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云转过身，目光扫过身边的兄弟，开口道：“但这鱼，不是等着就能摸到的。
峰子，阿耀阿鬼那边怎么样了？”
阿峰收起嬉笑，正色道：“云哥，放心。
阿耀和阿鬼带着铁牛、猴子他们在北边那个废弃的砖窑厂往死里操练呢。
那帮小子底子不错，就是欠收拾。
按阿鬼的说法，再有个把月，就能拉出来见见血了。”
“好。”
王云点头：“让他们抓紧。我们时间不多，刘龙和杜震不会一直这么打下去，执法队也不会永远看着。
等他们缓过劲，或者上面压下来，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们。”
“大壮，你伤没好利索，带着六子，继续盯着李家屯和陈家村。
特别是李茂财，看他下一步想怎么走。吃了我的饵，办了事，就别想再缩回去。”
“明白，云哥！”大壮瓮声应道。
“小李！”王云最后看向他：
“钱还剩下多少？”
“不到六百万了，云哥。买装备、租地方、打点关系、安家费…花销很大。”小李迅速报出数字。
王云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断：“拿出五十万，分成小份。
明天开始，让你手下那些机灵的兄弟，散到城西的茶馆、棋牌室、菜市场去。
不用干别的，就散播消息。”
“说什么？”小李问。
“就说，刘龙和杜震为了抢城西这块肥肉，已经杀红眼了，根本不管咱们城西老百姓的死活。
他们打生打死，最后地皮会被他们低价强占，倒霉的还是我们这些原住民。”
王云语气冰冷：“再暗示一下，听说有个叫王云的，也是从底层爬上来的
愿意跟咱们坐下谈，给的价格也公道。”
阿峰眼睛一亮：“我丢！云哥，你这是要收买人心？抢先站住道理？”
“光狠不够，得站住理，至少，是城西老百姓觉得的‘理’。”
王云看着远处又一腾起的火光，“他们打他们的，我们收我们的民心。
至于李茂财……那边等他自己上门。”
………… …………
接下来的几天，庆云镇彻底陷入了腥风血雨。
刘龙和杜震的全面火拼愈演愈烈，双方损失惨重。
执法队的压力空前巨大，频繁出动，抓了不少人，但依然无法完全遏制住这股疯狂的势头。
然而，就在这两大巨头杀得难解难分之时。
一股细微的、却截然不同的声音，在城西的棚户区、在那些忐忑不安的居民中间悄然流传开来。
“听说了吗？
那个王云…好像跟刘龙、杜震不太一样？”
“是啊，听说他挺讲规矩，对兄弟没得说，窄桥那事…”
“他真要来开发，能给我们一个合理的价钱？”
“总比刘龙杜震那两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强吧？你看他们现在，跟疯狗一样！”
这些流言像涓涓细流，无声地渗透进城西。
王云之前刻意让小李散出去的那五十万。
也有一部分化作了对几家特别困难住户的“匿名资助”，或是“不小心”多付的拆迁意向定金，效果悄然显现。
这天下午，李茂财果然又来了。
这一次，他没了之前的勉强和算计，脸上带着一丝疲惫，更带着一股被逼上梁山的狠厉。
雷豹的事，他做得干净利落，但也彻底断了和刘龙缓和的后路。
他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更需要王云的支持。
不仅仅是为了遮丑，更是为了在即将到来的城西利益重新洗牌中活下去，甚至分一杯羹。
“王云兄弟！”
李茂财一进门就拱手表功，“事，我办妥了。
雷豹那杂碎，下半辈子只能在床上哼唧了。”
王云坐在那张破桌子后面，抬了抬眼皮：“嗯，看到了。刘龙和杜震也替你验证了效果，打得不错。”
李茂财脸上肌肉抽动了一下，知道眼前这年轻人什么都清楚。
他咬咬牙，直接摊牌：“王云兄弟，以前是我李茂财有眼无珠，鼠目寸光！
现在我算是看明白了，在庆云镇，想活下去，想活得好，就得跟着你干！
你说吧，接下来怎么干？我们三房上下，以后就听你招呼了！”
王云看着他，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逼得太紧，这种地头蛇容易反噬；给的太少，他又不会出力。
“李老板是聪明人。”
王云缓缓道：“既然是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
城西这块肉，我一个人吃不下，也没想独吞。
我要的是主导权，是规矩由我来定。”
他站起身，走到墙边那张简陋的城西地图前：“我要你利用你在李家屯的影响力，尽快促成三房，乃至拉拢一部分二房的人。
在城西旧改的正式批文下来之前，提前签订拆迁意向书。
价格，我会比刘龙杜震开的高两成，但必须集中签约，形成声势。”
李茂财眼中闪过贪婪和兴奋：“高两成？没问题！那些穷哈哈肯定乐意！大房那边…”
王云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大房那边，你不用操心，我自有办法。
你只需要做好你份内的事。”
李茂财被王云眼神中的自信慑住，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连忙点头：
“明白！明白！王云兄弟深谋远虑，我听你的！我这就回去安排！”
……
送走了李茂财，王云站在窗边，看着城西方向。
“云哥，你真有办法真能搞定大房？”
大壮瓮声瓮气地问，他对宗族那些弯弯绕绕还是有点发怵。
“事在人为。”
王云淡淡道，“李有田的屁股也不干净，李茂财老婆的事只是一道开胃菜。
让小李继续挖，总能找到能让他闭嘴的东西。”
阿峰叼着烟，吊儿郎当地晃过来：“我丢，云哥，你这是要把李家屯的裤衩子都扒出来啊？”
王云瞥了他一眼：“要么不做，要么做绝。
对了，明天一早，我们去北边砖窑厂看看阿耀阿鬼他们练得怎么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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