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球里的脸在笑,我手指一抖,电流顺着胳膊往上爬,整条手臂都麻了。
谢清歌一把拽住我手腕,把我往后拉。她力气不小,直接把我扯到她身侧,玉箫横在胸前。
“别碰它。”她说。
我没吭声,低头看自己的手。掌心发烫,像是被烙铁贴过,皮肤底下隐隐有东西在动,像血管里钻了细线。
光球还在震,裂痕越来越大,玄霄子的分魂在里面翻腾,嘴一张一合,听不见声音,但我知道他在说什么——他在叫我的名字。
我抬脚往前走了一步。
谢清歌没拦我。
我盯着那团幽蓝的光,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吞了它。
这个想法一出来就压不下去。不是冲动,是身体在催我,五脏六腑都往下沉,喉咙自动张开,像饿了三天的人看见饭。
我伸手抓向光球。
“你疯了?”谢清歌喊。
我没理她。
指尖碰到光球的瞬间,它猛地一缩,像活物想逃。可我已经捏住了,用力一握。
咔。
光球碎了,但没散开,反而化成一股液体,顺着我掌心的纹路往里钻。
疼。
从手掌一路烧到胸口,像是有人拿铁棍捅进肺里搅。我跪了下来,膝盖砸在浮台上,震得裂缝又裂了几寸。
嘴里泛起一股腥味,我张嘴吐了口血,血里带着蓝光。
谢清歌冲过来扶我,手刚搭上我肩膀,就被弹开。我身上开始冒电弧,噼啪作响,雷角自己从腰间飞出来,悬在头顶转圈。
我仰头,喉咙滚动,把那股蓝流一口咽了下去。
它滑进胃里,炸了。
不是痛,是胀。全身的骨头都在往外撑,皮肉绷得发亮。我感觉自己像被塞进了一个太小的壳子里,快要裂开。
眼前黑了一下。
再亮起来时,我看到一座城。
悬浮在虚空中的巨大建筑群,四面都是旋转的数据环,中央一根通天柱贯穿上下,柱子底部有个凹槽,形状像一颗心脏。
我知道那是原初之城。
更清楚的是,那个凹槽,等的就是我的心。
画面转得很快,像是有人在我脑子里放电影。我看到密道、守卫分布、能量节点,还有四个字反复闪现:**本源容器待命**。
我明白了。
我不是来闯关的,我是来交货的。
系统突然响了。
【警告:真我复苏度70%】
三个血字浮在半空,闪了一下就灭。
我喘着气,慢慢站起来。身体还在抖,但脑子清楚了。三百年的记忆碎片开始拼合,有些事我想起来了。
我不是第一次死。
三百年前,我也站在这片星海,面对同样的光球。那次我没吞,我逃了。结果呢?魂魄被封,扔进游戏当Npc,三百年如一日地卖药、送药、装孙子。
这次我不逃了。
谢清歌站在我对面,脸色很难看。她看着我,眼神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你还记得什么?”她问。
“记得玄霄子怎么杀我的。”我说,“也记得他为什么杀我。”
她没说话。
我抬起手,掌心那股蓝光还没散,顺着经脉游走,最后停在左眼。混浊的瞳孔突然清明,视野里多了层东西——像是数据流,浮在空中,组成一条条路径。
我顺着其中一条看过去,尽头是锈剑。
它还插在地上,剑柄上的“逆”字微弱闪烁。
就在这时,黑袍人的影子又出现了。
不是从虚空中浮现,是从锈剑里爬出来的。他整个人像是被抽干了,只剩一层皮包着骨架,左手死死抓着剑柄,右腿完全数据化,下半身飘忽不定。
“你做了蠢事。”他说,声音比刚才更哑,“吞光球等于签生死状,现在整个系统都在标记你。”
我点头:“我知道。”
“那你还不跑?”
“跑哪去?”我反问,“三百年前我跑了,换来三百年当药贩子。现在再跑,下辈子是不是还得从头数铜板?”
