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引之窟,主通道内。
邪气肆虐,冰屑纷飞。漩涡香磷和雪牙搀扶着意识混乱的宇智波佐助,背着气若游丝的风魔,在剧烈震动的通道中亡命奔逃。身后,冰噬邪物巨大的触手疯狂拍打着冰壁,带土的神威空间扭曲与绝的木遁攻击交织成死亡的罗网,紧追不舍。
“左边!那边有个岔路!”香磷碧绿的眸子拼命感知,指引着方向。她的查克拉几乎耗尽,身上多处被冰棱和木遁划伤,鲜血浸湿了衣衫,但依然死死抓着佐助的手臂。
佐助步履蹒跚,那双冰晶重瞳时而涣散,时而骤然收缩,倒映着周围混乱的能量流。脑海中,破碎的远古记忆与现实景象疯狂交织:冰封的战场与崩塌的洞窟重叠,先民绝望的祭祀呐喊与冰噬的咆哮混合,还有……一双充满悲伤与决绝的眼睛,不断与记忆中鼬的身影交错闪现……剧烈的头痛让他几乎崩溃,喉咙里发出压抑的痛苦嘶吼。
“滚开!”雪牙挥舞着冰刃,击碎几根从侧面冰壁刺出的木遁,嘴角溢血,脸色苍白。他不仅要应对追兵,还要分心照顾背上的风魔,已是强弩之末。
突然,佐助猛地停下脚步,身体剧烈颤抖,冰晶重瞳死死盯向前方通道拐角处一片看似平静的阴影区域!他“看”到了!那里潜伏着一股极其阴冷、充满恶意的查克拉,与绝的气息同源,但更加隐蔽、致命!
“有……埋伏……”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模糊的音节,声音沙哑扭曲,带着一种不属于他自己的古老腔调。
香磷和雪牙心中一凛,立刻止步!几乎在同一时间,那片阴影中猛地射出数十根细如牛毛、闪烁着幽蓝寒光的冰针!速度极快,覆盖了所有闪避角度!
“冰遁·冰岩壁!”雪牙反应迅速,全力凝结冰墙格挡!但冰针蕴含的阴寒之力远超寻常,冰墙瞬间被腐蚀出无数孔洞,几根漏网之鱼穿透而来!
“小心!”香磷想推开佐助,自己却因脱力而动作稍缓!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佐助眼中冰晶纹路骤然亮起!他甚至没有结印,只是凭借本能抬手指向那片阴影!一股无形的寒流席卷而出,并非攻击冰针,而是直接作用在那片阴影区域的空间!
咔啦啦——!
那片阴影区域的空气瞬间被冻结,形成一片扭曲的、布满冰棱的镜面空间!射入其中的冰针速度骤减,轨迹扭曲,甚至互相碰撞偏转!潜伏在阴影中的绝的一个孢子分身,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空间冻结逼得显形,动作一滞!
“什么?!冰冻空间?!”绝的分身发出惊疑的叫声。
这诡异的能力让香磷和雪牙都惊呆了!佐助竟然能直接影响小范围的空间结构?
然而,施展这能力对意识混乱的佐助负担极大,他闷哼一声,眼中冰晶光芒迅速黯淡,抱头痛呼,几乎跪倒在地。
“走!”雪牙抓住这瞬间的空隙,拉起香磷和佐助,冲过了拐角!绝的分身被空间冻结延缓,未能及时追击。
暂时摆脱一波埋伏,但危机远未解除。身后的震动和咆哮声越来越近!带土和冰噬的战斗似乎将整个洞窟都搅动了起来。
三人逃入一条更加狭窄、向下倾斜的冰道。香磷突然脸色一变,拉住雪牙:“不行!前面……有很强的能量乱流!好像……是洞窟的天然迷阵‘幻影回廊’!进去很容易迷失方向!”
雪牙脸色难看:“幻影回廊?传说进去的人九死一生!但后面……”
话音未落,一道巨大的邪气触手狠狠抽打在他们刚才经过的通道口,冰壁崩塌,堵死了退路!带土阴冷的声音透过冰层传来:“看你们还能往哪逃!”
前有绝境,后有追兵!
“只能进去了!”雪牙咬牙,率先冲入幻影回廊的入口。香磷搀扶着几乎失去意识的佐助,紧随其后。
一踏入回廊,周围的景象瞬间扭曲!坚硬的冰壁变得模糊不清,仿佛由无数面破碎的镜子构成,倒映出无数个扭曲、重叠的身影和光影。方向感彻底丧失,甚至连时间的流逝都变得诡异难测。低语声、哭泣声、狂笑声在耳边回荡,疯狂侵蚀着心神。
“守住心神!别被幻象迷惑!”雪牙低吼,全力运转冰遁查克拉,试图稳定周围紊乱的能量,但效果甚微。他的查克拉也即将见底。
香磷更是痛苦地捂住了耳朵,她的感知能力在这里变成了负担,无数混乱的信息涌入脑海,让她几欲呕吐。她紧紧抓住佐助的手,那是她唯一的锚点。
佐助的状态最为诡异。幻影回廊的精神冲击与他脑海中本就混乱的记忆产生了剧烈的共鸣!他时而蜷缩在地,痛苦嘶吼,仿佛在经历远古先民的悲惨命运;时而猛地站起,冰晶重瞳茫然四顾,对着空无一物的冰壁发出质问:“为什么……要封印……我们做错了什么……”;时而又露出极端冷酷的表情,低语着:“力量……需要更多的力量……杀……”
他的查克拉在体内疯狂冲撞,那双冰晶重瞳不受控制地时而绽放寒光,冻结周围小片区域,时而又黯淡下去,引得邪气蠢蠢欲动。阳玉碎片在他怀中剧烈震颤,白光与紫黑色的诅咒痕迹激烈对抗,试图平复他的暴走,却显得力不从心。
“佐助!醒醒!”香磷哭着摇晃他,但他毫无反应,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雪牙看着状若疯魔的佐助,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和犹豫。带着这样一个极度不稳定的“武器”在绝境中逃亡,简直是自杀行为。他甚至产生了一丝将其抛弃的念头,但看到香磷那绝望而坚定的眼神,又硬生生压了下去。
就在这时,前方幻影中,突然出现了几个模糊的、穿着雪忍村服饰的身影!他们似乎在焦急地招手!
