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还未完全穿透窗帘,生物钟已经让雷战准时醒来。他没有立刻起身,怀里的温暖让他贪恋这片刻的宁静。谭晓琳还在熟睡,脸颊贴着他的臂弯,呼吸轻缓。
他极轻地抽出手臂,动作娴熟没有惊扰她,又细心地将被角掖好,这才起身。赤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他回身看了床上一眼,晨曦微光中,她的睡颜安稳。雷战的嘴角勾起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这才转身走向厨房。
厨房里很快响起轻微而有序的声响。预约的粥已经煮好,散发着米香。他利落地开火,热锅,倒油,打蛋——动作流畅,带着军人特有的干净利落。两个煎蛋,一个边缘焦脆,是给他的;另一个,圆润完美,中心是诱人的溏心,是为她准备的。
当他将早餐端上小餐桌时,谭晓琳也揉着眼睛从卧室出来了,睡意朦胧地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他。
“醒了?洗漱吃饭。”雷战将她的那份煎蛋和粥推到她常坐的位置,声音是清晨特有的低沉温和。
谭晓琳趿拉着拖鞋走过去,很自然地伸手帮他理了理作训服领口一个不明显的折痕。“嗯。”她应着,目光落在那个溏心煎蛋上,笑意从眼底漫开。
餐桌上很安静,只有勺碗碰撞的轻微声响。雷战吃得快,但并不会催促她。他一边吃,一边看着战术平板上的今日训练安排,偶尔抬眼看看对面细嚼慢咽的她。
“下午的突击队联合演练,你带队?”谭晓琳喝完最后一口粥,问道。
“嗯。”雷战收起平板,“你们火凤凰的渗透科目,定在三点,别迟到。”
“放心吧,雷教官。”谭晓琳站起身,端起空碗盘,“火凤凰从不掉链子。”
两人一起收拾了餐桌,配合默契。出门前,雷战站在玄关,仔细检查了自己的军容风纪,那个冷峻、一丝不苟的雷教官又回来了。谭晓琳也换好了作训服,扎起利落的马尾。
他打开门,晨光涌进。雷战侧身让她先出去,在她经过身边时,手指极其迅速地、旁人绝难察觉地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
“走了。”他说,语气恢复了一贯的沉稳。
“嗯。”谭晓琳点头,回以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
两人并肩走向训练场,步履坚定,身影在晨曦中被拉长。从家到基地的路上,他们却迅速完成了身份的转换。他是严苛的教官,她是干练的教导员。但彼此都知道,在那坚硬的外壳之下,藏着只为对方保留的、最柔软的角落。而今晚,当训练结束的号声响起,他们又会回到那个只属于彼此的世界,继续那份无需言说、却深入骨髓的默契与温情。
训练场的喧嚣与家的宁静截然不同。尘土飞扬的跑道上,士兵们震天的口号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汗水和皮革的味道。雷战站在指挥台前,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正在集结的队伍,刚才在家门内那个温和的男人已无迹可寻,取而代之的是闻名全基地的“魔鬼教官”。
谭晓琳也迅速进入了状态。她站在火凤凰女子特战队的队列前,身姿挺拔,声音清晰有力,正在做演练前的最后动员和要点提醒。她的眼神锐利,与片刻前靠在门框上睡眼惺忪的女子判若两人。
联合演练准时开始。雷战作为总指挥,坐镇中枢,通过大屏幕和无线电掌控全局。他的指令简洁、冰冷,不带丝毫个人感情。当火凤凰小队执行渗透科目时,他看得格外仔细,眉头微蹙,不漏过任何一个细节。
谭晓琳带领着她的队员们,如同暗夜中的精灵,巧妙地利用地形,规避“敌方”的巡逻哨,动作干净利落。她们的配合天衣无缝,战术执行精准到位。雷战看着屏幕上那个熟悉的身影敏捷地翻越障碍,冷静地打出手势指挥队员,嘴角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那是一个被强行压下去的、名为赞许的弧度。
演练进行得异常激烈。在模拟城市巷战环节,火凤凰小队遭遇了“敌方”顽强的阻击,突击手一时冒进,陷入了“包围”。关键时刻,谭晓琳果断改变策略,指挥剩余队员兵分两路,一路佯攻吸引火力,另一路由她亲自带领,从侧翼一处极难攀爬的废弃楼房迂回,成功突入核心区域,扭转了战局。
整个过程,雷战在指挥所里一言不发,只是紧盯着代表谭晓琳行动路径的那个光点。直到她成功完成任务,系统判定渗透成功,他才缓缓松开不知何时握紧的拳头,拿起通讯器,冷静地宣布:“蓝军指挥部被端,演练结束,红军胜。”
队伍集合讲评时,雷战的声音依旧严厉,毫不留情地指出了各队在演练中暴露出的问题,包括火凤凰在突击时暴露的配合瑕疵。但当他提到“火凤凰教导员临机决断,指挥得当”时,他的目光与队列前的谭晓琳有了一瞬短暂的交汇。那眼神,旁人看来或许是上级对下级的认可,但只有他们彼此明白,那里面包裹着更深层的欣赏与骄傲。
夜色再次降临。家中浴室,水汽氤氲。谭晓琳坐在小板凳上,雷战蹲在她面前,手里拿着活血膏,正力道适中地揉搓着她微微发红的脚踝。他的眉头蹙着,比在基地批评人时皱得还紧。
“明天早上负重跑,减五公斤。”他声音低沉,不是商量,是通知。
“不行,那样训练效果打折扣。”谭晓琳反对。
“那就换项目。这个没得商量。”雷战抬头看她,眼神是不容置疑的坚持,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谭晓琳与他对视片刻,最终败下阵来,无奈地笑了笑:“……听你的,雷教官。”
雷战这才低头,继续手上的动作,语气放缓了些:“药膏我放床头了,睡前记得自己再揉一次。”
“嗯。”
他帮她擦干脚,穿上柔软的拖鞋,自己也冲了个澡。两人靠在床头,谭晓琳拿着平板写他要求的报告,雷战则在看新的装备参数资料。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手指触摸屏幕和翻动电子页面的细微声响。
过了一会儿,雷战放下资料,侧头看她:“还疼吗?”