黑袍人愣了下,忽然笑了。
他松开手,整个人向前扑来,不是攻击,是扑向我。
我来不及躲,他一把抓住我的右手,直接按向锈剑的剑柄。
“用这个。”他说,“逆字纹能干扰清除协议。”
剑柄上的“逆”字碰到我掌心,立刻亮了。蓝光和我体内的光撞在一起,发出滋滋的响声,像水浇进热油锅。
我感觉手掌像被刀割,低头一看,皮肤裂开一道口子,血流出来,正好滴在“逆”字上。
字更亮了。
黑袍人咬牙:“记住,每触发一次清除协议,你就得用血激活一次逆字纹。少一次,系统就会把你当成病毒删掉。”
我说:“那我就一直流血。”
他摇头:“你不明白。清除协议不是普通防御,它是玄霄子设的终极手段。一旦启动,不只是杀你,还会把你所有残留痕迹抹掉——记忆、痕迹、因果链,全清零。你就像从来没存在过。”
我盯着他:“那又怎样?”
“怎样?”他冷笑,“你连‘被杀’都不会留下。谢清歌不会记得你,赵铁柱不会为你喊师父,连玄霄子都会忘了你是谁。你的一切,白费。”
空气静了一下。
谢清歌站在旁边,一句话没说,但手一直按在玉箫上。
我低头看自己的手。血还在流,顺着剑柄往下滴。每一滴落下,“逆”字就闪一下,像是在回应我。
系统又响了。
【警告:接近核心区将触发清除协议】
还是血字,这次没消失,悬在空中,一直闪。
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前面的路不能走了。只要再往前一步,系统就会判定我威胁到核心,直接启动清除。
但我必须走。
我拔出锈剑,扛在肩上。伤口又裂了,血顺着脖子流进衣领。
“谢清歌。”我叫她。
她抬头。
“待会要是我突然没了,你别管我。”我说,“继续往前走。”
她皱眉:“你说什么胡话?”
“不是胡话。”我看着她,“如果我消失了,说明清除协议生效了。那时候你停下,就是死。”
她还想说什么,我摆手打断。
我转身面向前方。星海依旧动荡,浮台一块块塌陷,风从下面灌上来,带着金属烧焦的味道。
我迈出第一步。
系统警报立刻升级。
【清除协议倒计时:十】
我听见了。
不是声音,是直接出现在脑子里的数字。
九。
我继续走。
八。
谢清歌跟上来,站在我右边。
七。
黑袍人站在原地,没动。他看着我,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六。
我握紧锈剑,掌心的血顺着剑柄往下流。
五。
浮台开始震动,裂缝蔓延到脚下。
四。
我低头,看见自己的影子在抖。不是害怕,是身体在抗拒前进,像程序在自我纠错。
三。
谢清歌突然抓住我手臂:“你还能撑住吗?”
我没回答。
二。
我抬起左手,摸了下耳朵。这是紧张时的习惯动作。
一。
下一秒,全身剧痛。
不是来自外界,是体内炸了。无数根针从骨头里长出来,扎穿肌肉,刺进神经。我张嘴想喊,却发不出声。
视野变红。
然后,一只手掌按在我后颈。
冰冷,带着锈味。
是黑袍人。
他不知什么时候冲到了我身后,一手掐住我命门,一手将锈剑狠狠拍进我掌心。
“逆字纹!”他吼,“现在!”
我咬牙,用尽全力握紧剑柄。
掌心血肉撕裂,露出森白的指骨。
“逆”字爆亮。
一道紫光冲天而起,劈开上方的数据云层。
痛感戛然而止。
我站在原地,呼吸粗重,全身湿透,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
系统警报消失了。
浮台安静下来。
谢清歌瞪大眼:“你……活下来了?”
我低头看手。
锈剑还在,剑柄上的“逆”字缓缓暗下去,像耗尽了力气。
掌心血流不止,骨头露在外面,但我不觉得疼。
我抬头,看向远处。
原初之城的投影还在眼前,路线清晰。
我能走了。
我迈步。
这一次,没人再拦我。
谢清歌快步跟上。
黑袍人站在原地,身影越来越淡。
我走过他身边时,他忽然开口。
“陈守一。”
我停步。
“你要是真想改命。”他说,“别只想着活下去。”
我回头。
他嘴角动了动。
“想想怎么让那些定命的人——先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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