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馆内，灯火通明。
但气氛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苏沫沫和王铁柱焦急地等在客厅。 当看到陆凡和夏语冰带着一身血迹回来时，两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怎么会这样？你们不是去探查吗？怎么会搞成这样？”
苏沫沫急得眼圈都红了，她冲上去，看着陆凡的新伤口，心疼得快要无法呼吸。
“失算了。”
陆凡的声音有些沙哑，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旧伤加新伤让他龇牙咧嘴。
“我们低估了那帮畜生，也高估了人性。”
夏语冰默默地拿出急救箱，开始为陆凡处理伤口，她的脸色同样难看。
这次的失败，是她成为王牌特工以来，最惨重的一次。
不仅任务失败，还差点把命都搭进去。
还可以暴露了！
那个叫山本菊子的女人，比她想象中要难对付得多。
“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沫沫一边帮夏语冰打下手，一边追问道。
陆凡把在孤儿院里看到的一切，都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从如同斗兽场般的血腥训练。
到那个挂满了器官标本的医疗室。
再到最后那个给了糖却反手捅刀的小女孩。
客厅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王铁柱听得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这个憨厚的汉子气得脸都涨红了。
“这帮狗娘养的畜生！连几岁的娃都不放过！俺……俺跟他们拼了！”
苏沫沫更是听得泪流满面，她无法想象，在上海这座繁华都市的地下。
竟然隐藏着如此肮脏和罪恶的人间地狱。
“那个小女孩……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哽咽着问道，“你不是给了她糖吗？”
“或许……在那样的地狱里，一颗糖的善意，远远比不上违反规则带来的恐惧吧。”
陆凡叹了口气，心情无比沉重。
他第一次对自己的计划产生了怀疑。
救她们？
怎么救？
一群被彻底洗脑，把屠杀和背叛刻进骨子里的杀人机器，真的有被拯救的可能吗？
夏语冰处理完伤口，冷冷地开口：“我早就说过，她们已经不是孩子了，是武器。对付武器，只有摧毁，没有拯救。”
“你闭嘴！”
苏沫沫冲着她吼道，“她们变成这样是她们的错吗？如果有的选，谁愿意活在地狱里！”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夏语冰也来了火气，“你以为凭我们几个人，就能端掉一个防守严密的军事基地吗？别天真了！”
“你……”
“好了，都别吵了！”陆凡头疼地打断了她们。
失败的阴影笼罩着每一个人，争吵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就在这时，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众人回头，看到陆灵穿着一身干净的睡衣，赤着脚站在那里。
她的小脸苍白，眼神里充满了愧疚。
她已经听到了所有人的对话。
“如果不是我……哥哥就不会受伤……你们也不会失败……”
她低着头，声音越说越小。
“这不关你的事。”
陆凡看到她，心里的火气莫名的消散了一些。
“不，有关！”
陆灵猛地抬起头，她的眼中含着泪，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她们……她们和我一样，她们不是天生就想杀人的！”
她走到陆凡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哥哥，求求你，救救她们！我……我愿意做任何事！就算是用我的命去换，我也愿意！”
这个曾经的杀人机器，在品尝到“家”的温暖之后，第一次为别人而请求。
她的话，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是啊，她们也曾是天真烂漫的孩子，她们也应该有吃糖的权利，有被人拥抱的权利。
陆凡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陆灵，又想起了那个流着泪拉响警报的小女孩。
心中的迷茫，被一股更加强烈的火焰所取代。
妈的！
老子一个带着系统的穿越者，还能被这点困难吓倒？
不就是一群被洗脑的小屁孩和一个变态科学家吗？
干就完了！
“起来。”
陆凡的声音恢复了冷静，“谁说要你的命了？你的命是我的，我没让你死，阎王爷也带不走。”
他扶起陆灵，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眼中重新燃起了斗志。
“夏语冰说的对，强攻基地是下下策。但苏沫沫说的也对，那些孩子，必须救！”
“既然此路不通，那我们就换一条路走！”
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将所有的线索和情报重新串联起来。
“菊’的‘樱花凋零’计划，目的是把这些女孩安插到伪政府高层。那么，她就必须先把这些‘成品’运出去。”
“沫沫，你之前查到，‘东亚海运’有一艘船，叫什么？”
“长崎丸！”
苏沫沫立刻回答，“根据我最新的情报，这艘船将在两天后的晚上，从十六铺码头启航，目的地是南京！船上运载的，是一批‘特殊的医疗物资’！”
“特殊的医疗物资……”陆凡冷笑一声，“恐怕就是第一批‘桔梗’吧。”
一个大胆而疯狂的计划，在他的脑海中迅速成型。
“既然我们进不去那个魔鬼的老巢，那我们就在半路上，把她的‘货物’全部劫下来！”
“代号——‘焚船’！”
“冰冰，你负责搞到十六铺码头的详细布防图，以及‘长崎丸’的内部结构图。我要精确到每一个通风管道！”
“沫沫，你的任务最重。我要你在两天后的晚上，行动开始的那一刻，让整个十六铺码头，陷入彻底的黑暗！能不能做到？”
苏沫沫毫不犹豫地点头：“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铁柱，”
陆凡看向王铁柱，“我需要你操作一个大家伙！”
王铁柱拍着胸脯：“凡哥放心，这事包在俺身上！”
最后，陆凡的目光落在了陆灵身上。
“而你，陆灵，是这次计划最关键的一环。”
“我会想办法让你混上船，重新回到那些女孩中间。你的任务，不是战斗，而是说服她们。”
“告诉她们，糖是甜的，家是暖的。告诉她们，外面有不一样的世界。
在最后的时刻，我需要你带着她们，从我指定的路线上撤离。”
“这……我能行吗？”
陆灵有些不自信，她害怕再次面对那些曾经的“同伴”。
“你能行。”
陆凡按着她的肩膀，眼神无比认真，“因为你和她们不一样，你已经知道了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你就是她们的希望。”
陆灵看着陆凡信任的眼神，重重地点了点头。
一场针对“长崎丸”的截杀计划，就此敲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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