，缓缓躬身，退了出去。
走出金銮殿，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苏云裳眯起眼睛，望着那高耸的宫墙，心中一片清明。她知道，今日的交锋，只是一个开始。虽然她已经将球踢到了天子脚下，但沈之遥在朝中的势力盘根错节，这场仗，远没有结束。
回到客栈，他们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有眼线来报：沈之遥在府中大发雷霆，摔碎了无数名贵瓷器，并且已经秘密召集了他所有的党羽，正在密谋着下一步的行动。
苏云裳坐在窗边，看着窗外渐渐暗沉下来的天色，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沈之遥会怎么做？是继续在朝中运作，还是……会用更极端的手段？
她不知道。但她知道，无论沈之遥使出什么招数，她都必须接下。因为，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夜色渐深，京城的灯火次第亮起，像一双双窥探的眼睛。在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中，苏云裳和她的盟友们，只能选择严阵以待，迎接那未知的，却注定更加凶险的挑战。
※※
喜欢算尽天下，唯你入心请大家收藏：(m.pipidushu.com)算尽天下，唯你入心皮皮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