谭晓琳从报告中抬起头,笑了笑:“好多了。”
他伸手,拿走她手里的平板,放到自己那边的床头柜上,又顺手关了自己这边的台灯。“睡觉。报告明天再写。”
“就差一点了……”
“明天。”他的语气不容反驳,带着点专横,却也是为了她好。
谭晓琳看着他黑暗中模糊却坚定的轮廓,心里那点坚持消散了。她滑进被窝,习惯性地朝他那边靠了靠。雷战的手臂伸过来,将她揽住,让她受伤的脚踝避免受压。
“周末那部科幻片,”他在黑暗中忽然开口,“我查了,下午场人少。”
谭晓琳在他怀里无声地笑了,知道他这是在为白天的“严厉”和刚才的“专横”找补。
“好。”她应着,安心地闭上眼睛。
黑暗成了最好的保护色,将白日里所有的坚硬和锋利都温柔地包裹起来。谭晓琳的呼吸逐渐变得绵长均匀,靠在雷战坚实的臂弯里,脚踝处传来的隐隐酸痛似乎也变得微不足道。
雷战却没有立刻睡着。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怀中身体的温度和重量,也能在偶尔极轻微的移动中,捕捉到她下意识因脚踝不适而带来的僵硬。他只是将她搂得更紧了些,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嗅着与自己同款的、干净的洗发水味道,心里盘算着明天训练计划的调整,必须在不影响整体进度的情况下,把对她的负荷降到最低。
……
晨光尚未完全驱散夜色,只是在天边染上一抹鱼肚白。雷战多年养成的生物钟让他在固定时间准时醒来。他没有立刻起身,先是侧耳听了听怀中人的呼吸,确认她还在熟睡,才极其缓慢、轻手轻脚地抽出发麻的手臂。
他动作麻利地洗漱,换上作训服,然后走进厨房。简单的白粥在锅里咕嘟着,散发着米香。他还煎了两个荷包蛋,形状完美,边缘焦黄——这是他在野外生存训练中练就的技能,只是此刻用在了家里的厨房。
当他端着托盘回到卧室时,谭晓琳已经醒了,正靠着床头,试图活动那只受伤的脚踝。看到他一身整齐的作训服却端着早餐进来,她有些惊讶。
“醒了?”雷战把托盘放在她旁边,“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肿消了不少。”谭晓琳看着他,又看看早餐,心里暖融融的,“雷大队长今天亲自下厨,待遇这么高?”
雷战没接她的调侃,蹲下身,又检查了一下她的脚踝,确实比昨晚好了很多。“嗯。今天训练暂停,你在家休息,写报告。”他顿了顿,补充道,“我会让军医过来再看一下。”
“不用那么麻烦,我……”
“这是命令。”雷战打断她,语气是惯常的不容置疑,但眼神却落在她面前的粥碗上,“趁热吃。”
谭晓琳知道争不过他,只好拿起勺子。粥煮得恰到好处,温暖妥帖地安抚着晨起的胃。
雷战看着她吃了几口,才站起身:“我走了。门锁好。有事……打我电话。”最后几个字,他说得有些生硬,显然并不习惯这种日常的叮嘱。
“知道啦。”谭晓琳笑着点头,“雷大队长,训练注意安全。”
雷战“嗯”了一声,转身大步离开。关门声轻而坚定。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剩下谭晓琳一个人慢悠悠地吃着早餐。阳光终于完全照射进来,洒满了整个房间。她看着窗外基地的方向,仿佛能听到远处训练场上传来的口号声。她低头笑了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碗边。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所有的关心都藏在强硬的态度和简洁的命令之下,像坚硬的贝壳包裹着内里最柔软的部分。但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
她拿起床头的活血膏,按照他昨天的嘱咐,自己认真地揉搓着脚踝。药膏带来的温热感,仿佛还残留着他昨夜指尖的力道。
她期待着周末的那场电影,不仅仅是因为电影本身,更是因为,那是他笨拙而又真诚的,关于“爱”的表达。对他们而言,这样平静相依的时光,就是最珍贵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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