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盘腿坐在石台上,手贴丹田,雷气在经脉里乱撞。
药葫芦贴着腰,还在微微发烫。青光时亮时灭,像快没油的灯。
谢清歌靠在岩壁上,眼睛闭着,但我能感觉到她在听。听我的呼吸,听我体内那股雷劲走到了哪条经络。
“你再抖一下,我就把你扔下去喂虫子。”她忽然说。
我没吭声,咬住后槽牙。一股雷流冲上头顶,脑子嗡地一声,眼前闪过无数画面——
我在丹炉前引雷自焚。
玄霄子站在阵外念咒。
赵铁柱喊我师父,声音越来越远。
“不是真的……”我低声说,“都是重置过的数据。”
我抬手一掌拍在胸口,震得喉咙发甜。一口黑血喷出来,落在石台裂缝里,滋啦作响。
谢清歌睁了眼:“你又抽什么风?”
“排毒。”我抹了把嘴,“三百年的馊饭,该吐了。”
她冷笑:“你以为你是高压锅?还排气呢?”
我没理她,继续运功。《太虚雷典》的口诀在脑子里转,一句一句往下压。雷气开始听话,顺着任督二脉一圈圈走。
白发根部泛起青色,像是墨汁滴进清水,慢慢散开。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睁开眼,天还是灰的,雾还是浓的,但身体不一样了。
骨头轻了,血热了,耳朵不痒了。
我抬手摸脸,皱纹没了。下巴线条利落,手指划过去,能感觉到皮肉紧实。
谢清歌站起身,绕着我走了一圈,上下打量。
“哟,老狐狸变小伙了?”她说。
“不然呢?”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骨头噼啪响,“我还想当一辈子窝囊废?”
“你这身板,也就比之前硬点。”她撇嘴,“别以为换了张脸就是高手。”
“不信?”我笑了,“来试试?”
她眯眼:“你想挨揍?”
“不是挨揍。”我说,“是合作测试。”
她哼了声,抽出玉箫横在胸前,指尖一抹,笛孔边多了道红痕。
我站到石台另一头,双手抬起,掌心朝天。
雷气从丹田往上顶,手臂皮肤下浮出细纹,像是有蛇在游动。
“看好了。”我说,“这才是真正的雷法。”
话音落,两道紫雷从我掌心炸出,直劈空中。半截岩石被削断,轰然落地,震得整座平台晃了三晃。
谢清歌没动,只是抬手用箫挡了下风。她的马尾被气流掀起来,扫过肩头。
“就这?”她笑,“吓唬小孩呢?”
“你吹一个听听。”我摊手。
她也不废话,玉箫抵唇,短促一音。
没有旋律,只有一记尖锐爆鸣。音波撞上我残留的雷光,炸出一圈电火花,噼里啪啦闪了几下。
我往前踏一步,双掌合十再分开,一道粗雷缠着手臂盘旋而上。
“再来。”我说。
她眼神变了,终于认真起来。深吸一口气,玉箫连吹三音,音波成束,直扑我面门。
我侧身避过,左手引雷,右手结印,雷光在指尖凝聚成球,猛地甩出去。
雷球撞上音波,轰地炸开。气浪掀翻了角落一堆碎石,几只躲在暗处的妖兽嘶叫着窜出来,又吓得缩回去。
“看到了吗?”我喘着气,“这不是任务奖励,不是系统给的技能。”
“是我自己抢回来的。”
谢清歌收了箫,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她问。
“不像老头就行。”
“像疯狗。”她说,“刚啃完骨头,还想拆房子。”
我咧嘴一笑:“疯狗好啊,专咬主子。”
她摇头:“你这样迟早把自己烧干。”
“烧干也比烂掉强。”我活动手腕,“以前我每天算铜板,生怕多花一个。现在我不用算。”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我抬头看她,“雷来了,躲没用。”
她沉默片刻,忽然问:“你能控制它吗?刚才那一下,差点把台子劈裂。”
“不能完全控。”我承认,“但比昨天强。”
“明天呢?”
“明天再说明天的雷。”
她点点头,转身走向边缘,靠着岩壁坐下。
“那你练吧。”她说,“我不走。”
“怕我死?”我坐回原位。
“怕你死了没人还我人情。”她闭上眼,“上次西市救你,还没收利息。”
我笑出声:“你要多少?灵石还是糖豆?”
“等你想清楚自己是谁,再来问我想要什么。”
这话让我愣了一下。
我不是陈守一吗?
可我又不是那个卖药的老头。
也不是游戏里设定好的Npc。
我是谁?
雷气在体内缓缓流转,答案没来,但问题也不急了。
我闭上眼,重新入定。
三天。
就这么过去了。
再睁眼时,满头白发全成了青丝,一根不剩。脸上干净利落,看不出岁月痕迹。衣服上的补丁早就崩了,灰布袍挂在身上,像个空壳。
我站起来,抬手一招。
掌心雷光跳动,像养熟的宠物,听话得很。
谢清歌睁开眼,站起身走到我面前。
“这次。”她盯着我,“不像装的。”
“本来就没装。”
“那你现在算什么境界?”
“合体期。”我说,“至少。”
她皱眉:“你不怕撑爆?”
“怕。”我点头,“但更怕被人当药材种着。”
她看着我,忽然伸手按在我胸口。
我一愣:“干嘛?”
“感觉下心跳。”她说,“怕你已经变成雷糊了。”
我笑了:“要真是雷做的,刚才就劈你了。”
她收回手,嘴角微扬:“你还知道收着力。”
“当然。”我说,“打你多浪费力气。”
她翻白眼:“你这张嘴,早晚惹祸。”
“惹了再说。”我活动肩膀,“反正现在能跑能打。”
远处林子里传来低吼,几双绿眼在雾中闪烁。刚才那一击惊动了它们,现在又回来了,但不敢靠近。
“要不要清场?”我问。
“留着。”她说,“当活靶子也好。”
我点头,正要说话,药葫芦突然震了一下。
不是青光,是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敲。
我拿下来,拧开盖子。
一颗糖豆滚进手心。
我捏着它,忽然想起什么。
“你说……”我看向谢清歌,“如果系统是囚笼,那情报是从哪来的?”
她挑眉:“你不是说来自‘真我记忆库’?”
“可它还在刷新。”我握紧糖豆,“黑屏了还能工作,不合理。”
“也许。”她慢慢说,“不是系统在发。”
“那是谁?”
“另一个你。”她说,“比你更早醒的那个。”
我低头看着掌心的糖豆。
它静静躺着,表面有点发黑,像是被雷烤过。
然后,它动了一下。
像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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