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天台的风带着深秋特有的萧瑟。
夕阳把天边的云烧成了血红色像极了那天化工厂里的火光。
牛凯靠在生锈的栏杆上脚边散落着几个烟头。
他看着脚下这座刚刚恢复平静的城市车水马龙霓虹初上。
这是他和兄弟们用命换来的安宁。
但这安宁太脆弱了就像是个精美的瓷器随时可能被远方伸来的黑手敲碎。
身后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不用回头他也知道是谁。
那股淡淡的消毒水味混合着茉莉花香是他这辈子最安心的味道。
“忙完了?”
牛凯掐灭了烟头,转过身。
陈雪穿着那件标志性的白大褂双手插在兜里静静地站在风口。
她的脸色还有些苍白那是之前以身试毒留下的后遗症。
但她的眼睛很亮像两潭清澈的湖水,倒映着漫天的晚霞。
“嗯刚查完房。”
陈雪走到他身边学着他的样子眺望着远方。
“秦队说你要走了。”
她的语气很平静平静得让牛凯有些心慌。
没有质问,没有歇斯底里甚至连一丝惊讶都没有。
“是。”
牛凯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有些发涩。
“去欧洲。”
“去找那些害死你哥哥的元凶去把这一切做一个了结。”
“这一去……”
牛凯顿了顿不敢看她的眼睛。
“可能就回不来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
风声在耳边呼啸像是呜咽。
牛凯等待着她的眼泪,等待着她的挽留甚至做好了被她痛骂一顿的准备。
毕竟他刚刚才承诺过不再让她担心。
转眼就要食言。
然而预想中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陈雪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她转过身面对着牛凯伸出了那双纤细却并不柔弱的手。
她轻轻替牛凯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领又抚平了外套上的褶皱。
动作温柔而细致就像是一个送丈夫出远门的妻子在做着临行前最后的整理。
“我知道。”
陈雪轻声说道手指在牛凯的胸口停留了一瞬。
那里是心脏跳动的地方。
“从我看到那份档案开始我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
“你是‘阎王’是‘送葬者’的队长。”
“有些债必须去讨;有些仇必须去报。”
她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牛凯。
“如果你因为我因为贪恋这点安稳就放过了那些害死我哥的凶手。”
“那你就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牛凯了。”
“我也不会爱上一个懦夫。”
牛凯浑身一震。
他看着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撼。
他以为自己是在保护她。
其实她一直都在用她的方式支撑着自己。
懂你的人不需要解释。
不懂你的人解释了也没用。
陈雪是最懂他的那一个。
“对不起。”
牛凯握住了她在自己胸口的手掌心滚烫。
“不用说对不起。”
陈雪摇了摇头,反手握住他指尖有些发凉。
“你只需要答应我一件事。”
她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摸出了一个小小的物件。
那是一个红色的平安符。
针脚有些歪歪扭扭显然是新手缝制的里面鼓鼓囊囊不知道塞了什么。
甚至边角处还能看到一点点干涸的血迹那是她缝制时不小心扎破手指留下的。
“这是我去庙里求的里面的符纸我用朱砂描了三遍。”
陈雪踮起脚尖郑重地将平安符塞进牛凯最贴身的口袋里。
那是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带着它。”
“就像我陪在你身边一样。”
牛凯隔着布料按了按那个小小的护身符。
一股暖流瞬间流遍全身驱散了秋风的寒意。
这比任何防弹衣都要坚固。
因为它承载着一个女人全部的祈愿和爱意。
“好。”
牛凯重重地点头声音有些沙哑。
“我带着谁也抢不走。”
陈雪笑了。
那笑容在夕阳的映照下美得惊心动魄。
她伸出双臂轻轻环住牛凯的腰,把脸埋在他宽阔的胸膛里。
“牛凯。”
“嗯?”
“我哥以前总跟我说欧洲的风景很美。”
陈雪的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对未来的憧憬。
“他说那里有古老的城堡有铺满落叶的街道还有能在广场上喂鸽子的下午。”
“他答应过等他退休了就带我去看看。”
“可是他食言了。”
牛凯的心猛地一抽双臂下意识地收紧将怀里的人儿搂得更紧。
“等你办完事杀完了那些坏人。”
陈雪抬起头眼角带着泪光却笑得无比灿烂。
“带我一起去看看好吗?”
“去看看我哥说过的风景去走走他没走完的路。”
“我在这里等你回来接我。”
牛凯看着她那双充满希冀的眼睛。
那里面没有恐惧,没有绝望只有对未来的无限向往。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将所有的杀意、所有的决绝都压在心底。
只留下最温柔的承诺。
“好。”
“我答应你。”
“等我回来我们去欧洲去喂鸽子去看城堡。”
“我们去度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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