“是村子的人!他们来救我们了!”雪牙精神一振,就要冲过去。
“等等!”香磷却猛地拉住了他,碧绿的眸子死死盯着那些身影,“不对!他们的查克拉……感觉不对!很空洞……是幻象!”
话音未落,那几个“雪忍”的身影突然扭曲,化作张牙舞爪的冰霜怨灵,扑杀而来!
雪牙惊出一身冷汗,连忙挥刀抵挡。幸好香磷提醒,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必须尽快离开这里!”雪牙心有余悸。然而,在幻影回廊中,如何找到正确的出路?
突然,一直混乱的佐助,猛地抬起头,冰晶重瞳望向回廊深处某个方向!他“看”到了!在那无数扭曲幻象的核心,有一点极其微弱的、但却无比清晰的“真实”坐标!那坐标散发出的气息,与他脑海中某个远古记忆碎片隐隐呼应——是通往更深层祭祀之地的路标!
“那边……”佐助嘶哑地指向那个方向,眼神依旧混乱,但指向却异常坚定,“祭坛……真正的……”
香磷和雪牙对视一眼,将信将疑。但眼下没有更好的选择。
“信他一次!”香磷咬牙,扶着佐助,朝着他指的方向艰难前行。雪牙也只能跟上。
果然,沿着佐助指引的方向,周围的幻象虽然依旧恐怖,但却不再完全迷失方向。佐助仿佛一个不稳定的指南针,在疯狂与清醒的间隙,凭借着那双异变重瞳对空间和能量本质的诡异洞察力,勉强指引着道路。
然而,每指引一次,他的精神就更加萎靡一分,眼中的混乱与痛苦也更深。他脑海中的记忆碎片侵蚀越发严重,甚至开始影响他的认知。
在一次击退幻象攻击后,佐助突然死死盯住香磷,冰晶重瞳中充满了陌生的警惕和……一丝杀意?“你……是谁?为什么……跟着我?是……派来监视我的吗?” 他把香磷当成了记忆中的某个敌人。
“佐助!是我!香磷啊!”香磷心如刀割,泪水夺眶而出。
佐助眼神恍惚了一下,杀意稍减,但依旧充满怀疑,抱着头痛苦低语:“香磷……?不对……他们都死了……都被……眼睛……需要力量……”
雪牙看着这一幕,心中寒意更甚。宇智波佐助,恐怕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他了。就算能逃出去,带着这样一个随时可能失控的怪物,真的是正确的选择吗?
就在他们艰难跋涉于幻影回廊时,冰层之下,深渊边缘。
宇智波苍月盘膝坐在绝对的黑暗与死寂中。眉心的暗色符文印记缓缓隐没,周身那“虚无纯净”的气息也已完全内敛。他缓缓睁开眼,写轮眼在黑暗中如同两潭深不见底的幽泉,倒映不出任何光线,只有一种吞噬一切的平静。
阴玉破碎的痛楚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空”。仿佛体内的一切查克拉、情感、甚至部分“存在感”,都被那新生的“虚无”之力吞噬、转化。他感觉不到强大的力量澎湃,只有一种绝对的“静”与“掌控”。他能清晰地“看”到周围空间中每一丝能量的流动,包括上方冰层中肆虐的冰噬邪气、带土的神威波动、绝的阴冷查克拉,以及……佐助那变得异常混乱而强大的瞳力波动。
这种状态很奇妙,但也极其危险。他感觉自己的情感正在变得淡漠,如同一个旁观者,冷静地分析着一切。对佐助的担忧还在,却不再有之前那般焦灼如火,更像是一种需要解决的“问题”。他知道,这是获得这股力量的代价,必须时刻警惕,避免彻底沉沦于“虚无”。
他尝试调动这股力量。心念微动,指尖凝聚出一缕几乎看不见的暗色气流。气流所过之处,空间的细微能量波动被悄然抚平,甚至一小块冰晶无声无息地化为最基础的粒子消散,没有声音,没有光热,仿佛从未存在过。
“寂灭……归无……”苍月低声自语。这股力量似乎能瓦解能量结构,回归本源,甚至……影响存在本身?但消耗的并非传统查克拉,而是某种更本质的东西——也许是他的“存在之力”或者说“灵魂本源”?他感觉到一丝极细微的虚弱感。
不能轻易动用。但作为底牌,或许能起到奇效。
他抬起头,写轮眼穿透层层冰层,“看”到了在幻影回廊中挣扎的香磷和佐助,也“看”到了正在与冰噬周旋、却始终分出一丝注意力锁定佐助的带土。
该出去了。但……不是现在。他需要等待一个最佳的时机。同时,他也感知到,在这深渊的更下方,那被封印的“冰噬”本体所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这股“虚无”之力?是错觉,还是……这力量与这远古邪物乃至封印本身,有着更深层的联系?
苍月重新闭上眼,如同蛰伏的深渊,继续适应着新生的力量,等待破冰而出的那一刻。上方的逃亡与追杀,下方的蜕变与等待,冰窟中的命运之线,在混乱中愈发扑朔迷离。而兄弟二人截然不同的道路,已然清晰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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