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工人们收尾完毕，小李按照王云的吩咐，结清了工钱，叮嘱他们管好嘴巴。
工人们千恩万谢地走了。
夜色渐深，旧楼里却灯火通明。
大壮不知从哪捣鼓来一个旧炭炉，支在还算干净的一楼中央。
阿峰贡献出他那半生不熟的烧烤手艺，把小李买回来的肉串、鸡翅烤得滋滋冒油。
几个人围坐在炉子边，就着冰凉的啤酒，啃着烤串，暂时将白天的紧张和未来的谋划抛在脑后。
大壮啃完一个鸡翅，抹了把嘴上的油，眼睛亮晶晶地看向阿峰：
“峰子！前两天你那几下太帅了！
一块板砖愣是让你玩出花来了！啥时候教教我呗？”
阿峰正跟一根烤得有点老的肉筋较劲，闻言翻了个白眼：
“我丢！教你？你先把你这身死肌肉练活络点再说吧！
打架靠的是脑子，不是蛮力！懂不懂啊你？”
“我咋没脑子了？”大壮不服气地梗着脖子：
“我力气大啊！峰哥你就教我两招，就两招？
“扑街！你那叫打架？那叫夯地！”
阿峰嫌弃地摆摆手，但看着大壮那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最终还是无奈地松了口：
“行了行了，过两天有空，教你两手实用的擒拿，专卸胳膊那种，够你用了叭？”
“够！够！谢谢峰哥！”
大壮立刻喜笑颜开，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大展神威的场景。
王云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摇了摇头，拿起一瓶啤酒喝了一口。
这种兄弟间打闹的烟火气，是他拼命想守护的东西。
短暂的喧嚣过后，楼里渐渐安静下来。
奔波了一天的疲惫袭来，大壮和阿峰的鼾声很快就在空荡的一楼回响起来。
王云靠坐在墙角的行军床上，却没有丝毫睡意。
小李也强打着精神，守在窗口附近，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夜，越来越深。
远处棚户区的零星灯火也大多熄灭，只剩下几声零星的狗吠。
就在这时—— 一直保持着警惕的小李猛地站了起来：“云哥！有动静！”
几乎同时。
王云也睁开了眼睛，眼神清明锐利，毫无睡意。
两人悄无声息地移动到窗边，透过窗帘的缝隙向外看去。
只见两个鬼鬼祟祟的黑影，正贴着院墙根，小心翼翼地靠近白天工人们堆放废旧门窗和烂木料的角落！
那正是小李之前重点关注的、极易引火的地方！
……
…………
旧楼外的墙根下。
两个黑影鬼鬼祟祟地蹲在那一大堆废旧门窗和烂木头旁边。
其中一个瘦子掏出火柴：“妈的，这鬼地方，点着了肯定痛快！”
另一个胖子有些紧张地四下张望：“快点吧，弄完赶紧走，我总觉得心里发毛…”
“怂货！怕什么！点了火咱们就往巷子里一钻，神仙也找不着！”
瘦子说着，“嗤”一声划着了火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别动！”
“操你妈！找死！”
不知道从哪传来的声音，吓了两人一大跳。
旧楼的木门猛地被拉开！
大壮第一个冲了出去，速度快得完全不像他那个块头该有的！
他手中的木棍一声精准地砸向那个拿着打火机混混的手腕！
“啊！”
那混混惨叫一声，打火机脱手飞了出去，掉在地上熄灭了。
几乎同时，阿峰和小李从两侧包抄过去，几下干净利落的拳脚，就将另一个想跑的混混放倒在地。
整个过程几乎没发出什么大的声响，两个纵火犯就被死死按在了地上，
小李快步上前，捡起那个汽油瓶和打火机，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王云此时也从大门踱步走到门口。
“谁派来的？”
王云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两个混混眼神惊恐，拼命摇头，呜呜地叫着，显然不敢说。
不说是吧？”
阿峰狞笑一声，从后腰摸出他那把带着细微锯齿的军用匕首。
他用刀面轻轻拍打着其中一人的脸颊： “我丢雷老某！嘴挺硬啊？
喜欢放火？
信不信老子把你俩的蛋黄放出来，看看能不能点着？”
大壮也很配合地掰着手指，瓮声瓮气地威胁： “俺这手劲儿，掰玉米棒子一掰一个准儿，你俩的脖子，估计也差不多！”
面对这物理和精神的双重压力，两个小喽啰的心理防线瞬间崩溃了！
“别！别动手！我说！我说！”
被阿峰用刀指着的那位带着哭腔喊道：“是…是豹哥！是雷豹让我们来的！”
另一个也赶紧磕头如捣蒜：“对对！是雷豹！他说…说给你们点教训，烧…烧了这破楼…”
“雷豹…” 王云眼中寒光一闪。
居然是他！
“云哥，怎么处理？”
阿峰舔了舔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
王云沉默了几秒钟。
他知道，杀了或者废了这两个小角色，毫无意义， 但就这么放了，也未免太便宜他们
就在这时候，王云想起了之前在六子家对付陈泰的那招！
“既然他们这么喜欢玩火…”
王云的声音冰冷地响起：“峰子，老规矩，嘎蛋！！
阿峰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个残忍而了然的笑容： “明白，云哥！
他转头对大壮和小李示意：“按住他们！堵上嘴！”
随后，阿峰快、准、狠的开始了他的动作。
伴随着两声被凄厉惨嚎和一阵令人牙酸的细微切割声。
两个纵火犯浑身剧烈抽搐，瞬间疼得昏死过去。
……
五分钟后。
“云哥，搞定！”
阿峰甩了甩匕首上残留的血迹。
王云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把他们扔到外面大街上去，扔得显眼点。”
“好嘞！”
大壮和小李拖着两个昏死的家伙，像拖死狗一样把他们弄了出去，随手扔在了几十米外巷口的垃圾堆旁。
做完这一切，回到楼里，气氛一时有些沉默。
大壮看着阿峰，下意识地夹紧了双腿： “峰子…你老实说……你以前…是不是真干过劁猪的？
这手法也太…利索了…”
大壮现在觉得阿峰跟“嘎蛋狂魔”这个外号，真是贴切得可怕。
阿峰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顶你个肺啊！这是江湖手艺，懂不懂！
再废话下次给你试试？”
大壮吓得连连摆手：“别别别！峰哥我错了！”
王云看着这一幕，脸上露出一丝的无奈。
他拍了拍手，打破这略显诡异的气氛： “行了，都早点休息。明天中午，聚福楼，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是，云哥！” 几人齐声应道。
夜色重新笼罩下来，旧楼再次陷入寂静。
明天，聚福楼的宴席，注定不会风平浪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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