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在喘。
谢清歌的手还搭在我胳膊上,没松开。她指尖冰凉,血顺着箫身往下滴,在地上积了一小滩。刚才那把虚剑消散后,空气里留下一股震动,像是什么东西被吵醒了。
雷角突然抖了一下。
不是我动的,是它自己在震。我低头看,发现它的尖端开始发蓝,一圈圈光纹顺着杆子往上爬。掌心的数据块残痕也热得发烫,像是要烧穿皮肉。
“不对。”我猛地往后退半步。
谢清歌反应很快,立刻横箫挡在我前面。她的背挺得很直,虽然脸色白得吓人,但手没抖。
空中的光点开始乱飞。
那些原本散着的原初代码碎片,像被什么吸住一样,全往中间聚。地面裂开几道缝,黑气往外冒,不是烟,是那种粘稠的东西,一碰就嘶嘶响。
雷角越抖越厉害。
我用两只手才勉强按住它,但它还是在往上提,像是要自己拔出来。一股劲从地底冲上来,顺着兵器往我身体里钻。
“它在吸东西!”我说。
谢清歌没回头,声音压得很低:“别让它吸。”
我知道不能让它吸。可我现在根本控制不了。雷角像是活了,杆子上的纹路全亮了,那个“逆”字一闪一闪,频率越来越快。
第一道风来了。
不是普通的风,刮在脸上像刀割。紧接着整个空间晃了一下,头顶的光塌下来一半,砸在地上变成碎渣一样的符文。我看见一个古篆飘过眼前,写着“禁”,还没看清就炸了。
风暴起来了。
它从中间炸开,一圈一圈往外推。我和谢清歌被掀得往后滑,我死死抓着雷角,另一只手撑地才没摔出去。她比我稳,单膝跪地,箫横在胸前,音波已经放出来了,只是没出声。
风暴里有东西在动。
我眯眼去看,发现那些飞舞的代码开始拼脸。先是眼睛,再是鼻子,最后嘴巴一勾——玄霄子的脸出来了。
他浮在风暴中心,半透明,嘴角带着笑。
“等你们破阵,三界早已化成血水。”他说。
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撞在耳膜上。我脑子里嗡的一下,左耳根开始疼,像是有针往里扎。同时,右臂外侧一凉,低头一看,皮肤下面爬出一道裂痕,淡蓝色,像电路板的线。
这不是伤,是数据在往外漏。
“假的!”我吼了一声,“他不在这里!”
谢清歌没说话,但她抬手了。指尖划过箫孔,血涂上去的那一瞬,音波变了调。一道红丝射出去,直接打在那张脸上。
玄霄子的幻影被撕开一条口子。
但他没消失。那道裂痕反而扩散到整个风暴,所有乱飞的符文都染上了他的气息。风更大了,地面裂得更深,一道裂缝直冲我们脚下。
我咬牙把雷角往地上插。
“咚”一声,电光炸开,总算稳住了身形。可雷角还在吸,而且吸得更快了。我能感觉到体内的东西被抽走,不是力气,是更深层的东西,像是记忆的根。
手臂上的裂痕往上爬到了肩膀。
谢清歌转身扑过来,一把将玉箫抵在我背上。冰凉的感觉瞬间窜进经脉,我打了个激灵,清醒了一瞬。
“撑住。”她说。
我没回话,全部注意力都在压制雷角。这玩意现在像个黑洞,不管三七二十一什么都往里吞。我怕它把我也吃进去。
又一道风撞上来。
这次我没站稳,整个人被掀得往前扑。雷角差点脱手,我伸手去抓,手掌蹭到杆子,火辣辣地疼。低头一看,掌心的皮已经被高温烤焦了,露出底下泛蓝的组织。
系统没提示,但我听得见。
左耳里有电流声,很轻,但持续不断。那是倒计时。我知道再这样下去,我会变成一堆代码,连魂都留不下。
“不能再让它吸了!”我喊。
谢清歌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箫面上。这次她吹了。
不是探测,也不是防御,是攻击。音波像锥子一样扎进风暴核心,正中玄霄子幻影的心口。那张脸扭曲了一下,裂成无数碎片,可每一片都没散,反而融入风里,让整场风暴的能量翻了一倍。
雷角震得几乎拿不住。
我把它狠狠砸向地面,整个人压上去,用体重压住杆子。电光四溅,地面焦黑一片。可它还是在转,一点点把自己往深处钻。
手臂已经半透明了。
我能看见骨头,但那不是骨头,是发光的线条,交错排列,像程序运行的路径。皮肤表面的裂痕越来越多,冷得发麻,又烫得刺痛。
“陈守一!”谢清歌抓住我另一边肩膀,“报你名字!”
我抬头看她。
她的眼神很冷,也很狠,像是在逼我记住自己是谁。
“我叫陈守一。”我吼出来,“我不是Npc!我不是容器!我是人!”
最后一个字出口的瞬间,雷角猛地一颤,吸能的速度缓了一下。
就是现在。
我抓住机会,双手握住杆子,反向发力,把体内残存的雷能往里压。不是引导,是硬塞。我知道这会伤经脉,但现在顾不上了。
谢清歌的箫一直抵在我背上。
她的音波还在注入,冰法则压住了数据裂痕的蔓延。我能感觉到那股寒意在血管里跑,像在封墙。可她的手在抖,血从指缝里往下滴,一滴一滴砸在地面。
风暴没停。
天顶彻底塌了,露出一片灰白的空间,没有云也没有光,只有无数乱码在滚动。地上的裂缝越来越多,有些已经开始喷出黑色的数据流,像毒液一样腐蚀一切。
玄霄子的面孔又出现了。
这次不止一张脸,是好几张,围着我们转圈。每张脸都在笑,说的话却不一样。
“你逃不掉的。”
“你本就是我的药。”
“三百年了,你还记得那天的雷吗?”
我闭上眼,不去听。
谢清歌的箫声忽然变了。
不再是镇压,而是共振。她找到了风暴的频率,开始用音波去撞它。每一次撞击,空中就会炸开一片代码,但同时也有一股反冲力打在她身上。
她咳了一声,嘴角又溢出血。
我没有睁眼,双手死死压着雷角。我知道只要松一下,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费了。体内的数据裂痕被冰法则冻住了,但热度还在往上升,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炸出来。
雷角终于不动了。
它插在地里,杆子还在震,但不再吸能。那一圈“逆”字纹暗了下去,只剩下微弱的光。
我睁开眼。
风暴还在,但速度慢了。谢清歌的箫声没停,她整个人都在发抖,可手指一直没松。
“还能撑多久?”我问。
她没回答。
就在这时候,我感觉背后一热。
不是疼痛,是一种熟悉的感觉。像是有人在拍我肩膀,提醒我什么。
我回头看。
谢清歌的玉箫正在发光。不是血色,是银蓝的光,和我吞下的那块数据块一样的颜色。光顺着箫身往上升,最后凝聚在最上面的孔眼里。
她抬起眼,看着我。
下一秒,她把箫口对准了我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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